第一章 偷窺

我叫陳寅，寅是寅虎卯兔的寅，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是爺爺，我從小生下來膽特別小，以至於小時候被嚇壞了哭的聲音都那麼低。爺爺希望我長大以後像虎一般的有氣魄，就給我取了這個名。

我今年大三，成績是個半吊子，在大學里也就頂多保證不掛科。什麼獎學金，優秀學生幹部，跟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我從小就沒了爹娘，爺爺撫養我長大，爺爺看我沒爹沒娘的可憐的很，也就不逼我學習。

反正，我家境比較富裕，也不靠學習發什麼大財，在地皮不值錢的遙遠時代，那時候我爸我媽也都還在，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怎麼的，在農村購置了好幾塊地皮，也正是因為這些地皮，我爸媽才能在20世紀末勉強養活我們一家。

今天正好周五，下午的專業課無聊的很，我就和寢室的幾個夥伴商量著翹課。沒出學校前，商量的挺好的一起去哪兒去哪兒，一出校門口，跑得比兔子還快，轉眼間人影子就沒了。

我嘆了口氣，在學校外小賣部買了瓶汽水，筆直地就往學校右邊那條巷道里拐去。喝了口汽水，心裡一想到，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忍不住美滋滋地笑。

學校在城鎮的不起眼的邊角處，交通並不方便。交通不方便，經濟也就提升不起來，學校旁邊的街坊又一心一意地想著掙錢。就在前不久，竟然在學校外頭建了個公共澡堂。

這可樂壞了學校的少男少女們，這澡堂一建好哪還有人在學校澡堂洗澡啊，隔三差五地就往學校外面的澡堂跑，我也不例外。不過今天，我可不是去洗澡的，我是要去干一件大事。

偷窺！

在澡堂建起不久，學校那些心術不正的男生就琢磨著偷窺澡堂里的女生洗澡。畢竟這學校外頭沒有學校里的管的那麼嚴格，我也是前不久才聽說，有幾個膽子大的男生在公共女澡堂外面鑿了幾個洞，洞不大不小，過路的人只要不仔細看看不清楚，裡邊的人更是無法察覺。

我花了老半天時間，偷偷摸摸地像做賊似的找洞找了很久，還得小心提防著旁邊過路的人的異樣眼神。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那兩個洞。看到那兩個洞，眼睛就發直，心跳的很快，臉也開始變得發燙，全身上下都變得不老實。

我喝了口飲料，讓自己平靜下來，朝著打的洞看過去。裡面霧氣氤氳，淋浴噴頭上隱隱約約地滴下了幾滴熱水，旁邊還有肥皂沐浴露什麼的，應該是剛剛洗完的人，忘記拿走了。

怎麼沒人？我心裡湧起了些失望，不對勁啊，陳慶生他們天天踩著這個點，過來看，每次都是盡興而歸。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片開他們過來看看，沒想到落了個空，什麼也沒看到。

在我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空蕩的澡堂裡面傳來了零星的腳步聲，聲音清脆，腳步輕盈，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女生的腳步。方才失望瞬間一掃而光，我目不轉睛地瞪著裡面，只要一想起被我看到的畫面，心中就激動不已。

等我看到了，就可以大言不慚地明天告訴陳慶生，我也是個有膽識有氣魄的人，這女生澡堂也曾經被我瞄過幾眼。

心裡越想越開心，越想越激動。竟然下意識地丟了魂兒，等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公共澡堂已經開始響起淋浴噴頭噴洒出水，摩擦撞擊地面的聲響，聲音清脆悅耳，配我腦子裡剛才想到的畫面，讓我的耳根瞬間發紅了。

澡堂里，氤氳的霧水裡出現一雙朦朧的大腿，潔凈光滑，從遠處朝著我這邊走來。這洞是開在澡堂邊上的，估計洗澡的那個女生也是個害羞的傢伙，不想站在中央被人看的一乾二淨，所以選擇躲在角落裡洗澡。

真是天賜良機，估計這個女生做夢也沒想到，在他選的這個角落外邊，有雙錚亮如同望遠鏡一般地大眼睛活生生地瞪著她。

我下意識地朝著洞口湊近了些，想把裡面的情形看清楚。可是沒想到，這洞開的也太低了吧，只能看見那女生的大腿部分，上邊完全被遮蓋乾淨，根本就看不清狀況。我在洞口摩擦，找最佳方位找了老半天，除了那雙大腿，啥也沒看見。

我性子本來是慢熱的，被裡面的人這麼一弄，搞得我心態都崩。大腦沒經過思考的一個拳頭砸在了牆上。零，腿腳也不聽使喚的朝著牆面踹了一腳，就聽見輕微的碰撞聲，在我耳邊響動。

緊接著看到的一幕，差點把我的心臟病給嚇了出來。我看到了一雙巨大的眼睛，活生生地朝著洞口外面瞪著我。剛剛發了一通火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雙眼睛給嚇得半死，直接沒蹲住，身子往後一斜，摔了個四腳朝天，大叫了一聲，「我靠！」。

裡面的女生，憑藉著我的聲音，形態，看到的我的神態動作，竟然把我給認出來了。使出了她吃奶的力氣大叫一聲，「陳寅！」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我已經聽見了澡堂裡面亂作一團的轟隆的響動聲，慘叫聲和謾罵聲。

我聽聲音，把裡面洗澡的這個人給認出來了。我的天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麼會在公共澡堂里碰到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我們班的蔣大麗，人長得不怎麼樣，身材還不錯，號稱我們班第一長舌婦。

被她看見聽見的東西，第二天，不只是我們班，全學校都已經知道了。我一個巴掌拍在臉上，真是冤家路窄，碰到了這個大冤頭。我還是第一次體會著偷窺女生澡堂，就被這個女人給發現了，要是她在外面扇風點火，添油加醋的，說我是個常犯，那我豈不是，比竇娥還要冤。

本來學校裡面，近幾個月就一直在傳言說，外面的澡堂有幾個變態色狼在偷窺，這罪名就肯定都要安在我的頭上呀。我越想越慌亂，不管這麼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招惹不起，我還跑不起啊！

手上的飲料瓶都沒拿，直接火急火燎地朝著巷道裡面跑去。要是我澡堂裡面衝出幾個人來抓我，被他們給抓住了，那我這一輩子的清譽就毀得一乾二淨了。只要他們能抓到我，到時候任憑蔣大麗一張嘴漫天胡侃，我不承認，就好了。

反正她的長舌婦的外號，在全校傳得人盡皆知。她傳出來的消息，頂多也就算個娛樂消息，真假參半，並沒有多少可信。相信以我在學校的人品，還是會有人相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