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殘酷

眾人互看了一眼，找了個位子依次坐下，夢蘭也滿意的笑了笑，一一倒滿了酒，只是走到慕容燦身邊時，手裡的酒壺暗暗的轉了兩下。

同眾人一起舉杯。

可是當杯子移近時，顏晴晴突然覺得她這酒有問題，雄黃酒不該是這種味道，但是她見到眾人都是一飲而盡，她也不好不喝，閉上眼也是一口吞了下去。

一杯下肚，她感覺到這釀的酒，簡直比醋還難喝。

可是這廂她是這般想，卻沒有想到慕容繼雲卻開口道：「嗯，以菖蒲或鏤或屑，以冷酒，酒味芳香，有爽口之感，又在酒中加入雄黃、硃砂，辟邪解毒，無會虺蛇之患。好！好！」

可是一旁的顏晴晴便有些忍不住大的看了一眼慕容繼雲，真不知他的舌頭使出了什麼毛病，竟然會說這就好喝。

慕容逸也是把玩著手中酒杯，輕輕的笑著，他似乎洞察了顏晴晴的表情，知道了這酒喝的是各有滋味，比如他這一杯，分明就是白開水，寡淡無味。

他也料定，慕容燦的那一杯定然也是如此，夢蘭知道他們身上有傷，就決然不會讓他們喝酒，至於顏晴晴那一杯是什麼，他便不得而知了。

這些自然逃不過慕容繼雲的眼睛，他們都是他最為關心的人，他看著慕容逸那玩味的樣子問道：「怎麼逸兒，我說不對嗎？」

慕容逸捫心自問，他自來到慕容府之後真的是收斂了不少，但是，天地良心，剛才他不是故意，風流之態，是他藏不住的。

見慕容繼雲這樣問，也只得扯個謊，他不能辜負夢蘭的一片心，違心道：「的確是好酒，父親說的沒錯。」

慕容繼雲聽完大笑了幾聲，得意之情不言而喻，只有一旁的顏晴晴像是啞巴吃了黃連一般，只暗暗嘀咕慕容一家的口味獨特，別具一格，與眾不同。

將軍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顏晴晴，適才聽到她喝完之後輕咳了幾聲，想必是之前很少喝酒的緣故，便試探著問：「晴晴，感覺怎樣？」

可是他不見還好，一見之下竟讓發現，顏晴晴竟然面頰緋紅，一雙醉眼迷離，見到身邊慕容繼雲竟然將手搭上了慕容繼雲的手上，而且身子還一個勁向著將軍靠去。

「晴晴，你冷靜一些！」慕容繼雲發現顏晴晴的不妥之處，但他沒有想到顏晴晴只喝了一杯酒便是這樣一副模樣。

「慕容哥哥，慕容哥哥……」

她嘴裡不停地喚著，但是慕容繼雲卻皺緊了眉頭，開始覺得讓晴晴坐他身前是為了要照顧她，可是竟然惹下如此尷尬之事。

「晴晴，晴晴，注意一下言行！」慕容繼雲用力把著顏晴晴的肩，希望這樣的疼痛能讓她清醒一些，至少不要這般的失言。

可是顏晴晴卻還是意猶未盡，眼裡分明的愛意和恨意交錯著，最後卻情不自禁的叫道：「阿燦！」

「轟！」

頓時就像是晴天霹靂，所有的人都驚住了，萬萬沒有想到顏晴晴竟然會冒出這樣一句話，特別是慕容墨。

慕容繼雲像是忽然失去了掌控能力，心底也是暗暗吃驚，原來晴晴，晴晴她對燦兒的心意還未變，逸兒，他只是一個意外。

慕容繼雲鬼使神差的看向了慕容燦。

「你喝醉了。」慕容繼雲卻淡淡的道，但他也不想讓顏晴晴再出什麼驚人之語，便悄悄地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幽幽的睡了過去。

「你們先吃著，我去去就來。」慕容繼雲說著打橫抱起顏晴晴，慢慢的向著玉塵宮走去，一路走著一路想，顏晴晴怎麼會如此的亂來。

一個人縱然是喝了酒，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失態。

忽然，慕容繼雲的步子停了下來，因為他似乎明白了顏晴晴的異樣，她的身子很燙，燙的詭異。

「來人，來人，快去找郎中！」慕容繼雲猛的大叫著。

來到玉塵宮，慕容繼雲將熟睡的顏晴晴放在了床榻之上，可是當他剛要轉身，卻被顏晴晴的手死命的抓著。

慕容繼雲看著面色緋紅的她，彷彿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猛的一甩手，甩掉了她的手，為她輕輕掖好被子，立在了門口。

他向天上看了看，像似疲憊的旅人望著依舊遙遙無期的旅途一樣，深深地嘆了口氣，眼前這條路他真的不知還能走多久，可是停下來的時候，或許就是他的奪命之時。

「慕容哥哥，慕容哥哥，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床上的顏晴晴不停翻滾著夢囈著，慕容繼雲聽著就像是什麼在扎他的心，一下下的，隱隱作痛，他不由得想，這樣對待一個孩子真的是有些殘酷。

可是他轉念又想，眼下的時局，他也都是過了今日不知明日，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不在了，那麼又將有誰來照顧她呢？

看著顏晴晴猶未褪去稚嫩的面容，慕容繼雲原本滄桑的臉上也泛起了愁容。

「將軍，郎中來了。」

一聲稟打斷了他的思緒：「快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