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意

第二天一早，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將做了一晚上美夢的趙天吵醒。

「哪個不開眼的攪了老子美夢？！」趙天很不爽地罵了一句，披上一件衣服跳下床去開門。

開了門，卻原來是黑狼這小子。

「喲，黑狼，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趙天笑著應道，心裡卻在盤算黑狼找自己又有什麼事情。

黑狼走進房間，看看幾乎空空蕩蕩的房間，又有點感嘆地說道：「天哥，你的經濟狀況好像不太好啊？」

趙天只是點點頭，沒有回答。

「天哥你暫時有沒有什麼打算？」黑狼遞上一根中華煙，又殷勤地給趙天點上火，一臉諂媚地笑道。

「像我這種人，能有什麼打算。」趙天隨口應道，的確，像他這種剛從勞教所放出來的，若不是有了生命古樹這個希望，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前途的。

黑狼就在等著趙天這句話，他突然笑道：「天哥，我現在的老闆——也就是白龍會的昆哥，對你很感興趣，你好歹也是鍍過金的，昆哥最看重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你要不要跟著昆哥混？鈔票女人我們昆哥都能給你！」

趙天終於明白黑狼為啥對自己這麼殷勤了，敢情這小子不是看在當年的兄弟情誼，而是想幫他們老闆找手下。

趙天現在有一噸的黃金，怎麼可能再去干黑社會？不過這白龍會，趙天以前倒沒有聽說過。

不等趙天拒絕，黑狼又急吼吼地說道：「天哥你剛出來，大概還不知道。白龍會這兩年在市內可是混得風生水起，昆哥他雖然是外地過來的，可是手底下握著好幾個賭場和公司，你要是肯過來，我們昆哥說了，到時候讓你管一個賭場。」

趙天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像這些黑社會的頭頭招募刑滿釋放的犯人，大多是要讓亡命之徒干一些很危險的事情。

果然，黑狼又說道：「只要天哥你……幫昆哥一個忙，城東蓮花路的那個賭場就歸你了！」

「這小子還是沉不住氣。」趙天心裡暗笑了幾聲，黑狼那點心思，自己早就猜到了。

「說吧，什麼事？」趙天也不是傻子，若對方要求自己辦的事情不是太難，自己白落個賭場也不錯。

「天哥，我就知道你是條漢子。」黑狼欣喜地說道：「昨晚鎮南幫的那群傢伙太過分了，怎麼不肯出讓華擎路開發區的幾份活，昆哥想請你……去宰了鎮南幫的虎哥！」

趙天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聽黑狼的意思，鎮南幫是和白龍會爭地盤惹出了摩擦，那個昆哥居然想讓自己去殺人！

的確，很多黑社會的人，殺人之類太髒的活，一般不用自己人動手，倒是常常去找一些剛剛釋放出來、生活無著的亡命徒，反正這些人成功了最好，失敗了也無妨，反正沒什麼損失，總之就是不讓自己承擔責任。

若是趙天沒有得到生命古樹，沒準還真被對方的條件說動了，可是如今他根本不必再拿青春賭明天了。

「這事……我怕是幹不了。」趙天很為難地說道，而黑狼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我嘛，現在就只想過過小日子算了，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嘿嘿。」趙天乾笑了幾聲，忽然想道自己的金條，又轉移話題道：「黑狼，現在黃金的價格怎麼樣啊？」

黑狼被趙天這句話問得懵住了，他不明白趙天怎麼會問這種事情，不過他還是應道：「一克一百多塊吧？」

趙天心裡頓時小興奮了一下，一克一百多塊，一兩至少就是六七千啊！

「我說黑狼……你們老闆手頭上……有沒有出售黃金的路子？」趙天很緊張地問道。

「有，我們老闆旗下有典當行。天哥，你是不是老爹老娘留下了點首飾，你想賣了湊錢？我說天哥，你還不如幫我們老闆……」黑狼還不死心，又繼續「勸降」。

「黑狼，哥們手頭上有點黃金，能不能幫哥們出手？事成之後……分你一成的好處費。」趙天鬼鬼祟祟地說道，畢竟自己一個剛放出來的人，手頭上突然有一大筆黃金實在太可疑了。

「怎麼？天哥你該不會是……」黑狼心裡頓時明白了，趙天一定是偷了一批金首飾之類的東西，想讓自己幫著銷贓。

「天哥，這樣吧，你手頭上有多少貨？雖然黃金市場價是在一百八左右，但是這年頭『黃貨』難出手，兄弟我也不坑你，一百塊一克，怎麼樣？」黑狼眼中頓時閃現出一絲貪婪的光芒，不過，他開的價格不算離譜。

趙天急著用錢，也知道正當途徑自己很難將黃金出手，便也沒還價，只是聳聳肩道：「大概……也就幾兩吧？現在不在我這兒，你晚上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黑狼早已忘掉了剛才的不快，嘴裡還試探道，「行啊，天哥，我晚上再過來……你真的只有幾兩？」

「大概也就二兩的樣子吧？」趙天也知道不露富的道理，嘴裡也跟著打哈哈道。

「好嘞~」黑狼拍著趙天的肩膀，「我就知道天哥你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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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黑狼后，趙天先從抽水馬桶的水箱內挑了一根最小的黃魚，望著水箱內其他十幾根小黃魚，心裡多少有點不安。

「還是別藏太多，等要用到再去拿。」想到這裡，趙天又一股腦地將水箱內的小黃魚一齊拿了出來，又用意識和二代生命古樹交流道：「樹兄，你現在需不需要吃點小黃魚~」

「目前我的進化速度已經暫時達到了極限，在到達二級之前，多餘的黃金並不能加快我進化的速度，但是我依舊可以吸收，作為儲備能源。」二代生命古樹也回應道。

「儲備能源？幹什麼用的？」

「我進化到二級后，執行各種命令的過程中會消耗一些能源，而這些儲備能源，可以用在六天後我幫助您強化**方面。」

「你直接說當電池用不就得了。」趙天撇撇嘴道，又用外套裹著多餘的小黃魚，鑽到了小木棚中。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進化，二代生命古樹軀幹又變粗了一點，由當初的火柴棍已經變成了圓珠筆，那些新葉也越發繁密，更有著絲絲的光澤閃爍。

「六天，還有六天！」生命古樹的順利進化給趙天的人生也注入了無盡動力，他興緻滿滿地將小黃魚一條一條地埋進了土壤之中。

在挖掘的過程中，趙天發現，二代生命古樹的根系已經蔓延開來，估計這小木棚甚至是整個院子的地下都是它的根系了。

「樹兄，等你升到二級，怕是這小木棚就關不住你了。」趙天看生命古樹這種可怕的成長速度，真有點擔心將來生命古樹長得太顯眼。

「請放心，我的進化，並不僅僅是軀體的成長而已，而且，等我進化到三級之後，可以改變自身形態和轉移位置，只要稍微注意，不會被人發覺。」二代生命古樹也積極地做出了回應，打消了趙天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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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早早地在附近的飯館里吃完晚飯，接著便回到家中等待黑狼的到來。

大約在七八點鐘的樣子，黑狼便叩響了趙天的家門，除了他，還有一個瘦瘦高高戴著一副眼睛的老頭，看模樣倒有點像是一個老教授，他手裡還拎著一個大包，鼓鼓囊囊得不知塞了什麼東西。

「天哥，人我給你帶來了。這位是發爺，也是在昆哥手底下混的，在城東負責一個典當行。」黑狼熱情地介紹道，他可指望著那一成中介費呢。

「發爺，你好你好。」趙天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看那個大包的眼神也不對了，不過，一兩萬塊錢用得著這麼個大包裝嗎？

「貨呢？」發爺說話簡單直接，老鼠般的小眼不住地在趙天身上打轉，彷彿想從他身上看出點錢來。

「在這兒……」趙天鎖上門，又從懷裡摸出那根小黃魚。

「黃魚？！」黑狼驚叫了一聲，發爺的眼神也更加不對勁了。

發爺並沒有直接接過黃金，而是走進屋子，將大包放在一張大桌上，然後便從包里拿出了天秤、小秤砣、放大鏡……甚至還有一些小型的化學儀具，連酒精燈和坩堝都有。

「既然是黃魚，那就不用融了……」發爺這一句話，讓趙天知道了那些東西的用途，如果自己手中是一些零碎的首飾，為了銷贓，發爺大概會把那些首飾重新熔解吧？

發爺又接過趙天的小黃魚，他並沒有用牙齒去咬這種古老的方法，而是看了看成色，眉頭微微有點皺。

「怎麼？發爺，有問題？」趙天問道，他有點擔心一代生命古樹收集的黃金會不會有問題。

發爺沒有回答，他又徑直將小黃魚放在天秤上，仔細地稱了半天，又對趙天說道：「正好一百克。」

趙天正要開口要錢，卻看見發爺居然又拿出一把手術刀，將小黃魚切成了兩半，在切面上又仔細看了看。

「發爺這是怕有人在金塊裡面摻鉛。」黑狼小聲提醒道，不過馬上又跟著說了一句，「天哥當然不屑於干這種下三爛的事情，不過就怕……

「放心，我明白的。」趙天若有所以地點點頭，畢竟是萬把塊錢的交易，人家謹慎一點也沒錯。

接下來，發爺又切了一小塊黃金，放在了他那些化學儀具中檢驗起來，他做研究的模樣更加像大學里的教授了。

趙天也不著急，接過黑狼遞上來的一根中華就美滋滋地抽了起來。

「黃金純度不錯。」發爺抬起頭對趙天說道，「一百克，一萬塊。」

「行，成交。」趙天微笑著應道。

這時，一旁的黑狼才從懷裡摸出了一紮百元大鈔的「紅磚」，笑著遞給了趙天。

趙天也不獨吞，他從中抽了二十張，又遞給了黑狼，「中介費，還有還你的錢。」

「天哥，咱倆誰跟誰啊，那點錢哪能要你還啊……」黑狼說是說，不過手上還是迅速地將兩千塊收下了。

「黑狼，走了。」發爺收拾完東西，又陰著臉對著黑狼說道。

黑狼急忙又恭敬地攙著發爺向著門外走去，臨出門還不忘回頭說一句：「天哥，下次有貨還找我啊~」

「奇怪……這黃金的純度不對啊……」當趙天關上門，發爺又愣愣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