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誰特么出賣我
「朗星,你和王三一起把這金元寶放入錢莊,換成七國通用的匯票。」再回到煙雨樓,凌洛心中又有了主意。
所謂財不外露,她實在也不好把這些金元寶就這樣顯擺在這裡,別說是外人瞧著眼紅,就連她自己此刻也難掩心頭洶湧澎湃。
「少主,為什麼要換成七國通用的匯票啊?」
「……以後炎國亡了不跑路啊?跑路不要錢啊?」凌洛不悅地瞪他一眼,大刺刺地道,完全沒有身為一國之後的覺悟。
朗星臉上湧起無數條黑線,無言以對地斜睨她一眼,才訕訕地走到一邊招來兄弟們,和王三一起把這些金元寶抬去錢莊。
凌洛頓了頓又走進了後院,看到姑娘們都戰戰兢兢地看她,忽然有種莫名的感慨。只有草兒緊張地走了過來,深深地道了個萬福。
「草民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她一鞠禮,大家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都有些誠惶誠恐的。
凌洛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都起來吧,在這煙雨樓里,你們就把我當老闆好了。大家都記住了,這地方沒有皇後娘娘,只有一個公子洛,是你們的小主,明白嗎?」
「是!」
「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月娘雖然走了,但你們還是風月畫舫的人。我答應過她照顧你們,就必然會讓你們有一個好的歸屬。」
「謝小主!」
「我們的煙雨樓依然會延續風月畫舫的風格,賣藝不賣身,如果有真心愛你們的人要與你們白頭偕老,我不但不會要贖金,還會送上大禮一份。」
瞧見這些姑娘們聽到白頭偕老幾個字時臉色都有些暗淡,想必是想起了她們這樣的身世,她頓了頓又道。
「如果無人賞識你們,那這煙雨樓就是你們養老的地方。」
「小主……」
凌洛簡單的一句話忽然間惹得姑娘們淚奔起來,說不上是唏噓還是感動,總之都哭得稀里嘩啦的。她輕嘆一聲,把小草叫了出去。
「草兒,把大家年齡和擅長的技藝都統計一下,弄一份詳細的資料給我知道嗎?」
這裡面一百二十多號人里,有極大一部分的人已經過了那如花的年齡,所以賣藝的話務必是特別精湛的,否則就根本帶不來任何生意。
她改裝這怡紅院的初衷自然是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作為一個思想前衛的現代人,她非常之明白這一點。
姑娘們容貌已經快成昨日黃花了,那她就要劍走偏鋒讓她們發揮餘熱,起碼為她們下半輩子賺一些棺材本。
草兒很認真地記住了她的交代,等她說完了,才敢怯懦的插嘴,「小主,你為了我們大家開了這煙雨樓,但小主你是一國之後,萬一皇上知道了可怎麼辦啊?」
「不用擔心,他不會發現的,你們大家記住守口如瓶就好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快去統計吧,過些天我讓人測一個開業的日子,這裡就不會那麼冷清了。」
凌洛又交代了幾句就走了,走的時候眉峰微蹙。草兒剛才提到了君襲墨,她才想起昨天夜裡他來了又走的事情。
她本來真以為他是因為政事走的,但現在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百里南歌給她的那個絲絹似乎不見了。
春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完全像個隱身人似得杵在一旁。凌洛都是走出去過後才想起她,發現她默默地跟在了身後,臉色很古怪。
「春花,你此刻在想什麼?」她斜睨過去問道。
「回小主,奴婢在想,如果滿朝文武知道了你開妓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個「你懂得」表情。
「奴婢肯定會守口如瓶的,小主放心好了,奴婢只是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給人知道了可怎麼啊?」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著呢,你小丫頭片子擔心什麼?」
凌洛對此很不以為意,在這古代不靠開妓院發家致富,別的她還真的想不到。再說了,她這個也不是妓院,頂多也就是個打擦邊球的。
「對了,昨夜裡皇上什麼時候來的?他有沒有看到什麼?」
昨天太累了,她沐浴過後就歇息了,完全忘記了那麼重要的東西。她很擔心萬一被君襲墨知道會怎麼樣。
「奴婢不曉得呢,皇上來了過後就把奴婢遣退了,什麼時候走的奴婢倒真的不知道。」
「噢。」
凌洛輕咬了一下唇瓣,心頭沒來由的忐忑了起來。絲絹還在不在?她怎麼如此笨呢,怎麼會忘記了呢?
「讓開,讓開讓開!」
就在她糾結萬分之時,前方忽然間衝過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為首的竟然是君昭諭,騎著馬一臉殺氣騰騰地在街上橫衝直撞,嚇得滿街的人亂竄。
「駕,駕!」
如此狹窄的街道他還策馬狂奔,凌洛頓時就想衝過去給他幾巴掌。
然而她這念頭剛過就瞧見那馬瘋了似得朝她和春花衝過來,而馬背上的君昭諭完全沒有收勢的意思。她連忙一把摟住春花的要飛身躍起閃在了一邊,躲過了一劫。
「吁!」
君昭諭忽然間勒住了狂奔的馬,居高臨下地看向了站在一旁滿臉慍色的凌洛,瞧了許久,忽地跳了下來。
「沒想到在這街上能見到皇嫂,還真是稀奇啊。」
「公子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明白!」凌洛故意壓低了聲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公子如此不顧百姓安危在街上橫衝直撞,你爹娘沒教你做人要厚道么?」
君昭諭蹙了蹙眉,忽的欺近了凌洛,「呵呵,八弟我固然是不太厚道,但皇嫂的作風也不見得有多光彩吧?」
「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八殿下!」
凌洛冷笑道,拉著春花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她不知道君昭諭怎麼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按理說她出入皇宮都隱秘得很,這易容裝瞞君襲墨不容易,但其他人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是誰特么地出賣了她?
君昭諭沒有追上去,只是陰戾地看著她走遠過後,才又飛身上馬,又囂張跋扈地橫衝直撞了起來。
凌洛走到轉角的時候就沒走了,瞧著他帶人離開了才灰溜溜地走了出來,怎麼都想不通他怎麼把她給認出來了。
好在她打死都沒承認,但這張臉以後是不能用了,她別的不怕,就怕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這事,傳出去有點丟人。
春花的臉嚇得煞白,眼底儘是惶恐。「小主,咱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涼拌。」她不悅地呵斥道,瞧她那怯怯的樣子嘆了一聲,「回宮!」
「噢!」
回到瑤光殿,凌洛滿屋子找起了那條絲絹,但找不到,到處都找遍了也沒有。她怒急地站在那裡,滿臉陰霾。
春夏秋冬都杵在一旁,個個嚇得不輕,她們還不知道她在找什麼,但看她這麼生氣,想必也不是小東西。
「小,小主你在找什麼?奴婢給你找吧?」
「皇上在哪裡?」
直覺告訴她,這絲絹必然是君襲墨拿去了。他若質問她也就不是事了,但他這樣拿走是什麼意思?
「在御花園賞雪呢。」
「給本宮換裝!」凌洛很生氣,換上一身便裝后就殺氣騰騰地朝御花園走了去。
哼,還是賞雪呢,他可真有興緻。
她越想越生氣,越憋屈。之前的委屈又一股腦地冒了出來,心情非常不好。
而剛走到小徑上時,她就聽到了一陣熟悉動聽的琴音在花園中繚繞。她愣了一下,緩緩地走了過去,卻發現在御花園中,花阡陌正在雪地上翩翩起舞,跳的正是那隻「九天玄舞」。那一顰一笑一回首,真真有種說不出來的出塵妖嬈。
「九天玄舞」是花阡陌的招牌舞蹈,也是炎煌大陸上唯一能夠跳這支舞的人。她前一刻還出現在煙雨樓,后一秒就在這裡跳舞,她丫是故意的么?
一旁的漢白玉石桌邊坐著君襲墨,他正在撫琴,雖然看似有些漫不經心,但音律絕對是那種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的水準。
他的眼睛一直落在花阡陌的身上,唇角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彷彿特別沉醉。
花阡陌跳舞的時候總是會回眸一笑,那表情非常嫵媚,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於是君襲墨就會報以淺笑,彷彿在鼓勵她似得。
凌洛忽然覺得這個畫面有些刺眼,心裡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她默默地在一旁站了好久,才又悄然走開了,沒有走過去興師問罪。
「皇上,陌兒跳得好不好看啊?」她還沒走遠,就聽到花阡陌那雀躍的聲音,透著軟軟的女兒嬌。
「好看,很好看!」
「那陌兒再給你跳一曲好嗎?這是陌兒剛編的舞蹈,專門為皇上你編的呢。」
「好!」
「那皇上要為陌兒撫琴哦。」
「好!」
好幾個「好」字令凌洛心頭那股無名之火冒得騰騰的,她發現自己竟然嫉妒了,非常嫉妒。她以為自己不是那麼在乎君襲墨的,誰知道這一刻卻把妒意表現得淋漓盡致。
原來不是她不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她的絲絹是他拿了嗎?他為何不來興師問罪,為何不質問絲絹的由來呢?他是無所謂那絲絹,還是無所謂她這個人?
凌洛心裡好多疑問,每一個想起來心裡都拔涼拔涼的。
她灰溜溜地往東宮走,才走到小閣樓的地方,就看到玉傾城陪著庄玉嬋款款而來,兩人看到她時,那一臉的不懷好意睜隻眼閉隻眼都能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