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當年

「哈薩雅琪，哈薩雅琪我是小野菊，頂風冒雪，分外美麗我是小野菊……」

領著銀閃屁顛顛地走在小徑上，凌洛一邊哼歌一邊踢踏著腳步，心情分外亢奮。明天煙雨樓就要開業了，她有種預感，這即將是她財源滾滾來的開始。

她回到瑤光殿的時候天色已經幕黑，宮裡掌起了燈籠，瞧著有些詭異。

「春花，秋月，本宮回來啦！」

「你還知道回來？都什麼時辰了？」

涼涼的聲音傳來，凌洛一愣，連忙加快了步速過去，瞧見君襲墨正在正廳里坐著，面前的八仙桌上擺放著三道菜肴和一個砂鍋，正冒著熱騰騰的煙。

「嘿嘿，皇上，臣妾回來了。」凌洛厚顏地坐過去，目光早已經鎖定了一道她最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

「你不是說要準時歸家的嗎？」

君襲墨其實並未生氣，只是沉著臉佯裝一下而已。她身子骨都那樣子了，他能怎麼管呢？他根本捨不得讓她受委屈了。

「人家說的是明天準時歸家嘛。」凌洛探頭過去「啾」地一下在他臉上吧唧了一下，還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

君襲墨頓時裝不下去了，滿腹柔情油然而生，抬指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蛋，「下次不準這麼晚了，天這麼冷，凍壞了怎麼辦？」他一邊說一邊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又把她已經瞄準的菜肴端在了她面前。

凌洛心下一暖，輕輕地點了點頭，「人家知道了。」

「快吃吧，餓壞了吧？」

「還好，你在這裡等我多久了？」她有點汗顏，她好像記得今天說過要早點回來的，誰知道因為夜玄的事情挨得這麼晚。

「剛一會，你要再不回來，菜就要涼了。」君襲墨沒告訴她他一回來就吩咐春夏秋冬四人去準備菜肴，他想好好跟她吃一頓飯。

「謝謝。」

「傻瓜，我們是夫妻，你說什麼謝謝？這個是冬雪做的，你多吃點，她說你最愛吃了。」

君襲墨給凌洛夾了好多菜，這彷彿是他們成婚後第一次在一起吃飯，濃情中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凌洛感覺到了，她覺得他有什麼心事。「皇上，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跟我說？」

「洛兒，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能叫我夫君嗎？皇上是一個生分的詞，我並不喜歡。」

「恩！」凌洛隱約覺得他的眼神中似乎含著一縷悲情，他是在擔心她嗎？她忽然間心就酸楚了起來。

「過兩天就過年了，你想要什麼禮物？」

「你都已經把所有能給的東西都給我了，我不缺了。」他能給的榮華富貴，三千寵愛和這後宮唯一的位置都給了，她想不出還需要什麼。

「那都不夠，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那麼多的苦。」

「夫君，我不苦，真的！」

「傻，吃吧！」他溺愛地捋了一下她的髮絲，又給她斟了一杯果酒。「燙溫的，挺好喝。」

飯後兩人聊了許久，而後更衣沐浴，歇息，一切都順理成章，卻又帶點羞澀。

君襲墨留在了瑤光殿里，抱著久違的嬌軀，他亦心波蕩漾，無法控制自己熊熊燃燒的烈火。凌洛很配合他，或者說，今夜有某種奇怪的氣氛讓她害怕，害怕失去他。

佔有，是抑制害怕最好的方式。

纏綿過後，屋子裡的魅色還沒有退卻。凌洛枕著那溫熱的臂彎，輕輕在他心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圈。

「洛兒，你在畫什麼？」柔情過後，君襲墨的聲音有些嘶啞，還沉醉在那美妙絕倫的滋味中。

「畫圈圈，一個圈兒圈著你，一個圈兒圈著我。」

「恩？」

「這樣我們就一輩子不會離開啦。」

「……」君襲墨心一沉，轉身環抱住她的腰肢。

燭光下，她的臉透著酡紅，很迷人。那搖曳的血鳳像是注入了新血似得非常妖嬈。但如此美，卻如此遙遠，他就要抓不住她了。

鳳珏馬上就要死了，她會不會有事？

「洛兒，後悔嫁給我嗎？」

「不！」

「有件事，我想我要告訴你，我想了很久，始終應該要給你一個交代。」他輕撫著她的背脊，低頭在她眉心吻了一下，嘆了一聲。「當年關於凌雲山莊滅門之事，我一直都不願意提及，那是我做過最錯的一件事。」

凌洛聞之身子一僵，他連忙輕輕拍了拍。

「先聽我說完好嗎？」他怕她發怒，抱緊了她，「凌家的祖上和先皇一起打過江山，先皇下旨凌家世世代代都要享受皇室的俸祿。凌家是以打造兵器而聞名，朝廷的兵器一直都是他們提供。這種關係延續了數百年，非常不容易。」

「原來凌家是製造兵器的？我在冰極宮的資料上都沒有查到。」

「凌家是御用的兵器鑄造師，身份很神秘，一直也不為人知。」說道這裡，君襲墨撫了一下凌洛的頭髮，又繼續道，「凌家到了這一代的時候，因為七國之間的爭鬥，他們成了犧牲品，被陰陽師下了降頭。」

「啊？降頭？」凌洛一聽就驚叫了起來，她一直以為這種東西只有電視里才有。

「恩，這是一種非常毒辣的降頭，凌家的家主中了降頭過後，鑄造出來的兵器全部都帶著戾氣，當時情況非常危急，炎國幾乎因此而滅亡。我是炎國四皇子，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我以鬼面的身份調查出了這件事，也查出了那個陰陽師。」

「恩？」

「是冰墓皇朝的一個陰陽師，他聯手了北晉國的人想要對付炎國。因為當時父皇是打算攻打冰墓的，誰知被他們先下手為強了。」

「後來呢？」

凌洛聽出了一點端倪，怪不得這是自家的事情，一直追著問。凌家滅門一事對她的衝擊很小，因為她的靈魂不是這個時代的，自然也沒那麼深仇大恨了。

「後來我殺了這陰陽師，然而我並不知道這陰陽師是以自己的眉間血下的降頭，他一死，凌家的人就全部自相殘殺，我不得已給他們下了毒藥，本來是想讓他們有個全屍的。」

說道這裡，君襲墨很歉疚的盯著凌洛，「但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中了蠱毒，所以……對不起，是我太殘忍了。」

「……這不怪你的。」

凌洛思來想去，這的確是不能責怪君襲墨。只是她想不通自己為何會重生在那個小凌洛身上，真的好奇怪。

「後來百里介入了這件事，我們相約這件事不要傳播，否則流言四起，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凌家雖然滅門了，但因為錯不在他們，所以朝廷沒有降罪，依然留著他們無人能及的地位。這就是為什麼父皇在聽到你是凌家的人時就什麼都不追究了。」

「原來如此。」

凌洛現在能夠明白她為何查不了凌家滅門一事了，是因為百里南歌從來就沒打算告訴她。

冰極宮的資料上沒有記載，所有知曉當年之事的人全部被龍嘯用藥選擇性遺忘。這就是為何她無論如何都查不出原因的真相。

「那……你知道我的靈魂來自異世嗎？」凌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道，「我，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我來自未來。」

「我知道啊，要不然你怎麼會如此古靈精怪。在你們那個時代你也經常干這雞鳴狗盜之事？」他揶揄道，眼神邪邪的。

「討厭，人家是劫富濟貧好么？」凌洛臉一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她在現代哪裡有這個膽子，還沒出手就被抓了。

君襲墨莞爾一笑，一個翻身又壓了上去，在她唇上啃了一口。「沒關係，在這炎煌大陸上，你想怎麼劫富濟貧都沒關係，打不過的時候，我在後面偷偷幫你。」

「……你是不是最近很窮啊？」

「此話怎講？」

「要不然你還縱容我去干這事，是不是國庫空了啊？」

「……」

君襲墨有點無言以對，火熱的激情也降低了一些。想著她的身子骨弱，也就沒有發起第二波攻勢。

凌洛枕著他的臂彎，靜靜地看著他絕世的側臉，真的是一種享受，「你既然知道，為何不覺得另類？怕不怕？」

「為什麼要怕呢？上蒼把你從另一個世界送給了我，我應該珍惜的。」

只可惜，我卻讓你命不久矣，怎麼辦呢？要怎麼才能留住你？想起夜玄說的那些話，君襲墨心尖尖都是涼的。

是不是真的要用命丹去為她續命嗎？那他還能看到她嗎？她能不能掌握這天下，會不會被人欺負？

「洛兒，你說，如果讓你當皇帝，你打算把這天下變成什麼樣？」他不經意地問道，眸色卻很認真。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無路可走的地步，他會這樣做。只是他捨不得，放不下！

「人家才不要當皇帝呢，如果真的我要謀權，必然是當宰相！」凌洛一臉豪情壯志的道，剎那間形象高大了千百倍。

「為何？」君襲墨一愣，倒是有些驚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誰不想要當皇帝？尤其是炎國的皇帝，國土如此遼闊，如此風騷地存在。

「因為當宰相可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流逼哄哄啊。當皇上多沒勁，處處束手束腳的沒有施展的地方。」

「……」

君襲墨頓時無言以對，敢情她是閑這皇帝太沒用了？她竟如此不屑這千百人爭破頭的位置，真讓人抑鬱。

「當然，我沒有說你哦！」

她訕笑地補了一句，君襲墨斜睨她一眼，邪惡地壓了上去，「洛兒，你顯然不太明白，皇帝才是主導決勝的那個人，就比如……現在！」

他抱著她的身子用力一挺……喔呵呵呵，此處省略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