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開業大吉

煙雨樓開業之事已經成為了京都城最具轟動性的話題，小到一個路邊麵攤，大到侯府王城，均流傳著有關於煙雨樓的傳說。

自然，這幕後的老闆，也成為人們競相猜測的對象。只是任他們想破腦袋，也無人猜出這是炎國皇后的傑作。

因為沒有把煙雨樓的性質定位為風塵之所，所以凌洛把營業時間定為午時到子時，沒有錯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時間。

今朝開業，她沒打算正面出席，而是叫了不少冰極宮的弟子去當托，不但送上了大禮道賀，個個都還伺機準備一擲千金。

煙雨樓外有一塊青石板鋪成的空地，大約三四百平，此刻四周擺滿了炮仗，而中間則有一個支架支撐起的大鼓，直徑大約一丈。

姑娘們穿著清一色的霓裳站在煙雨樓大門口呈八字排開，個個千嬌百媚姿態萬千，絕對比任何皇室中的女人都要來得嫵媚。

而雲裳、清羽、流月和宛彩四人的衣服略有不同，並且是四種顏色，代表著她們自己那一組人所擅長的東西。

雲裳善舞，清羽善琴，流月善歌，宛彩則善戲曲。四人的造詣都比較不錯，所以擔任這四大台柱也並非浪得虛名。

空地四周早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有百姓，有王孫公子，有侯門將相，無一不對這煙雨樓產生了好奇。

朗星瞧見時辰已經差不多了，揚手一揮，用內力把雲裳送上了大鼓之上。她首先嬌滴滴地對著四周道了個萬福，才開始說開場白。

這是凌洛要求的，因為她推出了一種承包制，這四個台柱分別帶領了一撥人。在每天有效的時間裡，小廝會請每一個賓客對曲目進行投票，誰吸引的賓客多，誰的收入就更多，可算是一種變相的競爭。

所以姑娘們個個都得使出渾身解數，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吸引賓客，而這開場白，就變得尤其重要了。

「各位爺，小女子云裳，承蒙掌柜的抬愛，能成為煙雨樓的四大台柱之一，小女子善舞，若各位爺覺得雲裳的舞還可，請記住我的名字，謝謝！」

她說完過後，煙雨樓里頓時響起了一陣天籟般的琴音，她莞爾一笑，隨著音律跳起了舞。因為經過精心編排，她的舞舉手投足都精確得恰到好處，艷而不俗，媚而不妖。

舞只有一段最精彩的部分，因為還有清羽她們三人表演，這是抓人眼球最好的時間，非常的珍貴。

舞蹈結束后，圍觀的人愣了好一會才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雲裳又微微行禮，被朗星送下了大鼓。

接著上去的是清羽，她抱著一把古琴，依然是一段簡介有力的開場白介紹，緊接著是表演，很完美。

凌洛瞧著這開幕式進行得比她想象中還好，也就不擔心了，看了一會就朝著後院走了過去，想看看夜玄怎麼樣了。

他還是躺在冰塊上，身上的水泡已經被處理好了，此刻裹得跟個木乃伊似得，就剩下兩隻眼睛和一張嘴了。

他已經醒了過來，看到凌洛來，頓時眸子一亮，「女人，是你救了本尊？」

「廢話！看你說話這樣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不會死了吧？」凌洛拉起他的手瞧了一下，棉紗下的皮膚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在癒合，已經結痂了都。

「沒想到你會救本尊。」夜玄有些意外，畢竟她們之間沒什麼深厚的友情。

「既然你不確定我會救你，幹嘛跑到我的煙雨樓來？還破壞了小六布置的風水，他抑鬱一天了都。」

凌洛斜睨他一眼，瞧他那意外的樣子又道，「無論如何我也賺了你那麼多錢，就當是順便救你了。佛曾經曰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是在積德。」

夜玄沒有跟她頂嘴，靜靜地看著她，眸子很複雜。「女人，你的血咒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跟我走吧，我可以想辦法留住你的性命。」

「我不會走的，人死不過如燈滅，總是會輪迴的。既然你醒來了，我讓草兒給你做點吃的，好了就離開吧。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是同類人。」

凌洛說完準備起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的血咒破了，你身上的裂魂蠱也會發作，你真的……」

夜玄並沒有說謊，他對巫族的禁術非常了解，但之所以成為禁術，必然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的。即便是有，他也不會輕易嘗試，因為他不想讓君襲墨稱心如意。

如果哪一天凌洛真的死了，他會用她的三魂七魄為她重塑肉身，到時候，他和她就是同類人了，介乎於神靈之間。

凌洛推開了他的手，淺笑了一下，「我不會走的，如果我真的會因為裂魂蠱而死，我會做好準備的。」

「你就那麼愛他？」夜玄急道。

「……是！」

應該是愛吧，至少她時時刻刻心裡都想著他，如果不是愛，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她離開了偏房，吩咐小草給夜玄去熬雞湯，自己去了前院的廂房。廂房裡的床榻上放著一件白色的霓裳，上面綉著好多好多的臘梅花。

她換上了衣裳，放下了一頭青絲，用一條頭鏈把頭髮束住。鏡中的她高貴而典雅，很美。她對自己的容貌有著絕對的自信，畢竟也是穿越來的人，審美絕對比這些古人要高很多。

看了好一會，她拿起一張面巾裹住了臉頰，只留了一雙美艷無雙的眸子。來到樓蘭上，瞧著樓下的四位姑娘都已經表演完畢，她飛身一躍落在大鼓上，淡淡掃了眼四周。

「哇哦……這就是那位神秘的女子？為什麼不取下面巾？」

「是啊是啊，為什麼不取下面巾？」

凌洛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吆喝，莞爾一笑，指尖一揮，一朵火紅的玫瑰花就出現在她的指尖。緊接著指尖一抖，玫瑰花又變成了一束玫瑰花。

聽著四周的人發出陣陣驚嘆，她斜睨過去，扯下一朵玫瑰花朝最近一個看起來穿得非常高貴的男子扔了一朵，緊接著兩朵，三朵，她手中的玫瑰花好像一直都源源不斷，飛得漫天都是。

四下里的人發出的聲音已經不是驚嘆，而是亢奮中帶點惶恐，惶恐中透著不安，因為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

其實這很簡單，只是一個障眼法的魔術而已。

凌洛飛了好久的玫瑰花，忽然手勢一收，那漫天飛舞的玫瑰花又忽然間飛向了她，她隨著花朵翩翩起舞，像極了一個墜落凡間的仙子，即便是蒙著臉，也都美得令人窒息。

現場，鴉雀無聲！

醉仙樓上，也有兩個人目瞪口呆，一個是百里南歌，一個是蝶舞。

「師兄，咱們要不要下去捧捧場呢？」許久，蝶舞輕聲道，瞧著百里南歌那一臉痴愛的模樣，她心裡難受極了。

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有放下，聽到朗星飛鴿傳書說凌洛在京都開了家煙雨樓即將開業，二話不說就御劍而來。

「不用了，就這樣看看吧。」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凌洛，眉宇間儘是柔情。因為一頭白髮太惹人注目，他從頭到尾都戴著斗篷。

「你不去看看她嗎？」

「她已經很好了，不需要我去了。」他願意永遠站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看著她，看著她成長，看著她成為一代皇后。

「……唉！」蝶舞輕嘆一聲，也沒有再說話了。

毫無疑問，煙雨樓這次別開生面的開業非常的成功，在炮仗聲過後，圍聚在四周的人全部陸陸續續走了進去，但唯有一個人，一直靜靜地在遠處看著，眸色暖暖的，透著縱容。

「咦，師兄你看，是皇上啊？」

蝶舞眼尖地看到了站在轉角的君襲墨，有些驚愕。堂堂一國之君縱容自己的皇後來民間開這煙雨樓，難以想象他寵她到什麼程度了。

「沒想到他竟然願意洛兒出來拋頭露面。」

「洛兒喜歡自由。」

百里南歌應到，心裡頭有種說不出來的唏噓。看來他真的沒有什麼放不下了，君襲墨比他更愛凌洛。

「師兄，要不要去見見皇上？你前些日卜卦不是有些不太好的預兆嗎？」蝶舞遲疑地看了眼他，又道。

「不用了。」

百里南歌從袖中拿出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瞥了眼正痴痴望著煙雨樓的君襲墨，揚手一揮，那匕首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了過去。

感受到耳邊風聲，君襲墨眸色一寒，抬手夾住了飛來的匕首，他舉目朝醉仙樓看去，窗邊卻早已經沒有人了。

匕首上有一張紙，他遲疑一下取下打開，上面沒有寫字，只是一個卜卦的分析，是個極凶的卦象。

君襲墨本就懂奇門遁甲之術，所以這卦象是看得懂的，在看到卦象所顯示的結局時，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

他知道這是百里南歌送來的，頓時飛身而上醉仙樓，卻再無瞧見他的人影。

「百里，你出來，這麼一個卦象你以為能說明什麼？你出來啊。」他躍上房頂，望著蒼穹怒吼。他能感覺他就在附近，就在這裡不遠處。

「朕告訴你，洛兒不會死，她絕不會死的，她愛朕，她說過不會離開的。朕一定會救她的，一定的。」

他怒道，彷彿在宣誓自己的主權，但卻那麼沒有底氣。四下里的風很烈，把他的話吹得分散開來，傳到了很遠。

已經御劍離去的百里南歌卻是把他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垂下眸子，卻是一片悲戚。

那個卦象顯示，君襲墨和凌洛，註定會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