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戀

「先用時空回溯跳回4秒之前，然後釋放深淵虹吸……瞬移再跳開，釋放宇宙流星。」

關小霞根據關正明的複述很艱難的操作著，身為法師卻身著牛仔服的角色先是閃回原來的位置，恢復生命值和法力，然後詠唱發動法術召喚黑洞將周圍的一切都吸附在一起，再瞬移閃爍到黑洞的側面，從一片虛無中召喚流星砸向地面。

位面行者就是這樣的職業，不像元素師那樣釋放的法術具有極強的破壞力和威壓，他就像一片影子，不遠不近，時刻將尖刀架在敵人的脖子上。

「小霞，謝謝你。」關正明忽然開口道。

「謝什麼？」關小霞一時間都忘記了操作，怪物的攻擊打在她的角色身上，不痛不癢。

關正明很少會這樣鄭重其事的叫自己的名字，更別提認真地道謝了。

「謝謝你這麼認真的陪我做這些事，感覺要欠你一次人情了，因為你根本不碰遊戲的，還幫我去買了遊戲，像這樣一起玩……說開心倒不至於，還弄的明天要去退貨……總之就是很感動的意思啦。」

這傢伙就算要說很肉麻的場面話也帶著十足的關正明風格，又感動又不開心，關小霞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要道謝還是來挑釁自己的。

「太噁心了求你別說。」

畢竟是兄妹，話里的意思關小霞很快也理解的差不多了，她翻著白眼，示意他住嘴。

但是關正明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本來我是很傷心的啊，還想著要不幹脆放棄遊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算了，我太傻了，要是能輕易捨棄掉遊戲的話，還至於輪到這個關頭才來煩惱嗎？看到你送給我的遊戲，我就開始這麼想了。」

「沉迷遊戲就沉迷遊戲咯，沒有女孩喜歡遊戲宅就沒有吧，我也不是非要找個人一起活下去。」

前面說過，關正明和妹妹一樣，也是個不願意輕易認輸的人，總是想方設法在關小霞面前保持兄長的地位，總是嘴上嘲弄她，和她拌嘴。

可今天關正明居然願意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高度上面對話，對她說謝謝，向她傾訴內心的想法，對於這樣的老哥，關小霞第一反應就是——

該送他去精神病院好好檢查一番。

「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出門之前說要少玩遊戲，就隔了一兩個小時你怎麼又開始說要沉迷遊戲了？」

「唉，你不懂，我這前半輩子都沒這麼認真的喜歡過一個女孩，夢雨小姐是我的白月光……可認真想想，遊戲才是我的初戀，遊戲也是我的白月光。」

「神經病……」關小霞扶額：「所以你是想問我，自己該選擇哪一邊比較好，是嗎？」

「我也沒其他人可以商量了啊。」

關小霞覺得自家老哥的羞恥感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假如是她心中有了一個心儀對象的話，絕對不會和爸媽說，更不會和哥哥說。

「除了夢雨之外，你曾經就沒喜歡過其他人？」關小霞再三確認道。

「沒有啊，女人在我眼裡就與猴子無異，但夢雨小姐不同，她是給予我救贖的天使！」

「你才是猴子！」關小霞惱怒道：「你和遊戲過一輩子去吧！」

像是關正明這種一心撲在遊戲上的人來說，對女人沒興趣很正常，不如說，他現在突然會喜歡上三次元的女孩才更不正常。

「你連夢雨小姐的手機號都沒有，不知道她的年齡，不知道她在女僕的工作之外的事情，不知道她的愛好，不知道她喜歡的食物，不知道她喜歡看什麼書，不知道她喜歡聽什麼歌……」關小霞掰數著自己的手指頭：「實際上，她留給你的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只有擔任女僕的時候才會用上的人設。」

關正明被說的無言以對：「沒錯……」

「那你為啥會喜歡你一點都不了解的人呢？」關小霞嘆氣。

「我不知道。」關正明很坦率的搖頭。

「肯定是因為初戀。」

「都說了，我的初戀就是夢雨小姐。」

「人類的大腦可比你想象的還能腦補。」關小霞搖著食指，擺出說教的姿態：「你的初戀不是夢雨小姐，而是在很久以前，你遇到一個女孩，你們互相了解，就在這時，你第一次對某個女孩產生了『喜歡』的感情，但很可惜你沒有發現。」

「喜歡當然是建立在了解之上的，未知只會讓人感到恐懼。雖然你對夢雨小姐一無所知，但是她身上一定帶有初戀的某種特質，這種特質吸引了你，剛才也說過，大腦的腦補能力是非常強的，你將自己對初戀的一些認知套在了夢雨小姐身上，才喜歡上她。」

「所以你喜歡的夢雨小姐只是你以為的夢雨小姐，至於她女僕身份後面的真面目，天知道呢。」

關正明被她這一番複雜又拗口的理論鎮住了，半晌都沒說話。

「雖然你說的話看起來很有道理……」

「不是看起來，這可是真正的道理！」

關小霞很得意的叉腰，關正明顯得有些猶豫。

「我小時候一般不和女孩子玩，要說最了解的人，可不就是你嘛。」關正明抬頭，看著妹妹，一字一句說道。

「你在亂想什麼啊！？肯定是你忘了吧，幼兒園的時候呢？畢竟這麼久遠，會忘掉那時候的記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關小霞臉霎時紅成了猴屁股，飛快的辯解道。

「也不是不可能。」關正明確實回憶不起來自己小時候生活的很多細節了，只能勉強同意關小霞的說辭：「可是和你說了這麼多，我到底是選夢雨小姐還是選遊戲啊？」

現在沒人去管遊戲，關小霞操控的角色防禦力很高，也從滿血被打成了半血。

「咳咳。」關小霞清清嗓子冷靜下來：「我的意思是，想追夢雨小姐的話有很多不確定性，先不說她有沒有和你處對象的想法，萬一你追到一半發現她的本性並不如想象中美好，到時候想斷絕關係都斷絕不了了。」

「說的也是……」關正明點頭：「順其自然會好一些吧，聽你說完，我有些明悟了。」

「本來就是很簡單的問題，你非得一個人在那裡想半天。」

關小霞舒了口氣，她還是覺得關正明正常些好，動不動就對自己道謝，太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