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難以承受之殤

里維斯的傷勢很重，被鋒利無比的獸角穿胸而過，顯然是刺中要害了。

猛禽號里的氣氛沉悶到了極點，沒有人有心情說話，只是默默地陪伴著即將離去的隊友。

「系統，里維斯的傷……」易川用意識跟系統溝通著，想看看它有沒有什麼辦法。

【抱歉，本系統也無能為力，你的這位隊友情況太糟糕了，左心室被刺穿，就算神仙下凡也無能為力，請節哀。】系統用生硬的聲音回復道。

易川握了握拳，湊到里維斯的身邊問道：「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做的么？」

「別哭喪著臉，不就是是個死么，老子當初選擇這個職業時候，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只是時間到了而已……」里維斯虛弱地說道，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易川費了好大功夫才勉強聽清楚。

「里維斯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可以啟動躍遷引擎了，回到地球，你就有救了！」一直跟里維斯不太對付的艾米也流著淚說道，雖然平日里看不慣這傢伙的一些毛病，但在生死面前，什麼都該放下了。

「我其實一直特別想做個頂級獵人，不過顯然沒有那個天賦……小川，你小子有潛力，如果可以的話，試著去闖一闖，拿個S級獵人的勳章回來，讓我也樂呵樂呵……」里維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可臉色卻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蒼白，身體的溫度也在迅速下降，已經快到彌留之際了。

「我會儘力的，等我成為S級獵人的時候，一定告訴你！」易川堅定地點頭說道，可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別難過，爛命一條，不值得你們流眼淚……」里維斯掙扎著將最後一句話說完，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里維斯！」極速飛行中的猛禽號運輸機里傳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悲鳴，只可惜里維斯再也聽不到了。

悲慟充斥著每個人的胸腔，無論經歷過多少次失去隊友，他們都依舊無法適應這種離別，或許永遠也無法適應……

良久之後，一直在默默抽煙的羅庸忽然說道：「返回剛才戰鬥的地方。」

「還回去幹嘛？現在的坐標已經可以啟動躍遷引擎了。」艾米不解地問道。

「去把那些獵物收集回來。」羅庸認真地說道，「我知道那裡是銀狐小隊的傷心地，但只有盡量收集到更多的獵物，我們能換到錢，給里維斯一個體面的葬禮。」

「老羅，你怎麼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錢啊，里維斯已經死了，我們不是應該先把他送回家么？」塔卡憤怒地問道，小隊里塔卡和里維斯的感情最好，平時沒少被對方照顧，這個時候，塔卡依舊無法接受里維斯犧牲的事情。

「你冷靜一點，我們是星際獵人，拿命換錢的星際獵人，不要忘了這個身份！」羅庸也大聲地說道，「我知道你難過，里維斯死了，我心裡也不好受，但我們不能讓他死得沒有價值，那些獵物帶回去，可以換成不少獵人積分，大家再湊一湊，就可以給里維斯提升一個獵人等級了，這樣他的家人得到的撫恤金也會更多一些，你以為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么？！」

塔卡這才知道自己想錯了，但也沒有出聲道歉，只是失魂落魄地低著頭……

「羅大叔說得有道理，就這麼辦吧。」

易川取出真空袋，將里維斯的屍體裝進去，便進入駕駛室接管了駕駛工作，控制著猛禽號向之前的戰場飛去。

這場狩獵行動獵殺了不少價值很高的獵物，光是主要目標獨角魔狼就獵殺了7頭，像鋼齒獸和箭背豪豬的價值也很不錯。

猛禽號趕到的時候，地面上的屍體還在那裡，不少野獸正在享受著這頓大餐，銀狐小隊的隊員發泄式地對它們展開了報復，槍聲許久都沒有停下，直到將最後一頭野獸都擊斃，才開始採集獵物身上值錢的部位。

塔卡是採集獵物的好手，易川的技術也不差，兩人一言不發地完成了這項工作，而艾米則在一旁跟老羅一起負責清點和統計。

「獨角魔狼18頭，鋼齒獸7頭，箭背豪豬1頭……」羅庸將這次狩獵的收穫念了一遍，確認沒有漏下什麼后，才將手腕上的光腦關掉。

「大概算了算，10萬星幣應該沒問題。」艾米報上一個數字，是這次狩獵的預計收入。

「小川你不是還有一株標記過的草藥么？」羅庸出聲提醒道。

「早就到手了。」易川隨口說了一句，也不去解釋什麼，這份草藥是自己的個人所得，不用跟小隊分成。

「那就收拾一下，準備返航吧。」

……

這次的收穫不算小，不但得到了一艘運輸機，還狩獵了大量的獵物，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但銀狐小隊的成員沒有一個能夠高興的起來。

失去了里維斯，對於銀狐小隊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每個人都悶不啃聲。

易川將猛禽號調整到自動飛行模式，便靠在靠背上，用鑷子將胳膊上的尖刺夾出來，這是在跟箭背豪豬戰鬥時留下的傷，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處理，傷口都快癒合了。

萬幸箭背豪豬的背刺沒有毒，否則易川很可能和里維斯是同樣的下場。

「我來幫你吧。」艾米不由分說地接過了易川手裡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幫他完成這項細緻的工作。

「艾米姐，謝謝你了。」易川認真地說道。

「客氣什麼，都是應該的。」艾米頭也不抬地說道。

有了心靈手巧的艾米幫忙，很快那些刺入皮膚的尖刺就被全部挑了出來，艾米還細心地幫易川上了點葯，用繃帶包紮好。

狩獵之前，銀狐小隊一片歡聲笑語，可返回的時候，卻沒有人能夠再笑得出來，易川起身活動一下身體，一個煙盒忽然滑落出來。

易川呆了呆，彎腰把煙盒撿了起來，才想起來這半包煙還是從里維斯那裡打劫過來的。

煙盒裡還剩下不少，易川把裡面的煙取出來，散了一圈，就叫不抽煙的艾米和塔卡都拿了一根。

「這是里維斯的煙，大家一起抽一根吧。」易川伸手把煙點上，自顧自地抽了一口，有些嗆人，算不得什麼好煙。

「里維斯這傢伙，可惜了。」羅庸惋惜地說道，「你們誰知道他家裡的情況？」

塔卡咳嗽了一聲，似乎不太習慣抽煙：「俺去過一次他家裡，里維斯有個盲眼的母親，日子過得不算充裕……」

「有錢人怎麼可能跑來做星際獵人啊。」艾米撇撇嘴說道。

羅庸考慮了一下說道：「我有個意見大家討論一下，這次的收益咱們除去基本開銷和維修費用，剩下的拿出一些來給里維斯的家人吧，你們怎麼看？」

「俺沒問題。」塔卡立刻說道。

艾米和易川也點了點頭，無論多少，都算是銀狐小隊的一份心意，願在天國里的里維斯能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