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救人 04
大清早,尹小蔥和李郎結伴出門,找到了距離北蠻子駐紮之地最近的水井。
尹小蔥剛拿出藥瓶,還沒打開塞子,就聽見有人力喝:
「你們幹什麼!」
藥瓶撲通一聲,掉進水井中,尹小蔥氣壞了!
「你哪位!」尹小蔥瞪著挑擔的老頭,問。
「你們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老頭質問他們。
「活不下去了,想投井自殺不行嗎?」尹小蔥轉而抓住李郎的手,小聲說,「瓶子掉進去了,相信我,跳下去——」
老頭嚇壞了,忙說:
「小姑娘喲,能活一天是一天,千萬不要想不開——」
尹小蔥懶得搭理老頭,又拽了拽李郎的手,說: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我——我不會水——」李郎顫巍巍地說。
「我會。」
說著,尹小蔥一腳把水桶和繩子踢下去,見李郎不敢,索性直接推下去,再縱身尾隨。
「小姑娘,你怎麼說跳就跳啊——來人吶,快救命啊——小姑娘,快抓住水桶,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想不開呢——要命吶——」
——
李郎在水中浮沉,吃了幾口水,抓住尹小蔥的手,才得救了。
「你怎麼不會往下沉啊?」
李郎驚訝極了,完全就是踩在水面上的姿態。
尹小蔥也很無奈,鬼差不走心,給了她這麼一具身子,她也沒辦法。要不是知道自己沉不下去,她才不會推李郎下水呢。
「相信我,沒事的。」尹小蔥將衣裳撕成布條,結成繩,拴李郎手腕上,說,「我每倒數十五下,我拉一次,直到找到東西為止。」
「好——」
李郎沉了下去,尹小蔥開始倒數,第一次沒找著,第二次也沒找著,直到第七次,才尋到了。
「打開塞子,倒裡邊,我們走——」尹小蔥親眼看見瓶子沉下去,才衝上邊喊道,「老大爺,我們想開了,不想死了,麻煩幫忙拉一下——」
「這就對了嘛——嚇死老頭了——你們要是死了,老頭這心裡怎麼過得去哦——抓穩了——」
要是出了水井,老頭子又啰嗦了半天。
得知老頭子在給北蠻子打水做飯,尹小蔥也就放心了。
——
回去的路上,李郎回想水井裡的情景,問:
「尹姑娘哪裡人?水性這麼好?」
「我海邊的——」
「哪個海邊?」
「靠近海的那個海邊——」
「還有遠離海的海邊?」
「——」
兩人相視一笑,想必李郎也知道,尹小蔥不想說太多。
之後就只是耐心等到,他們確實等到了假天花爆發,可惜也等來了北蠻子的大刀。
北蠻子將縣衙團團包圍,捉住尹小蔥和諸葛明,罵道:
「好個陰險狡詐的南蠻子,竟然在水井裡下藥,想矇騙本將軍。本將軍今日不將你們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等等!」北蠻子將領身邊有個穿著儒雅的中年男子,及時勸阻道,「將軍,這男的是用毒高手,殺了可惜,不如帶回去,他日有用處。」
「那就殺了這女的!」
「將軍,這女的也不能殺。」
「為什麼?」
「長得好看,你看,皮膚吹彈可破,大汗就喜歡這樣的。過幾天就要返北了,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啊?」男子在北蠻子將軍耳邊低估道,「咱們之前尋的那些美人,都不如她。」
「是嗎?我怎麼瞧不出來?感覺他們幾個都長一個樣,臉小小的,皮膚白白的,沒什麼特別的。」
「將軍素來不近女色,分辨不出來也很正常。」
「大汗什麼眼光!」
「噓——將軍,小心隔牆有耳——」男子提醒道。
「行了,你拿主意吧。給我找幾個我能殺的,我出出氣,免得他們不把我放在眼裡。」
「成——」中年男子搜羅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李郎身上,道,「要不,就選他吧。他是此地一縣之長,殺了他,還可以威懾南蠻子朝廷——」
「依你——」
將軍使了個眼色,便有手下提著大刀靠近李郎。
李郎嚇得腿都軟了,蘇怡人臉色慘敗,連忙跪地求饒:
「不要殺我夫君,求求你們,放了他吧——」
「哭哭啼啼的,煩死了!」將軍不耐煩地命令道,「一併殺了得了!」
「放了她!」
李郎見北蠻子將蘇怡人往前拖,緊張地大喊。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命。
大刀懸起,尹小蔥連忙提高音調說:
「如果只是為了立威,大可不必這樣。」
「你還敢說話!」將軍冷哼,道,「我沒殺你,是因為你對我有用。不想成為一具屍體,就乖乖閉上你的臭嘴。」
「想讓我閉嘴可以。只要你們不以多欺少,不恃強凌弱,就是要我這輩子變成啞巴,我都樂意。」
「什麼意思?你想用你的舌頭,來換兩條命嗎?」
「我——」沒那個意思!重點在於他們恃強凌弱!
「好啊!那就割了你的舌頭,換他們兩條命!」
「你——」
尹小蔥神色大變,蘇弄人急得失聲大哭,道:
「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要割割我的——」
大概是感受到了蘇弄人的恐懼,小不點嗷嗷哭了起來。尹小蔥生怕小鬼惹惱了北蠻子將領,忙沖蘇弄人喊道:
「照顧好小不點想,我沒事的——我沒事,相信我——」
「不——」
蘇弄人將手指放進小不點口中讓他吸,哭著搖頭。
「你要殺殺我,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啊——」
李郎挨了一刀背,暈倒了。
「李郎!李郎!夫君!夫君!你們殺了他,你們殺了他——」蘇怡人失控大叫。
「大姐,別說了——」蘇沁人忙跳出來安撫蘇怡人,道,「他只是暈過去了而已,他——」
「都是你,都是乾的好事!」蘇怡人推開蘇沁人,恨恨地說,「李郎要是有個好歹,我絕不原諒你!絕不!」
——
「將軍,割了她的舌頭,會不會太可惜了——」中年男子勸阻道,「將軍要是不想聽她說話,可以把她的嗓子弄啞——舌頭要是沒了,大汗會埋怨的——」
「按你說,我還得割了她的喉嚨不成?」
「不用。不是有個用毒高手嗎?正好看看他的能力——」
「哦——我明白了——就依你——」
最後,刀子換成了一碗毒藥,灌下去瞬間,喉嚨火辣辣地疼。夏蘇蘇暗自流淚,諸葛明默默在心中,狂說對不起。
諸葛明也沒有辦法,不這麼做,他的妻兒便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