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被慕安月推下去的
大腦不斷的嗡鳴聲,黑暗中,她站在閣樓的最頂端,身邊的女子向她招手,雀躍地出現在她面前,一雙嫵媚靈動的眼眸看著她。
驀然她抬手,將她重重一推,帶著盈盈笑意。
慕安離身子便不受控,直直朝閣樓階梯墜了下去,劇烈的撞擊帶來疼痛。
「慕安月!!」一聲驚呼,慕安離溘然從夢中醒來。
突然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急促低語道:「大小姐!……」
慕安離眼神疑惑地看著周遭一切,萬分陌生,同樣她也認不出眼下捂著她嘴的人是誰。
「大小姐,您莫要再提二小姐了,有些事,就爛在肚子里吧……」春雨緊緊攥著慕安離的手,語氣懇切,她深知她自己主子的委屈是在不公。
慕安離如鯁在喉,方才那個名字似是瀕死之前便卡在她咽喉一般,如今才脫口,「我怎麼在這……」
不等春雨回話,房門便從屋外推開,秋風瑟瑟捲來,吹開鵝黃色的幔帳,一位衣著雍容體態豐腴的婦人走進門,面容和善。
「小離醒了?」聲音極盡溫和,聞聲望去,林氏身段款款走到她面前,隨後又緊握著她的手道:「你昏迷了好些日子,當真讓母親擔心。」
此時慕安離才恍然頓悟,她真的穿越了,不是什麼電視台的惡搞節目,好端端怎麼自己就穿越了?早上還在鑒賞王羲之的《快雪晴時帖》,睡會午覺的功夫便穿到這朝代不明的地方?
「母親?……」再看向婦人的一瞬,慕安離腦海中湧現許多模糊記憶,慕安離捂著被紗布纏著的額頭,神情略是思索。
「你父親也很擔心你,月兒更是茶飯不思。」林氏體貼關懷地輕輕撫摸慕安離的肩,慕安離頓覺身後一陣惡寒,記憶里眼前的女人的所作所為她印象深刻。
不過是原主天性純真,就被這樣的惡毒後母矇騙了過去,還對林氏感恩戴德,真是愚不可及。
慕安離略略頷首,語調不冷不淡道:「是女兒不孝,令母親擔憂了。」
林氏起身,低眸看著榻上的慕安離,露出滿意笑容,「原是你身邊這些做奴才的不盡心儘力,二等侍女罰奉個一月,一等侍女罰奉三個月!」
剛來便是一個下馬威,慕安離忍不住,輕呼了聲:「母親,是我的錯,不必罰她們。」
「你自然有錯。」林氏收了方才的笑意,目光多了陰狠勁兒,「作為長女,理應端莊持重,你便禁足思過,好好想想自己錯在何處。」
慕安離欲圖爭辯,可她卻空有一肚怒火,說不出。
她看著林氏,儘是不甘,卻也只能咬咬牙,輕聲應道:「是。」
「你先靜養。」隨後林氏轉身,神色如常,嘴角帶著一絲輕笑似不屑。
林氏走後,雀兒便端著銅盆走進屋,暗悄悄地瞥了一眼,沒好氣道:「來作甚?在這裡做些什麼勁,她能不知道是誰推的小姐?……」
春雨緊忙拉住雀兒的手,壓低聲叮嚀:「你就少說些吧!」
慕安離掀起厚重的被褥,纖巧白皙的玉足落在青石磚地上,沁人的涼意,一步一步走到銅鏡前,暗黃鏡面的映照里,她看著陌生的面容。
「我是被慕安月推下去的,對吧?」慕安離輕輕觸碰額際的傷疤。
春雨難乎為情,只能咬咬牙小聲說:「二小姐如今有夫人撐腰,小姐您日後還是莫要與她見面,少些麻煩……」
「為何要我躲著她?」慕安離目光淡漠,回首看著春雨徐徐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道理可懂?」
從前是從前,原主再柔弱可欺是她怯懦,但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兒。
她也想著能用什麼辦法穿越回去,但似乎現在沒有這樣的機會。
想到方才林氏偽善的模樣,慕安離嗤之以鼻,原主愚鈍看不出林氏與女兒慕安月的假情假意,但她可不傻。
不經意一瞥,慕安離目光注意到掛在牆上的一副書畫,目光乍現驚色。
「這幅畫是哪來的?」
春雨上前一步,瞧了瞧畫,卻搖搖頭道:「奴婢不知,這幅畫早就在這兒了,不是小姐命人掛這兒的?」
畫中女子坐在深林之中,弱柳扶風,一把瑤琴,一尺摺扇,滿畫數不盡的繁花,女子萬花叢中撫琴,卻比花景更加迷人。
慕安離默然不語,這畫幾天前她剛從拍賣會拍下,可比這件事,更離奇的,應該是……
看著銅鏡里自己的精緻面容,與這畫上的女子相似,或者說,她們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