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窩燉燒鴨絲
春雨見自家小姐出神,以為小姐又在想著如何抗旨不嫁二皇子。
「小姐您答應我,不久便要成婚了,切不可再出別的岔子。」春雨每日都是提心弔膽,眼下又千叮嚀萬囑咐。
雖說二皇子自小便落了殘疾,但再不濟也是皇子,小姐在固執又豈能真的抗旨,公然抗旨可是要掉腦袋的。
「成婚?!」慕安離轉身,一臉匪夷所思。
「小姐……」春雨帶著幾分哀求,「您莫要再裝糊塗了,與二皇子的婚事乃是聖上欽定的,若是不從是要掉腦袋的!……」
慕安離吃驚地坐在椅子上,慌不擇及地端起一杯茶匆匆飲下,逐漸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浮現。
知道實情后,慕安離也只好接受。
不可否認的是她還有點期待,誰讓她自打從娘胎里出來就一直是單身狗呢?
自那日起,慕安離有種錯覺,她好像被人輪流守著。
看著春雨一臉緊張的模樣,慕安離心想實錘了。
「就這種雕蟲小技!」在連著觀察了幾日後,慕安離總算摸清了這些人的規律,只有早膳之時才會有空子。
又是一日大早。
「他們走了嗎?」慕安離蓋著被褥,整個人蒙著,只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望著。
春雨推開軒窗,看著廚房送膳食的婢女離開別苑,隨後點點頭道:「是,已經走了。」
聞言,慕安離笑逐顏開,掀起被褥一躍而起,「那我們也要走了。」
慕安離擇了一件鴉青色素麵刻絲直裰,三千青絲用發冠束起,配了一支羊脂玉的簪子,整個人氣度翩然,帶著白凈文人的書卷氣。
一旁站著的春雨,神情猶豫懊惱,語氣謹慎萬分道:「小姐,您聽奴婢一句勸,別去燈火會了可好?」
慕安離瞧了瞧銅鏡里的自己,隨後又拿出錦盒裡一支簪子在春雨發邊比較,「這個與你正配,如何?」
見慕安離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春雨無可奈何,「都是雀兒,若不是雀兒告訴您燈火會,您也不會去……」
慕安離去全然不顧,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春雨,我都在這小院里憋了四五日,總該容我透透氣吧。」
說著,慕安離將裙擺一拂,墊著腳爬上竹梯,隨後看向春雨,「怎的?你不一道去?」
春雨從來都是謹小慎微,哪敢放肆,可若是她不跟著慕安離,又怕生出什麼亂子,只能極不情願硬著頭皮地將手遞給慕安離。
慕安離粲然一笑:「你放心天一黑我們便回來,這兒有雀兒盯著,不打緊。」
暮色將沉,來往匆匆的商販在斜陽中支起攤鋪,夕陽每一束火紅都在照耀天際慢慢飄散的團雲,將一切乳白色都暈染成淡淡的緋紅。
「春雨,你說這兒哪裡的酒樓最好?」
「酒樓?」
慕安離眼神四處打量著,點點頭,「是,既要酒菜最好,還要看燈火位置最佳。」
春雨略是思索,「奴婢雖不常出來,卻總聽旁人提起,玉宇瓊樓的廚子彙集大江南北,只要銀子夠,您想吃什麼都能給您做出來。」
慕安離心中想著,旋即拍板,「帶路。」
天街直直到城西,目及那幢碧瓦金牆的建築便是玉宇瓊樓,停在酒樓前的鈿車寶馬貴氣逼人。
一進酒樓門,跑堂便堆著笑臉迎上前,「二位客官裡邊請,想要吃點什麼?」
慕安離打量四周,當地擺著一面黃花梨木架子大理石的插屏,裝設的確富麗堂皇,隨後找了一乾淨處落座,「你們這兒最好的菜先來四道。」
「鵪子水晶膾、叉燒鹿脯、櫻桃肉山藥、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您瞧著如何?」
「就這些?」慕安離聽名字微微皺眉,隨後目光注意到大堂中央掛著的一道牌子,「我瞧那牌子上寫著的燕窩燉燒鴨絲就不錯,上一品。」
可跑堂卻面帶歉意道:「公子好眼光,只是那道菜今日只做三道,有兩道已經送去宮裡了,還有一道被天字一號包間的貴客點了。」
「沒了?」慕安離聽著跑堂所言,目光落在酒樓二層天字一號房,她倒是好奇這裡頭坐的是哪位貴客,好奇這燕窩燉燒鴨絲是什麼模樣。
「公子,我們少點些吧,銀子也不夠多……」春雨暗地裡拉了拉慕安離的袖擺,在她耳邊小聲嘀咕。
慕安離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要了壺桂花釀,見店小二走遠,隨後對身邊的春雨悄悄道:「我去樓上瞧瞧那燕窩燉燒鴨絲是什麼樣,你在這兒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