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沈桑敏,你是不是找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沈桑敏,你是不是找死?

容盛原本過了七十二小時就應該即刻釋放的,律師去了卻被拒之門外。

刑偵隊的人拿了新的拘捕令,舉列種種,說明暫時不能釋放的原因,至於拘留時間,也暫時沒有確定。

其實這種規定並不算太和規矩,主要是這個案件的影響惡劣,輿論都盯著呢。特事特辦,也無可厚非。

盛放開始得知唐挺是調查負責人,他琢磨怎麼也算是有點交情的,藉此來打聽點信息應該還是比較容易的。

結果想瞎心了,他打給唐挺好幾個電話,他接都沒接。

後來還發了條信息,倆字:避嫌。

盛放:……

靠。

從唐挺身上無法入手再加上保密過於嚴格,盛放不得不考慮動用一些更大的關係去打聽進度什麼的,結果等消息的時候,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盛放接起電話來,一時都沒聽出對方是誰,直到她說:「盛放哥,我是桑敏。」

「……」盛放有些意外,其實他前陣子聽容盛提過,說她回來了,到底是年頭太久不見,聲音難免無法識別,他客套的寒暄幾句,算是一點禮儀。

幾句之後,沈桑敏那邊沉默片刻:「要幫忙,你怎麼不找我?」

盛放:……

這種事找沈家自然是再恰當不過的,畢竟沈父的頭銜在那兒擺著,權利方面也算得上是S市的天花板地位了。

但因為容盛跟她那段並不太愉快的往事,所以這層關係也不好利用,準確的說是,沒法用了。

想歸想,盛放語氣仍然是十分客氣,「一點小事,不好麻煩沈大小姐。」

沈桑敏:「小事?外面輿論瘋傳,別說容盛,盛氏都被連帶受挫,垮了才算大事?」

她的音色偏中低,語調稍微拔高就會顯得比較嚴厲,可早都習慣了,說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盛放沉了沉眸,未等他說,沈桑敏又繼續道:「我已經打聽過消息,現在除了人證供詞,其他的證據並不足,所以他們只能暫時羈押容盛。暫時這個概念也可能是一個敷衍,刑偵隊還在找證據。」

盛放嗯了一聲,「羈押時間越久影響越壞,我在想別的辦法。」

沈桑敏吐了口氣,「以他的個性捅出這種簍子來,我倒很意外。」她頓了頓,「他到底是為了誰?」

盛放本來倒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但眼下情況是還要用到桑敏這張牌,索性就簡單回了句。

「桑敏,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沈桑敏笑笑:「盛放哥,我可不是默默付出型,要撈他可以,總要有所回報吧?」

言外之意,她問的並沒有什麼不合時宜。

盛放:「回報?沈大小姐缺錢?」

「你知道我意思。」她頓了頓,「我要的是容盛這個人。」

「……」

說起來容盛跟沈桑敏那檔子事兒,也是個老黃曆了。

盛家跟沈家是典型的豪門交情,尤其兩位長輩的私交甚好。容盛跟沈桑敏同齡,他雖然性子冷淡,但是長得好看啊,學習等各方面的條件也好,自然是很受女孩子追捧喜歡的,桑敏就是其中之一。她家世好,其餘種種也非常般配,按說簡直天作之合。

怎奈容二少爺對她並不來電。

結果越是這樣,她還越挫越勇,不惜讓他爸給他施加壓力巴拉巴拉,這就很引起了容盛的反感和叛逆心理。

在一次大型聚會上,沈父極力撮合的時候,那個聚會不少有頭有臉的人在,也是為了拍沈家馬屁吧,跟著起鬨,鬧得容盛當場翻臉。

他說沈桑敏:倒貼到這個地步,那就太丟人了。

全場:……

沈父勃然大怒,帶著女兒離開,從此兩家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容盛沒多久就出國念書。

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沒想到沒兩年桑敏也出國了,還是跟容盛同一個地方。

也不知道有什麼什麼牽扯,總是容盛不久之後就回國了。

一直到前陣子,她也回來。

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內情究竟如何。

盛放不免有了些別的擔心,不過也沒有多想,先解決眼前的困境再說吧。

金小哨接到沈桑敏的電話,還是非常意外的,畢竟也就那麼匆匆一瞥的見了下。

她會找上她,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令她十分納悶兒。

約定見面的地方是在一家咖啡廳,屬於什麼級別呢,金小哨平常看到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那種,就連招牌都透露著一個大寫的貴字。

她推門而入,老遠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邊的沈桑敏,仍然是精心打扮,舉止大方的模樣。即便只見過那麼一下,她還是將她一眼認出。

兩人對視一眼,金小哨沖她點了點頭,剛要往裡走,就被服務生給攔住了。

「不好意思小姐,不穿正裝無法進入本店。」

金小哨:……

這他媽不是電視里的情節嗎?

服務生說著歉意的話,神色卻冷淡的很,顯然也就只是一句禮貌性的客套話。怕金小哨不信,又指了指旁邊的牌子。

金小哨看了一眼,跟他說的意思沒什麼差別。

「有人在裡面等我,幾句話的功夫兒,能不能通融下?」她說。

服務生搖了搖頭,「抱歉。」

金小哨往沈桑敏那裡看過去,她的目光也在直視著她,顯然現在的境況已經都被她收入眼底。

服務生不放行,金小哨也就懶得掰扯,她撥了個電話給沈桑敏,沈桑敏掛斷,然後抬了抬手,就近的工作人員就到了她身側。

似乎是低聲交代了什麼,沒一會兒,那邊人就一溜小跑的過來,跟服務生說,「是沈小姐的朋友。」

服務生一副恍然,「那小姐請進。」

金小哨:……

至此,她心裡陡然有了一絲覺悟,她是要故意看她為難。

否則也不至於選在這麼偶像劇的地方,也不會提前交代一聲就能讓她暢行的情況下,坐在那兒眼睜睜看著。

這樣一盤算,金小哨心裡就有底了。

來者不善。

她踱步到沈桑敏的桌前,拉凳子坐下,比較隨意吧,「找我有事?」

沈桑敏面上帶著得體的笑意,「金小姐喝點什麼。」

「水就行。」

沈桑敏翻了翻面前的單子,「拿鐵,摩卡還是卡布奇諾?」

金小哨:……

「不好意思,最近上火,喝水就行。」

沈桑敏把單子放到一側,對服務生說了句,「冰美式,謝謝。」

「……」金小哨愣了愣,她是個聾的??

服務生一走,桌子前後就剩下了她們兩個人,氣氛反正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她雖然是面色和善的一張臉,倒讓金小哨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原先第一面的那一點點相貌氣質帶來的好乾,蕩然無存。

沈桑敏攪動著面前的咖啡,「金小姐是在盛氏地產策劃部工作?」

「是。」

「明年才正式畢業吧?」

「對。」

「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呢?」

「……」金小哨沒再回答,她抱臂看著對面,「沈小姐有話直說,不用繞那麼大的彎子吧?」

查戶口嗎???

等等……

這些信息……

可不就是查了戶口嗎……

沈桑敏低頭淺啜一口,「性子這麼急呀。」

金小哨聞言:???

她俯身,雙臂撐在了桌面上,「調理我啊?」

沈桑敏笑笑:「哪兒的話。」

金小哨是徹底讓她給弄激了,她站起身來,兩手抄到上衣口袋,「既然你……」

話剛出口,沈桑敏垂首說了句,「我可以把容盛弄出來。」

金小哨身姿一怔,手在口袋裡都跟著不自覺的攥了攥,她打量著她,意圖從她表情中分析一下這話的真假。

片刻之後,問道:「什麼條件呢?」

沈桑敏聞言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有條件?」

金小哨嗤笑了下,坐回椅子里,「沒條件跟我浪費這半天口舌,圖啥啊?」

沈桑敏點頭,不置可否,她斂眸看她,總算說了句切入主題的話。

「我要你離開容盛。」

金小哨迎面向她,與她四目相對,「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沈桑敏:「別再和容盛糾纏,我可以幫他脫離困境。」

她話剛落音,服務生已經把咖啡端了過來,放在了金小哨面前,「小姐請慢用。」

金小哨掃了一眼那杯黢黑液體,伸出兩根手指往旁邊撥了撥。

「如果我不呢?」

「那就讓他爛在那個地方。」

「……」金小哨頭一次這樣正經的審視一個人。她妝容精緻,談吐優雅,舉止大方……與她此刻說出來的這句話半點都不匹配。

但她認真的語氣神態,讓她也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玩笑話。

「沈小姐,你把我喊出來,就是為了大放闕詞?」金小哨靠在椅子里,「他爛不爛在裡面,除了法律公正,還有盛家兜著底兒呢,你憑什麼呢?」

沈桑敏倒是不急不躁,她從手機上點出一張合影,女孩子是她,旁邊還有個中年男人。

金小哨辨認了一下,靠……

沈桑敏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收了手機,「這是家父。」

「……」原來有個大佬爹。

金小哨有點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語塞。

沈桑敏繼續道:「本來我很不明白容盛這種人,怎麼會做那麼冒險的事情,多大的事兒也不至於把自己都折進去。」她看著她,「想來想去,應該因為你了吧?」

她的語氣並不是完全的疑問,顯然是已經有所了解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金小哨看著她。

沈桑敏神色頓了頓,隨即贊同點頭,「說的對,是沒什麼區別,反正目的只有一個。」

金小哨很難說,對於眼前人究竟是個什麼感覺。

她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有種偏執的控制欲,就比如剛才點咖啡的時候,即便是這麼一點小事……

她也要在掌控當中。

以及這種命令式的,讓她離開容盛。

金小哨萬萬沒想到,今天會過得這麼偶像劇,雖然沒有錢甩在臉上。

「沈小姐,就算我離開容盛,他也不見得會喜歡你啊。」言外之意,你這個邏輯沒什麼道理。

沈桑敏聳了聳肩,「無所謂,我一個人呢,沒道理他就去跟別人相親相愛。」

金小哨沒太理解這話。

「聽這意思,他不要你,也不能要別人,最好就是大家一起孤孤單單到死唄?」

「差不多。」她說完又道,「我看了他的背影十幾年,習慣了,所以他要成雙成對,抱歉……沒門兒。」

「…………」金小哨讓她這一番言論刷新了三觀。

卧槽這什麼人啊?

什麼鬼道理啊??

她陡然間覺得沈桑敏有點可怕,大概是從小的生長環境有關係,什麼東西都唾手可得,被供著捧著。偶然間出現了『容盛』這個東西,她得不到,好,那退一步……

別人也別想得到。

他也別想得到別人。

這種偏執觀平常或許沒什麼表現,但一旦他有了跟別人成雙成對的苗頭,那麼肯定就會激發她的某種激烈情緒。

金小哨必須得承認,她跟她絕不是在一個階級的,一個天上,一個泥里。

她哼笑了下,「我就算假裝答應了,等他出來又不離開,你不是照樣沒辦法?」

沈桑敏神色溫和:「金小姐應該不會這樣無恥。」

「那你真是太不了解我。」

「我既然敢這麼提,就有防備你的辦法。」她目光坦蕩的要命,「我知道青合幫的陶妄是你乾爹,他在尋求對公合作,你要想讓他日子不好過,就耍我試試。」

金小哨:…………

你媽的!

她心裡狂飆髒話,她居然不知道站在權力頂端的人,竟然下作到用這種方法來威脅她一個無名屁民??不止容盛和她,就連陶妄都給盯上了?!

行啊,是個狠角色。

金小哨罵了一萬遍娘,她知道此刻激怒沈桑敏也不是什麼明智做法,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討回來的機會。

她面上保持著鎮定,伸了伸大拇指,一臉笑模樣,「沈小姐真是夠卑鄙啊。」

「一點手段而已。」沈桑敏似乎並不在意,「好了,我想你已經作了正確決定。」

金小哨:「行,我答應了,離開就離開唄,沒什麼大不了。」她再次站起身來,「你最好也說話算話,把他撈出來。沈桑敏,你要是敢耍我,我一樣有辦法弄你。」

她說完彎了彎唇,抬腿離去。

金小哨一路出了咖啡廳,在經過那個『不接待非正裝客人』的牌子時,踹了一腳,不接待你他媽放在大門口好不好??

非得引進門來給頓奚落才算??

呸!

出了門,金小哨就接到了陳淮的電話,接起來沒摟住語氣,有點激動。

陳淮那頭猛不丁收了聲。

她察覺到失態,忙說了聲,「不好意思啊陳叔叔,不是沖你。」

陳淮倒不會跟她計較這個,「跟誰啊這是?」

他這麼一問,勾起了金小哨剛才並不太愉快的經歷,她遲疑了一下,「沈桑敏這個人,你聽說過嗎?」

「廢話,沈家千金啊。」他說完提醒道,「上次跟在容盛身邊的那個女孩子。」

「你認識?」

「沒打過什麼交道。」說著覺得不對勁,語氣拔高了點,「你怎麼惹上她了?」

金小哨:……

「我惹她大爺啊我惹!」

「……還結仇了?」

金小哨閉了嘴,畢竟剛才說的那些也不是什麼好事,她打了個岔敷衍過去,「你打電話找我幹什麼?」

「哦對了。你大哥跟你說了嗎?關於容盛那邊目前的進展,我也是剛知道。」

她嗯了一聲,「大哥說有點棘手,現在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不管輿論還是兇手口供對他不利。而且這麼拖下去影響最大的也是我們公司。」

「是,他已經盡量找人在辦,我打電話也是為了跟你通個氣兒,不要急。」陳淮安撫道。

「知道了,謝謝陳叔叔。」

閑話幾句,也就沒再說別的,陳淮囑咐了一句,「盡量別跟沈桑敏打交道,她不是什麼善茬子。」

金小哨有點氣不過:「我是?」

「你那點兒小打小鬧,跟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金小哨頭一次覺得這種差距,是在誇她,「知道了,放心。」

容盛沒想到,第一個來看他的人會是沈桑敏。

明文規定,他被羈押期間是不能被探視的,但沈桑敏有這個本事,他也一點都不意外。

沈桑敏簡單的跟他說了幾句,他回應的也並不怎麼積極。

與對付金小哨不同,她對此毫無辦法,最後不得不切入正題。

可顯然她這貌似善意提醒的一套,容盛並不吃,「我沒觸線也沒犯法,不勞沈小姐這樣苦口婆心。」

沈桑敏從側面分析:「好,那因為這件事給盛氏造成的影響呢?你也不管?」

容盛雖然身陷囫圇,但是也能夠預想到公司會有什麼樣的動蕩,而事實上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

沈桑敏見他不言語,趁機繼續,「我可以幫你,不論是出去還是挽回盛家的損失,這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很大的困難。」

沈家自然有這個能力,容盛毫不懷疑,他看著她,「你想怎麼幫?」

「我們結婚,成為一家人了,我爸也一定是傾力相助的。」

容盛聞言哼笑了下,難掩戲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麼人了?敢這樣來拿捏我。」

他目光中的嘲弄與陰沉明顯,沈桑敏卻就是不能自持,「你剛上位就要拖累盛氏遭此劫難,別說對董事會,對盛叔叔能交代嗎?」

「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就為了那麼一個女的?」

「……」

沈桑敏:「我已經找過金小哨,她說她要離開你。」

容盛聽到這句時,神色變了變:「你威脅她了?」

「是!」沈桑敏吞了吞胸腔氣息,「我不管這些!容盛,我不可能任憑你跟別人好!她要是敢,我……」

他俯身向她,眸子里結了一層冰碴:「沈桑敏,你是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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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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