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快了

覺醒，不是殘血的意識覺醒，也不是他張博的實力覺醒，而是象徵著某種獨立，就好像是某個程序從系統當中脫離出來獨樹一幟了一樣。

這可能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運行程序所必須依靠的資料庫就來自於系統當中，失去了這些數據的引導，再精妙的程序也只不過是一個空殼，那些邏輯函數永遠也找不到可以與之對應的資料庫。

但是呢，張博卻是一個例外，或許這一刻他的確想到了，或者這便是老頭一直在誤導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殘血的記憶，以及上位神的力量，彷彿成為了某種微縮資料庫，原本這些數據的用意只是想要引導張博的行為，但是卻不想張博大多數時候壓根就不買這些帳，換句話說，他雖然到了今天這樣的實力跟這些數據有著極大的關係，但是他似乎並不想時刻都依靠這種「力量」。

張博說是獨立，但其實也並非獨立，因為無論是殘血的記憶還是上位神的力量，其實根源都在原始代碼當中，他們擁有的也是一套完整的數據，跟系統並沒有太多的區別，但是的確有某種特殊的東西，可以繞開系統資料庫，也能夠讓所屬於系統當中的程序單獨運行。

是的，破解軟體，或者說……盜版。

很多東西都是隱性的，除非張博真的了解了其中的原理，否則縱使他早已擁有，單仍舊無法使用出來，而在很久以前，也曾經出現過很多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比如說不會死亡、不會受傷，如果他當真是擁有某種特殊的開關，而這些開關其實也都對應的存在於資料庫當中，那麼就算他真的不會死亡，但是這種不會死亡的特殊能力又該以怎樣的一種形式來達成呢？

是了，最簡單的，也是最明了的解釋，那便是他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黑進了資料庫當中，改寫了原本的數據，讓死亡與之對應的那種「狀態」被替換為了另外的一種生存形式。

當然這種改寫數據並不是張博自己完成的，可能是殘血身為準神的那種特殊防禦面繼承下來的，也有可能是上位神力量的一部分，單不管怎麼說，能夠讓死亡的邏輯被修改成生命的形式，就如同修改器鎖定了生命值一樣，而唯一可以達成這種效果的，便只有修改系統文件了。

老頭的眉頭皺的很深，要說此時的張博，在這樣的一個環境當中或許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而如果他真的是幕後主使的話，就算離開這裡，到了外面，其實張博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是他真正擔心的卻是，如果張博真的能夠從系統中獨立出來，成為了某種從基本邏輯都被完全篡改的另外一套數據的話，那麼以他的能力或許還當真戰勝不了張博。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而張博自己也處在思考階段，自從進入到這紅藍兩色的大門之後，有很多東西都完全脫離了邏輯規則，只能依靠他的猜測和想象來得出一個結論，而這種結論對於他這個上位神來說，感到非常的難以接受，但是當他逐漸的發現，如果他一直處在這種邏輯規則當中，無法跳脫出來的話，那麼他也永遠不可能找到使命的終點。

是的，現在的他，仍舊還處在那種已經被寫好的程序當中，這就是他的使命，不管他如何修改，所能夠改寫的也僅僅只是他一個人的數據罷了，而無法改變整個程序的最終使命，而就算是盜版軟體，也不可能將程序變成另外一種樣子，說到底，他也是另外的一個他，而不會變成其他的任何一個人。

這一刻，其實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已經聯繫了起來，原始代碼，宇宙，邏輯規則，系統，程序軟體，以及他張博，但是這種聯繫看似是具有很強的邏輯關係的，而從人工智慧誕生，到帝國和天幕的創立，再到他張博橫空出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確有種歷史必然性，但是這對於他張博來說，仍舊存在了一個隱藏的很深的關鍵問題。

為何他一定要扮演殘血這個角色？

是的，好似所有的邏輯都可以解釋的通，他就是一段原始代碼公式，一個系統重要的組成部分，他擁有所有的特殊開關，可以擅自改變所有人的結果，但是卻無從改變他自己身為原始代碼公式的使命，就像是一個天平一樣，他可以衡量天平兩端事物的價值，卻無從改變他這身的這種屬性。

而這一刻張博想到了殘血。

以張博對殘血的認識，這是一個從一開始就反對人工智慧的誕生，也是在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夥伴之後，步入到了這條道路上的人。

張博和殘血的一生有著某種相似之處，但是卻走的完全兩條不同的路，張博對天幕對帝國都沒有多少好感，他似乎真正遵循的是某種中立的道路，而原始代碼公式的確也是中立的，不偏不倚，但是漸漸的，擁有殘血記憶和上位神力量的他，因為這種微縮資料庫的關係而獨立了出來，他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找尋他一生真正使命的計劃。

而這一切都不應該是他這個「公式」所應該去思考的問題，也就是說，當他的立場不再中立，當他開始有了牽挂有了計較之心的時候，他覺醒了。

這種覺醒仍舊不是他能夠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因為說到底他還是活在這個原始代碼和邏輯規則的世界當中，只要一天這樣的規則沒有改變，他就無法完全的跳脫出來，然而這個時候，紅藍大門的事件，不能不說是對他具有了某種反向的推動力。

在紅色的大門之中，張博看到了身為上位神的那種使命，他們都是系統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他們天生就是為了維繫這個宇宙能夠正常運轉的工具，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神並非是逍遙天地間的無上存在，這便是系統賦予他們的最終使命。

然而當他進入到藍色大門之後，卻看到了一個徹底封鎖規則的世界，而這個世界似乎壓根就不需要什麼強凶狂神級別的分類，因為固定的規則，讓他們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來改造這個世界，自然也就不會有不法之徒想要動亂這種規則了。

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並沒有讓張博真正的明白自己的使命，其實說白了，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按照別人給他鋪設好的路線來行進的另類，而且從一開始，他也並非是按照所有成神的路線才成就今天的實力的，所以，這種在系統資料庫當中本身就以一種悖論而存在的他，更是難以和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產生共鳴。

但是，這究竟是選中他的那些人錯了，還是張博自己偏離了正確的規則，彷彿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問題上來。

在系統中，他張博究竟是要做什麼，或者說，殘血和另一個上位神究竟想要讓他走上怎樣的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