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妹情深
付瑤早早地起來,洗漱,整理包裹,匆匆吃過早飯,到地下車庫取車,首先把車停在了男友住宅大門前,她先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看到男友端著早飯急急忙忙出來,「你慢點吃,我不過來和你道個別。」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吃我的吧!」
「吃過了呢,你要不跟我一塊兒去吧。」
「不了……今天公司比較忙,不過我會關注現場直播的。」
「那好吧,我其實也是不想去的,我可不夠膽量在電視機前發表什麼演講!」
「你這麼漂亮,不上電視簡直是暴殄天物!」
「就你貧嘴!我主要是去看我的小師妹的呢。」
「就是上次到你家玩的那個古靈精怪的董雪月吧。我聽說你倆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姐妹。」
「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可比你重要多了。」付瑤故意逗他。
「真的啊……」
看到男友哭喪著臉的樣子,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都很重要了。好了,不說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走啦……拜拜!」
「路上慢點開!到了打電話。」
「知道了!」
雪鐵龍掉了個頭,然後像陣風一樣開走了。
成仁傑收起失落的表情,轉身回去了。
一整夜「天水河」守護著靜謐的城市,清晨的陽光落在鏡子似的河面上,像珍珠瑪瑙,閃閃發光。「奇無比」娛樂城下設的賭場24小時營業,對面就是五星級酒店度假村,各種娛樂設施應有盡有,客人們在裡面玩個通宵出來回到賭場接著賭。
賭場老闆歐陽德不動聲色地站在一個角落,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叮」的一聲,他摸出手機看看剛收到的簡訊,再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這邊,隨後若無其事地朝對面的五星級酒店走去。
嘭,嘭,嘭。「進來吧。」
歐陽德一進門就看到會長正在專心地看報紙。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會長,有消息了。」
桌子後面的男子大概五十歲左右,頭髮花白,但面色紅潤,一雙丹鳳眼精光內斂,也算是相貌堂堂。相形之下,歐陽老闆卻腦滿腸肥,塌鼻歪嘴。
會長摘下眼鏡,「說吧。」
「據線人的消息,武校的高層會在今上午秘密舉行交接儀式,屆時神器將會落到那兩個黃毛丫頭手裡。」
「確定消息可靠嗎?」
「線人現在受制於我們,他不敢耍什麼花樣。」老闆對坐著的人畢恭畢敬,「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還用我教你嗎?欠你們賭場錢的人很多,但我提醒你一句,你一定要選個辦事牢靠的。神器呢,一定要給我弄到手,否則……歐陽老闆吶,別怪我以後不罩著你了。」
「請會長放心!賭場能有今天,全仰仗會長,在下一定盡全力辦好。」
「那你下去忙自己的吧。」
歐陽德扶著二樓的護欄,仔細觀察著下面來來往往的來自天南海北的賭客,穿梭其間端著茶水的侍從,以及打扮的花枝招展到處張望的女人。
他腦海里各色人等迅速切換,一個昨天下午才剛剛還了五分之一賭債的年輕人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
董雪月緊緊地盯著校門旁邊的停車場,心中忐忑不安,這都快開始了,師姐怎麼還不來?她吃過早飯便守在了這裡,隔幾分鐘就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她們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學校管理嚴格,學徒沒特殊的事情不讓出校門,她和師姐大部分時間是通過電話聯繫,她們感情很好,有什麼煩惱互相傾訴。上次出去玩師姐就非要她留下住幾天,但學校只准一天假,分手時兩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開,連站在一旁的成仁傑眼圈都紅了。
此刻師姐正開車,她不願意打電話,但她實在忍不住了,又把手機拿出來,剛要接通,就聽見有人喊她,「雪月,還等什麼呢,該進場了!」
看到一名四十歲左右身著白色練功服的女人向這邊走過來,她趕緊放回手機迎上去,「師父,我想再等等師姐。」
「傻孩子,你師姐也是我教過的學生,她豈能言而無信?」唐付紅慈愛地拍拍愛徒的後背,「既然她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不是嗎?再說了,她今天還要作為代表上台演講呢!」
「真的嗎,師父?」雪月的眼裡終於流露出一絲喜悅,「那我們現在回去吧。」她邊和師父往回走邊又回頭看了一眼停車場,一輛熟悉的紅色雪鐵龍正緩緩駛向入口。
「是師姐!」雪月掙脫開師父的手就朝門外奔去。
「慢點……這孩子……」唐付紅轉過頭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地搖搖頭。
付瑤停好車,關上車門,遠遠就看見一個紅色身影朝自己飛奔過來。一定是小師妹!她拿好挎包,也朝前跑去。
「雪月!你這小妮子可把師姐想壞了。」
「我天天夢見你呢,師姐……」雪月的聲音不由哽咽了。
兩個女孩緊緊地抱在一起,好半天誰也不說話。
唐付紅在大門口遠遠地看著她們,然後掏出手帕擦擦眼睛,心想,雪月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五年前父母離異,母親帶著她的雙胞胎姐姐回到了老家,她和父親相依為命,雖然父親也很疼她,但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缺少母愛怎麼能行呢?也許是上天的垂憐,讓她一到武校就遇見了付瑤,說來也奇怪,雖然兩個女孩相差四五歲,卻一見如故,認識沒幾天就親密無間,下課後她們總是彼此先找對方,在武校的四年,付瑤就像一個母親一樣照顧著雪月,直到一年前她畢業,畢業后她應聘去大學做了武術教練,同時也認識了她現在的男友。但付瑤沒有忘記自己的小師妹,隔三差五就去學校看她,給她送零食,衣服和小禮物。雪月對她的師姐變得越來越依賴,甚至都忘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媽媽和雙胞胎姐姐,記得有一次雪月曾對我悄悄說過,付瑤要是她的媽媽該多好……唉,真是個傻孩子,也許付瑤給她的恰恰是她渴求已久的母愛。不過看到她們感情那麼好,她心裏面倍感欣慰。
看到她倆手牽手有說有笑向這邊走過來,唐付紅趕緊又擦了擦眼角,抬手打招呼,「付瑤,雪月,我們趕緊進場吧,時間到了。」
歐陽德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仔細關好門,然後接通了對方的電話,「……小子,如果你把神器順利地從她們手裡奪過來交到我手上,那你欠賭場的,就一筆勾銷!……」
掛斷電話,他心中一陣冷笑,我又不是傻子,到手的神器難道我會拱手讓人嗎?
大操場兩千個座位座無虛席,在座的大部分是社會各界代表,包括幾十名新聞工作者,各路攝影記者架好趁手的傢伙,躍躍欲試。因為武校每年都能為各個行業輸送高端武術人才,其每年一度的畢業考核儀式自然備受各界矚目,在老百姓心目中也算是一場盛會。大家此刻都望著主席台上,靜靜等待著。
校長首先發表了致辭,並對到場的來賓表示感謝,最後宣布「2027屆學員畢業考核典禮」正式開始,然後他把話筒交給了本屆主持人,副校長夏老師。夏老師是位四十歲上下的女士,衣著樸素而得體,顯得精明強幹。她接過話筒,首先起身向台下微微鞠躬表示致意,然後說道,「本屆考核將採取四局三勝制,第一局,自由套路,或徒手或器械,學員自由選擇,只要你征服考官就行;第二局,一對一徒手及器械格鬥,第三局,一對三徒手及器械格鬥,第四局,學員對教練,能對打二十個回合,即判定學員過關。為公平起見,對打學員及教練均由電腦現場抽籤決定。當然格鬥所用器械均為木質及塑料製品,首先我們要保證每位學員的安全,這一點請到場及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放心。過三局的學員視為及格,准予畢業,過四局的學員視為優秀,推薦其到優秀企業工作及留校任用,當然了,連三局都無法通過的學員,不予畢業。無論哪一局,男女一視同仁。接下來,考核正式開始!」
……
付瑤坐在觀眾席里看著考場高台上的表演,內心卻焦急萬分,師妹怎麼還不上場?
「師姐!」有人猛拍了一下她的左肩,她正注視著台上呢,不由得嚇了一跳。
一個身著練功服長得敦實的女孩不知何時坐到了她的身邊,正沖著她笑呢。
「你是……」付瑤摸摸腦袋,一副迷惑的樣子。
「師姐不認識我了?剛才我還在台上呢……不過現在……」女孩說到這裡,一臉沮喪。
付瑤猜到她是被涮下來了,但心裡只想著雪月了,就沒留意別人,想到這裡,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叫……」
「對!我叫黃蓉,你叫我小蓉就可以了!」
黃蓉?這名字聽著耳熟啊,莫非自己以前真的見過她?
付瑤正要裝作認識她,不料對方先開了口。
「師姐是專程來看雪月的吧?」
「這你都知道?」付瑤依舊一臉迷惑。
「整個武校誰不知道你和雪月的關係啊!連老師們都誇你們呢!」黃蓉大大咧咧,也不容對方插嘴,就不停地說下去了,「雪月可是我的偶像呢,她功夫好,為人仗義,還曾經救過我的命吶!我老爸是一家高科技企業的老總,我們院系的隔壁就是跆拳道專業的,其中一個班有一幫混混不知通過什麼渠道了解到我家境殷實,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大概是兩個月前的一天傍晚,我從食堂出來回宿舍的路上,途經那片僻靜的小樹林時,就被他們七八個人攔下了,為首的說要我馬上交出兩萬元的保護費,我當時猝不及防,於是拚命喊救命,他們氣急敗壞正欲對我下手,在我快要絕望時,一個路過的女孩扔掉飯碗,斷喝一聲,猛衝過來,與他們打鬥在一起,我當時就急了,一個柔弱的女孩怎麼會是七八個身強體壯愣頭青的對手啊?我邊替女孩擔心邊躲在一旁觀戰,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女孩似乎有著無窮的力氣,越戰越勇,出拳一次比一次狠,凌空飛腿使一次就能撂倒一片,等他們再爬起來時,已經哭爹喊媽了。我當時都驚呆了,這等身手恐怕再來十個混混也不在話下,為首的見碰到剋星了,瞅準時機溜之大吉,其他人都不戰自潰了。女孩打敗他們后,又護送我回宿舍,並再三叮囑我以後不要單獨外出,後來我才知道她就是董雪月,一個俠肝義膽的女孩。我把這件事告訴我老爸之後,他是連連讚歎吶,說無論如何也要當面向她表示感謝……」
「等等,小蓉。」付瑤擺擺手打住她,「有這等事?這群敗類簡直是給咱們武校抹黑啊。可是這丫頭怎麼從沒向我提起過呢?」
「師姐,這正說明雪月虛懷若谷啊。我還把這件事告訴給校長呢!」
「是嗎?那校長怎麼說?」
「校長說他等待許久的人終於出現了,還說等到雪月畢業時要委以重任呢!」黃蓉眼中滿是期待,似乎說的正是她自己。
「這是什麼意思啊?」付瑤思索了半天,似乎想起了什麼,「記得當初我畢業時,校長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哎呀,師姐,管它什麼意思呢,反正現在你和雪月都是我黃蓉心目中的偶像大英雄!」
「也包括我啊?」付瑤疑慮地指指自己。
「當然了,我的話師姐你不相信啊?」
「相信!真是嘴巴甜!」付瑤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
「哎呀!師姐快看!雪月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