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畢業典禮

付瑤沒心理準備又被她給下了一跳，不過雙眼趕緊瞟到台上。

第一關，董雪月選擇了棍術。她提棍在舞台中央，一個立舞花開場。只見她兩手一動，兩端齊動，連環出擊，或上撩下劈，或左掛右撥，或前絞后截，或上架下壓，或內外推撐，梢把並用，長短兼施，搶、劈、掃、挑、截、蓋、掛、橫擊等動作發力順達、飽滿，動作嚴謹，棍法快密，真可謂「搶似游龍，棍似雨」！贏得台下一片喝彩。

第二關，雪月的對手是電腦隨機抽選的混合格鬥系的一名男生，他體型彪悍，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台下觀戰的付瑤心裡一緊，不禁為師妹捏一把汗。戰鬥開始了，互相作揖之後，男生顯然想攻其不備，沒拉任何架勢抬右腳就砸向對方的面門，雪月冷笑一聲，迅速后跳同時左手拽其腳右拳砸其腿，巨大的下墜力使男生一個劈叉被壓到地上動彈不得，她絲毫沒有減速，換拳為掌，撐著地面借力騰空而起，在最高處反向團身一周加速形成倒栽蔥之勢，她在空中宛如一枚子彈下沖，在下落到點時，雙臂一張一收，別人還沒看清楚怎麼一回事，戰鬥便結束了。付瑤看清楚了，師妹最後用一招「雙風貫耳」制服了對方。只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台下一片叫好聲。付瑤心想，這一回師妹可出盡風頭了。

第三關，電腦為雪月挑選的對手是兩名女生和一名男生。在四人互相作揖之後，黃蓉臉色一變，「不好了，師姐！」

付瑤一激靈，扭頭便問，「小蓉，你毛病啊……」

「那個男的！」黃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就是他！那天帶頭打劫我的就是他！」

「你確定？」

「他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這個畜生……」她咬牙切齒喘著粗氣。

「你這麼恨他，幹嘛不告他啊？」

「我已經告過好幾次了！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他有後台！」

「額……難道他是校長的親戚？」付瑤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夏副校長的……兒子！」

付瑤一下子明白過來，「難怪……」

台上的雪月看到對面站著的男生惡狠狠地盯著自己，臉色陰鬱，左面頰一道隱隱約約的傷疤，馬上想到了他是誰，不由暗下決心，這個敗類我今天定當好好教訓一下。

哨聲響起，四人戰在一處。

付瑤眼見師妹以一敵三，心下並不擔心，她的實力剛才已經被證明了，因此此刻她的心反而放下了。

黃蓉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她還在為自己的救命恩人提心弔膽。

幾個回合之後，付瑤也看出了一點端倪，師妹有意對兩名女生手下留情，對那名男生卻招招兇狠，不過並不致命。到後來，那兩名女生似乎有意為師妹讓出發揮的空間，落拳下腳皆對著空氣。漸漸地，男生招架不住了，氣喘吁吁。考官也看出了異樣，不知道四個人在賣什麼關子，遂吹了暫停哨，拍案而起，「都給我住手！你們四個究竟還想不想畢業了！」

「來啊，給我換人！」

說時遲那時快，疤臉男生趁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從袖口中甩出一把尖刀，寒光一閃，徑直刺向站在一旁的雪月的胸口！

「雪月當心！」喊聲未落，一道紫色的影子飛撲向前，把雪月用力向後推倒，同時慘叫一聲，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付瑤見台上突生變故，想也沒想，踏著椅子起跳，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到了空地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台前，見眾人還呆立原地，大喝一聲，「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她去醫院！」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行動起來。她接著俯下身攙扶還倒在地上的雪月，哽咽著說，「師妹，你怎麼樣？」

雪月被猛力推倒在地，腰部可能扭傷，她痛苦得直咬牙，但為了不讓師姐擔心，仍然勉力笑笑，「我沒事，師姐……你怎麼哭了？」

付瑤擦擦淚，突然扭頭指著還呆立一旁的行兇者，「我師妹今天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要你的命！」

考官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著人群大喊，「保安哪裡去了！給我把這個殺人兇手抓起來！」

疤臉男不逃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像傻了一般。

黃蓉不知什麼時候衝上來，從旁邊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根棍子對準疤臉男劈頭蓋臉地打起來，「我要你害雪月，我要你害雪月……」

考官一看不妙，忙趕過來制止了她。

主席台上的夏女士用顫抖的手臂指著台上，「這個逆子……」然後暈了過去。

校長率領著四五個保安也急匆匆地趕過來。幾個保安像陣風一樣把行兇者團團圍住按倒在地。

校長蹲到姐妹倆身邊，關切地問，「雪月，哪裡受傷了嗎？」

「我沒事校長，只是好像……」雪月艱難地咳嗽了一聲，「好像把腰給扭了，對了，剛才那位救我的師姐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她傷口的血已經止住，沒有生命危險了。」

考官俯身過來，「校長，現在該怎麼辦？」

校長陰沉著臉，「先把他關起來，嚴加盤問。」然後又轉向雪月，「孩子，我特許你畢業，最後一局就免了吧。」

雪月看了師姐一眼，搖搖頭，堅定地說，「謝謝校長的關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也想證明自己的實力，不想放棄啊，下午可以接著考。」

校長見她心意已決，不好再說什麼，「付瑤，你扶她到醫務室，一定要仔細檢查。」

付瑤點點頭，「來，師妹……」

看著她倆離開后，校長用話筒向來賓做了說明，然後宣布，考核繼續進行。

午飯後，宿舍內，雪月躺在床上依偎在師姐的懷裡，付瑤用手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髮。黃蓉坐在床邊獃獃地看著天花板。

「雪月，下午不要考了，跟師姐回家吧。」

「那怎麼行？師姐，你想讓我再補習一年啊？」

「我是擔心你呀，平日里只顧著行俠仗義了，樹敵太多，下午萬一再發生這樣的事，怎麼辦？」

「師姐，這一次雪月遭遇不測，都怨我，你要是不解氣的話，狠狠罵我好了！」黃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關你什麼事啊，噢對了，小蓉，我有件事要問你。」

「師姐請說。」

「這傢伙的底細你打聽到多少？」

「他在高中輟學后，夏副校長就安排他上武校，誰知道他平日里不學無術，糾結著一幫流氓到處為非作歹，他母親也拿他沒辦法。」

「真是豈有此理！偌大的一個學校，就沒人能管得了他嗎？」付瑤氣得直喘粗氣。

「唉，好多同學都受到了他的欺負，但多是敢怒不敢言。不過有一個內幕消息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許對別人說哦！」

「哎呀，小蓉，別磨磨嘰嘰的，有什麼快說！」

「喔……聽說他是……夏副校長和校長的私生子！」

「啊！……」雪月哧溜一聲坐起來，看向師姐，後者也看著她，兩人就這樣大張著嘴互相看著，好久說不上話來。

「你確定沒事了嗎？」

兩人牽著手隨著人流慢慢向考場的方向走。

「哎呀，師姐，你怎麼跟個當娘的一樣婆婆媽媽的啊？」雪月甩開對方的手立刻後仰下腰到底，「看到了么？我真的沒事了。」

付瑤這下才真的放了心，高興的拉起她接著往前走。

臨分手時，兩人又緊緊擁抱了好久。唐付紅依然在遠遠地看著她們，她一上午忙得不可開交，無暇去看望姐妹倆，只是默默地關心著她們。

黃蓉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后，又坐到了師姐的身邊。

……

高音喇叭傳來洪亮的報幕聲。

「接下來請董雪月同學上場，繼續第四局，電腦抽籤結束，董雪月對戰梁萬山。」

「天吶，壞了！」黃蓉一陣尖叫。

付瑤不滿地轉過來，「我說小蓉你……」

「師姐，不好了，這下雪月要吃虧了！」

「何以見得？」付瑤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梁萬山是我的師父啊！」

「是你的師父又怎麼樣？我相信雪月。」

「不是……師姐，我師父是散打系出了名的黑心金剛，他擅長大力金剛掌，為人心高氣傲，與人對戰時出手兇狠，可不管你是誰！」

「可這是考試，又不是打架，再說了，他能對一個女孩子怎麼樣啊？」

「他吶，就是這樣的人，聽說校長都批評他許多次了，唉，本性難移啊！」

「你既然是他的徒弟，應該學到真本領了吧，那為何第二局你就被淘汰了呢？」

「師姐你莫要取笑小蓉了，他根本就不願花功夫用心教我們，每天上課時，他先把練功心法寫在黑板上，讓我們自己照著練，然後趁校長一個不注意，就開溜了！」

「那他會去哪裡？」付瑤心想又撿到一個大新聞。

「賭場唄！」

「一個堂堂的武校教練居然放著徒弟不教去賭博！看我等會兒告訴校長去！」

「哎呀，師姐，你就別添亂了，校長他老人家……其實早就知道此事了。」

「那他為何不管？任其墮落下去……莫非他也是……可這不合邏輯啊！」

「師姐，你瞎想什麼呢！梁師父是校長的親弟弟！」

「啊！」付瑤又一次驚掉了下巴。

她們說話的同時，台上已經鬥了十個回合。

雪月感到有些吃不消了，倒不是體力不夠，只因對方人高馬大，出手兇狠無比，一套掌法使得密不透風，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再這樣下去肯定撐不到二十個回合。想到這裡，她下定決心，不如這樣……

付瑤見師妹處於下風，便站了起來準備隨時衝到台上。突然她看到師妹身子一歪一頭栽倒在地，動彈不得。台下觀眾頓時驚呼一片。她愣了一會兒，無法忍受了，正要決定衝上去，這時台上戲劇的一幕發生了。

躺在地上的女孩覺察到對手已經放鬆警惕，深吸一口氣，雙手用盡全力猛推地面，她的身體猶如一道紅色閃電，腳上頭下快速旋轉著升到了半空，然後她瞄準時機用雙腳夾住對方脖子用力扭轉一圈，鐵塔般的壯漢頓時失去重心，生生地被扳倒在地上……

台上瞬間鴉雀無聲，停頓，然後歡呼喝彩聲響成一片。黃蓉從座位上彈起來摟著師姐蹦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