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第一次見面
剛剛她的那一句話，驚的我冷汗都快出來了。
好在陸錦棉並沒有再在那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她實在是太通人情世故了，恐怕是知道再追問下去，我便會惱羞成怒，及時的住了嘴。
而我也開始自己的轉移話題大法，詢問著她有關這次選秀比賽的想法。
「比賽么？」陸錦棉聽見我的問話后，並沒有迷茫的樣子，相反，恐怕這丫頭比大多數的學生都要有主見，「說起來，這還得需要靠孟老師幫忙呢。」
「我？我能幫什麼忙？」我疑惑道，「這些選秀節目不是都是表演才藝么？我唱歌可是出了名的難聽，不能給你什麼意見哦。」
陸錦棉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孟老師並不會什麼才藝呀，而且，我也沒有奢望過你能教會我什麼才藝呢，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去打聽一下C市海選的評委是誰，這個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我摸了摸下巴道：「這個嘛……只要去問，去打聽，總會有結果，不過你打聽出這些評委的名字幹嘛？難道還想去賄賂他們？我可先說好哦，你爸爸給我的錢可不足夠行賄呢。」
陸錦棉翻了個白眼道：「你對於自己的學生就這麼沒信心嗎？我怎麼會靠行賄呢，我只是想要弄清楚，這些評委到底喜歡什麼，這樣才好投其所好呀！」
我不禁笑道：「你這樣做還是在投機嘛。」
陸錦棉卻搖頭道：「我自問，自己唱歌跳舞不會輸給別人，但要是因為評委個人的愛好問題把我給淘汰了，那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我聽得點了點頭，這樣說來，陸錦棉的舉動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增加自己成功的幾率而已。
「況且……行賄又豈是這麼簡單的……」陸錦棉嘀咕著說道，「海選的時候可都是有錄像的，甚至有可能是現場直播，不管是評委還是選手，可都沒這個膽子。」
「你說什麼？」陸錦棉嘀嘀咕咕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小，以至於我沒能聽清楚。
陸錦棉抬起臉，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我剛剛只是說，也許現在若依已經休息好了，不如咱們回去吧？」
提起若依，我的心裡便不由提了起來，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贊同著陸錦棉的話。
這次若依的表現實在有些奇怪，再加上，我和她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等待咖啡廳里，伊莉莎便是在那個時候，以拋棄的姿態將若依交給了我。
不知道若依現在還記得多少呢？
說實話，我真希望她已經徹底忘了那個女人……
回到旅店門口，我忽然站住，對著陸錦棉說道：「陸錦棉同學……」
「哎呀孟老師，你每次叫我的名字都要加個同學，不是很麻煩么？你可以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叫我錦棉，也可以像若依一樣叫我綿綿，你覺得呢？」
「那個……棉……錦棉，等會你進去的時候，幫老師多照顧一下若依好么。」我有些為難地說著，畢竟若依和陸錦棉均是同齡的女孩，我在這個時候卻拜託陸錦棉幫忙照顧若依，感覺有些太過了。
可是若依現在的狀態卻讓我難以放下心來，只好厚著臉皮拜託陸錦棉了。
幸好的是陸錦棉笑著點頭：「孟老師，你放心吧，你這次都能夠選擇幫我，照顧若依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那就好……那就好。」我只能如此點頭，想起了陸錦棉剛剛拜託過我的事情，雖然之前沒怎麼放在心上，但現在卻承諾地說道，「你剛剛說的，幫忙打聽評委的事情也放心，老師一定會幫你打聽出來！」
陸錦棉微笑起來：「我也拜託孟老師咯。」
……
「咔擦。」
門鎖打開的聲音。
孟若依看著窗外的夜景，頭也不回地輕輕說道：「綿綿，你回來了啊。」
陸錦棉猶豫了一瞬，但很快臉色便恢復正常，笑著回道：「對啊，若依，你不知道孟老師有多擔心你，剛才雖說是在散步，但從始至終都在走神。」
孟若依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陸錦棉，問道：「那……你有沒有問出什麼？」
陸錦棉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搖頭道：「沒有，孟老師什麼也沒說。」
孟若依見怪不怪地說道：「我就知道，他從來不願把這些說出來。」
陸錦棉趕緊說道：「但是，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孟老師心底其實也很悲傷的，想來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心裡也絕對不好過，所以才一直不願意提及的吧！而且……而且，我能感覺得到，若依，你的媽媽，一定在孟老師心裡佔據了很重的位置，所以孟老師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不是么？」
「也許吧……」孟若依重新將目光看向夜景，有些茫然地說道，「從來都是這樣……我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在哪裡，甚至而言，我就連自己的來歷也時常感到茫然，奶奶總是對我冷言冷語，我看得出來，奶奶不怎麼喜歡我。印象中，爺爺對我很好，可是爺爺在很久前就生病去世了，時至今日，我連他的音容笑貌也快要忘記。
唉，本來以為記憶是多麼的不可靠，可是今天在等待咖啡廳里，看見了大姐姐后，我才恍然想起，原來我和papa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裡。」
「第一次見面？」陸錦棉奇怪道，「這是什麼意思？」
孟若依輕輕說道：「說出來綿綿你可能不信，我曾經問過好姐，問過班長她們，每次問起她們對於自己的親人，是否有過第一次見面的印象，她們都說沒有，因為從小，也許從出生開始，她們就已經習慣了自己親人的面貌。」
陸錦棉想了想自己，確實自己的記憶里，不存在著什麼「第一次見到爸爸媽媽」這種印象，只得搖了搖頭。
孟若依繼續說道：「可是我有，我有著第一次的記憶，印象中，我絕對不是在龍潭鎮里長大的，我長大的地方應該在很遠很遠……甚至很有可能不在中國。」
陸錦棉看了一眼孟若依金燦色的捲髮，默默無言。
「而且，除了漢語以外，從小到大，papa還會替我練習英語，每次說起英語，我總會覺得很熟悉，那根本不像學習了一種新語言的感覺……而是，我本來就會英語。」
陸錦棉小心地問道：「所以……你才會說，你和孟老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今天這個等待咖啡廳么？」
「是的……」孟若依點了點頭，但樣子卻又很迷惑。
陸錦棉開始推測起來：「這麼說來，你之前應該沒和孟老師一起……既然沒和你的papa一起，那麼，你是不是和你的媽媽在一起的呢？」
陸錦棉的推測讓孟若依心裡一動，在她的記憶深處，卻是有一個女人，一個模糊的女人的身影時常浮現在她的記憶里。
而今天來到等待咖啡廳里時，這種感覺越加明顯起來，是的，就是那個女人帶著孟若依到中國，到C市的。
「伊莉莎……」孟若依忽然叫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陸錦棉眼神一動：「伊莉莎？這聽起來像是外國的名字，若依，她是誰？……是你的媽媽嗎？」
孟若依猶豫了一陣，才使勁搖著頭：「不知道，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能記得，確實是伊莉莎帶著我來到這裡的，可是……可是她不是我媽媽，是……是我的姐姐？沒錯，我隱約記得，我一直叫的她姐姐……」
陸錦棉遺憾地說道：「這樣看來，我們還是無法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孟若依的眼神繼續暗淡下去：「到底什麼時候……papa才會將真相告訴我呢？」
「也許……孟老師是擔心真實的情況你很難接受吧，所以才不願意說出來……又或許，讓他親口說出真相，對於他自己而言，也是一種痛苦，所以他一直在逃避吧。」陸錦棉根據自己知道的，只能推測出這麼多，她安慰著孟若依說道，「不過若依啊，雖然你無法得知自己的媽媽是誰，但是我卻認為你一點也不可憐哦，相反，我覺得你很幸福呢！」
「啊咧？」孟若依奇怪地轉過頭來，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通情達理的陸錦棉，而是葉好的話，孟若依甚至會覺得葉好是在嘲笑自己了。
「是這樣沒錯哦，你看看我，我的爸媽一直忙碌工作，根本就沒有時間陪著我，就連我想要去參加快樂女聲，也是費盡辛苦，才找到了讓孟老師帶我來這條路。但是你不一樣，也許就是因為孟老師覺得沒有告訴你真相所以感到心裡愧疚，我覺得他對你真是好極了，我相信，如果只要他力所能及，哪怕你某天說要天上的星星，孟老師也會毫不猶豫地照辦的！」
孟若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哪有這麼誇張呀，天上的星星……」
孟若依喃喃著看向夜空上一閃一閃的繁星：「天上的星星只要安安靜靜地待在天上就是了，我並不想要它們。」
……
第二天，我便按照昨晚陸錦棉所說的要求，開始打探評委的身份。雖然我很久沒有來過C市了，不過，上次因為蘇如是的到來，倒是在C市認識了一個人。
沒錯，就是C市奇聞報的記者向候。
當我找到向候的時候，他仍是那副樣子，不過，看著我帶著的陸錦棉和若依，他也非常訝然：「孟老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暑假了吧？現在你還帶著學生么？」
我呵呵笑道：「向大記者，我今天找你是準備給你一個大新聞的。」
向候笑了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你今天還特地請我吃飯，這可不像是給我大新聞的樣子，如果是真的給我新聞的話，那應該是我給你報酬才對，然而你現在卻反倒請我吃飯，說吧，你有什麼事？雖然C市很大，但在這一畝三分地，我向某人說話還是管點用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我翻了個白眼，向候的為人，早在上一次我便十分清楚了，這個傢伙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傢伙，別聽他嘴上說的這麼好聽，如果真的請他辦事，但是不識相——也就是不給好處的話，這傢伙才不會好心幫你辦事呢。
「向記者，我這次是真的來給你一個大新聞的，你可別不識好歹，少和我說這些空話。」
然而向候謹慎的左右看了看，再次問道：「真是來給我新聞的？」
「當然！」我信心滿滿地說著，「不過啊，這個新聞我可不能白給你，你必須得幫我個忙才行。」
倘若我不提要求的話，向候反倒會覺得不妥，但我已經提出了要求，這傢伙反而喜笑顏開：「看來你這是真的有料了，你先說說你的新聞是什麼？我估量估量價值。」
我故作神秘地說道：「芒果台的快樂女聲你知道吧？」
向候一拍大腿，叫道：「嗨！你這叫什麼話，我就是混這個圈子的，快樂女聲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C市的海選也就快要開始了！聽說這次報名的年輕人非常多，據我估計，肯定快要上千了！嘖嘖，在這上千人中，選出C市前十，最後還要和整個西南地區爭那僅有的五個名額，光是想想這個場面便不簡單。」
我滴個乖乖，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原來參加快樂女聲的競爭有這麼激烈的嗎？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陸錦棉，但陸錦棉只是非常淡定地喝了一口飲料，一點兒也不慌張，反而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盯著向候說道：「我這裡現在有個大新聞，就是有關這個快樂女聲的！就看你感不感興趣了！」
向候有點被嚇到了，忍不住道：「你說就是了，幹嘛這副樣子？」
我哼道：「這件事這麼大，我不小心一點怎麼行？我這裡可是有穩進西南地區前五的人選，就看你自己心裡有沒有點數了。」
向候整個人被驚得站了起來：「什麼？你有西南地區前五的人選？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