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碰面
鳳谷秋突然出現，讓董氏的臉微微閃過緊張，手不知不覺的緊緊擰著帕子，更是不敢抬起頭來面對鳳谷秋的目光。
「妾身見過王爺。」伸手不打笑臉人，慕凌雪按著自己看到的動作福了福身子。
「王妃剛剛的話說的不錯，只可惜本王的閑與賢者的賢可不是一個字。」
不叫自己起來，又來這麼一句？那就是有意為難了？
慕凌雪也不往心裡去，「到是妾身的錯了，只是妾身還有一事不明，希望王爺給解答一下。」
見對方沉默，慕凌雪才繼續道，「妾身想不通府里內院的事情什麼時候交給一個侍妾來做主了？想來我們東晉國雖然不如西晉國繁榮，可也知道尊卑之分，還是妾身的規矩學的不對？」
一旁的董氏聽了這話臉色一白，雙腿也微微抖了起來，府里的人誰不知道王爺最是重規矩的，只因曾經有一小丫頭進進房間時沒有先稟報，就直接讓人拉了出去，一頓板子下來，差點要了那丫頭的命，至於自己敢在府里作威作福，另一半原因也是王爺不常在府里的原因，之前容側妃給自己消息，讓自己去廚房那邊，還特意讓人告訴自己王爺不在府里的。
其實她早就聽身邊的小丫頭說王妃身邊的丫頭在廚房燉湯時得罪了容側妃身邊的夜菊，這才想著過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忠心，萬沒有料到被王爺撞到。
鳳谷秋看了她一眼，直接就包庇起來，「不過是個丫罷了，王妃身邊缺人，大可與本王說。」
慕凌雪慢慢收起臉上的笑，認真的看著對方，「只怕妾身要辜負了將這丫頭送給妾身的人了。」
鳳谷秋眼睛微眯，淡淡一笑，「王妃說的對，這是二哥的心意，怎麼好糟蹋了。」
得了這話，不用他吩咐，侍衛龍虎就過去把綁在登子上的人解開，又吩咐下面的婆子架著人送到正院去，這麼大的響動，院子里卻靜悄悄的。
慕凌雪福了福身子，「妾身就不打擾王爺了。」
語罷，帶著薔薇轉身離開。
直到那抹身影看不到了，鳳谷然才摸摸鼻子，「自行去領罰吧。」
丟下話，人揚長而去。
這話卻嚇的董氏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王爺雖然一直面戴微笑，可真正這樣要處罰一個侍妾到是頭一次，平日里董氏也算是在臉面的在府里，哪裡受過這等委屈，不由得紅了臉。
京八上前福了身子，「董姨娘這邊請吧。」
這些女人啊沒事就會找事，眼下惹了爺不高興，這回都消停了吧？
容響院里，容氏聽了夜菊的話神情微頓，「竟不想王妃還是個美人坯子，今日鬧成這樣，咱們不去問安王爺那邊也過不去了。」
夜菊不好開口，「那奴婢去吩咐一聲，讓其他的侍妾也過去吧。」
容氏抬手戳她的頭，「就你鬼點子多。」
夜菊笑著吐了吐舌頭，轉身跑出了屋，容氏臉上的笑才慢慢退下去，進王府也已近三年了，自己一直榮寵不衰，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賢惠懂事，知道輕重，王爺是個心思重的人，自己這樣一來，到讓王爺願意親近，另一方面，自己的父親是邊關鎮守大將軍。
王爺自幼體寒病弱，早些年，險些喪命於刺傷，被人重擊一掌后落下了體弱不能習武，無法去戰場立下戰功，所以在皇室一族毫無地位可言，只因長相很像故去的母妃，皇帝念在舊情，放任其以親王地位獲得些微尊榮。
一個無依無靠的皇子，能有個依靠的岳父自然是重要的，而自己的身份就豈到了很重要的位置。
想到嫁進王府前父親對自己的交待，容氏神情又凜冽了幾分，等夜菊回來時，兩個人出了容響院，往正院走。
慕凌雪坐回房間里的軟榻上，薔薇跟著進來后也不像往常那樣理直氣壯了，今日王妃敢在王爺手中救下水竹，甚至不惜招得王爺不喜歡，只因為一個下人，才接觸兩天，這樣的事情對薔薇的感觸很深。
甚至此時看眼前的這位王妃時，也沒有之前那麼討厭了。
「找些葯給水竹送去，別讓傷口感染了。」慕凌雪又囑咐道，「看看能不能找些黃連熬水給水竹喝了。」
受傷后最怕的就是發燒，黃連有退燒的作用，希望這法子能有用些吧。
「黃連？」薔薇有些尷尬，「主子，咱們東晉草藥很匱乏，所以一般人要生病了，都要先到官府備案，通過了才能拿牌子到醫館去開藥。」
慕凌雪微微一愣，轉而臉上有了欣喜之色，這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來，自己只要靠賣葯不就能發家至富了不成？
「那你知道哪裡有山？」
「山？」薔薇不懂其意，尋思了一下，「咱們東晉國四周都是山，就連京城外也到處是山，良田到是不多，所以咱們這裡水果很便宜，糧食很貴，家家幾乎都有一個山頭。」
慕凌雪聽了心動，「真好，要是咱們也能有一處山就好了。」
「主子要是喜歡，大可和王爺說、、、」說到一半，薔薇似才發現說錯了話。
王爺要是寵愛王妃還好，那樣幾個山頭又算什麼，只可惜、、、
慕凌雪眸子動了動，「我有多少嫁妝？」
雖然屋裡只有兩個人，不過她還是壓低了聲音。
薔薇也壓低了聲音，「嫁妝到是不少，可是都是些便宜貨。」
慕凌雪一臉的失落，薔薇安慰道，「主子莫不是想自己買個山頭？」
此時此刻，薔薇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與自己正在說悄悄話的女人曾是自己最討厭的人，兩個人舉指間也不由得親蜜了幾分。
「稟王妃，容側妃及眾侍妾過來問安，正在外面侯著。」外面小站頭的聲音，打斷了屋裡的氣氛。
慕凌雪對薔薇使了個眼色，薔薇扯了扯衣襟迎了出去，轉眼間，空蕩蕩的屋子就被各色美女給填滿，打頭的不用介紹，慕凌雪也猜到了。
「妾身容氏見過王妃」容氏身子一矮，她身後的眾女子也都福下身子。
慕凌雪對於這些人一點興趣也沒有，沒有為難之意，輕輕一抬手，「都起來吧。」
分主次賜坐之後，小丫頭們又上了茶，只是屋裡這麼多人，可是卻異常的安靜，除了茶具相碰的聲音，再沒有旁的聲音。
容氏才隱隱回過神來，王妃這樣俊美的樣貌她沒有料到，這一刻心裡突然萌發出危機感來，來之前想說的那些客套話，竟再也說不出口了。
茶過半盞，也近響午，容氏才帶著眾人告辭，不過這茶到是沒有敬過，其他的侍妾已為是佔了便宜，哪裡知道慕凌雪跟本不在乎這些，甚至這個正妃的位置她都不在乎。
當天晚上，容氏見王爺到了自己的院，忙命人做了一桌子王爺愛吃的菜，容氏親自在一旁倒酒布菜，臉上的笑燦爛如花。
「今天你去正院了？」吃飯到一半，鳳谷然才似無心的開口。
容氏甜甜一笑，夾了一塊蝦放到他的吃碟里，「王妃剛進府，妾身過去給她問安也是按規矩來的，妾身進府三年，怎麼也不能亂了規矩，不然豈不是讓人說妾身侍寵而嬌，到辱了王爺的名聲。」
「你是個懂規矩的，這也是本王放心把府內的事交由你管理的原因」鳳谷秋盡自夾了一塊青菜，「只是下人們管好了，也不要忘記督促那些侍妾。」
容氏忙謹慎道，「妾身知錯，只是董氏也就是個直性子，妾身也就沒有多去約束她。」
並不說董氏的壞話，反而賢惠的將錯攬到自己身上，可心下容氏卻微微一驚，王爺向來不過問府內的事情，想到王妃的容貌，心竟像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硬生生的痛起來。
鳳谷然點到為止，「你也坐下來一起用飯吧。」
容氏笑著應下，一邊讓丫頭填了碗筷，在外人眼裡王爺是寵著容側妃，也只有容氏自己心裡明白，這種寵愛是站在刀尖上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遍體鱗傷。
受了板子的董氏正趴在屋裡，貼身丫頭秋風輕手抹著第二遍葯，還是痛的董氏低呼出聲，「輕點。」
嚇的秋風手微微一抖，她已經夠輕了，除非不上藥就不能碰到傷口。
董氏回頭見秋風傻獃獃的愣在那，心裡憋的一口氣，瞬間就涌了上來，一個巴掌就對著秋風的臉就揚了下去，秋風被打了不敢動，硬生生的迎下這巴掌，可以為動了而扯到了身後的傷口，痛的董氏冷吸一口氣，差點就背過氣去。
「下作的東西，還不快點上藥」董氏咒罵出聲，秋風不敢不聽，忙又上了葯，這次上藥時董氏強挺住，待上完了葯，著燒的傷口也不那麼痛了，「還好我家是賣錢的，不然我這身上要是結了疤痕，我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秋風不敢接話，她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怎麼會不了解小姐的脾氣，一開始就知道小姐這樣的性子會惹麻煩，今日總算是應對了。
這才是剛剛開始，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