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 高手相爭懼何矣

那東幽谷主門下三人手中至寶卻不知為何早已不知所蹤，只嚇得面色煞白，跪倒在地，顫聲道：「谷主，弟子該死！」

齊東陽見千辛萬苦奪來的寶物竟被朱手神偷倏忽間偷走，雖猶氣盛，卻也不願在此處有所怨恨，知識拂袖笑道：「滑前輩如此仁義贈我於此武林至寶，這些物事本是交於他的，現下他取將去正好不過，你們又有何該死都起來吧！」他門下弟子聽此言都歡喜不已，深怕谷主因此事而加以責難，喪了自身性命。

莫心天行二人於一旁瞧見此人如此惺惺作態，心下都氣憤不已，只是經書到此人手中卻不知該如何，也很是惱怒。那齊東陽見得此經書便對門人道：「現下經書既得就下峰去吧！」他門下弟子聽得，忙撩起轎簾，俯身恭迎。只待其欲進轎中時，只聽得卓無叫道：「且慢！」

齊東陽聽其呵止，知其不願此經書便落於自身手中，由此心有不甘，就回身冷笑道：「怎的？卓老前輩若非真也想要此經書？」

卓無身為前輩高人，修為及高，倒也不為這些話語著惱，只是道：「呵呵，你小瞧了老兒不是，我看你年紀倒也不小，為何就是不說好話，不做好事呢？你人走可以只是這經書我萬不能讓你奪去。」

齊東陽面色微沉，早有慍色，只道：「我不給又那便怎樣？」

卓無把手中葫蘆往腰間一撇，便道：「照理說我不便管此事，只是那見你出手忑也狠辣，無半點憐憫之心，若此經書歸將於你，武林必有場浩劫。」

齊東陽聽此言語，嘴角一笑，他將那長袍披於身上，說道：「那就請了！」

話音未落掌鋒已到，身法迅捷卻也令人為之一顫，而卓無雙掌變拳斜身迎上，上式未老左手探出早已變化三招，想來這兩位武功都屬登峰造極，此一戰都讓人驚嘆不已，這樣來便以拆了五十來招都不見那齊東陽落下陣來，莫心一旁見到，很是不解，說道：「不知這東幽老兒曾練過何神功，竟如此了得，連卓老前輩都只是旗鼓相當。」

天行也甚是疑惑，想他只四十來歲，而卓無卻已七十有餘，雖其年老體力自然不及，但內力武功之深早已超過這齊東陽，為何卻如此，他滿臉疑竇，只回道：「這其中端倪我也瞧它不出，倒希望卓老前輩能勝之最好。」

這樣一來，只見兩人又拆解了數十招，仍是這般，那齊東陽袖風拂動，左腳探出，正搗其要穴，卓無輕然一閃便及閃過，等其招式未老，雙手探出，只聽得呼呼掌風襲來，看其凌厲異常，其掌式變化無常，罩住齊東陽全身要害，將其置與無處躲閃之地，正當眾人便以為其定被制服時只聽得『哧』一聲響，他卻飄然而起，閃到了卓無身後，右掌變指直戳向卓無背心，卓無連及前傾閃過，那齊東陽見此連及后追，左掌橫翻便直斬其腰間，卓無身體下俯，雙腿連環使出，直踢其左右雙腿『伏兔穴』。

齊東陽忙及向後滑步避開，再及騰空而起，掌式又凌空而下直劈其『百會穴』，他內力深厚，這掌式襲來左右沙塵揚起，卓無倒罩在內力之內，天行一見倒唏噓不已，深怕卓老前輩難以閃過，卻只見卓無左腳一點，借力伏地滑過，這一下只差得半尺幾許，其也兇險至極，齊東陽此招不成，另招又至，他右腿橫掃，卓無閃身避開，等其腿式未轉又連及上揚直踢其面門，此招距離甚近，卓無難以躲閃開來，左手變拳硬生生接住，想來人腿力自然比手上之力大上很多，又來卓無年老體衰，不勝往昔，這一接倒也跌出一步，但其拳力自也非同小可，那齊東陽卻也退出半步有餘。

這一拆便近百招，只累得兩人大汗淋漓，卓無畢竟年老，倒也有些氣喘，天行見狀，憂心道：「這樣下去只怕卓老前輩有多不支，定要輸於此人。」

莫心心下也很是清楚，但她知曉卓無為武林前輩，若是貿然出手，必會損了其威名，對其不敬，因此也難以相助。

這思索間只見得那齊東陽雙手變爪，由上而下直抓過來，那卓無見識甚廣，知其是少林絕技『龍爪功』，不覺心下一驚，冒出些許冷汗，滑步避開說道：「未想到你連這龍爪功都已學會，看來果不是平凡之輩！」齊東陽見他識得此招，嘴角一笑右手探出又直搗其『太陽穴』，卓無只得閃身避開，才幸保性命。

任天行曾聽其恩師神劍手單清源提過少林絕技，自也識得此功，不覺也很是驚奇，心中疑竇更生，由此問道：「此少林絕技堪稱武林至上武功，他又怎習得，難不成他曾是少林弟子？」

莫心見天行如此想知其心地甚好，凡事都不願將人想得過壞，想這齊東陽學會『空靈步』便心生厭惡，說道：「我教輕功『空靈步』乃屬輕功上層絕藝，這東幽老兒習得后再加上其深厚內力只怕無人能及，少林寺再怎戒備森嚴，只怕也難發現其蹤跡，我看他的道行倒是比朱手老兒厲害得多了。」

任天行多是不願他是這般人，那聶前輩此生豈不枉托終生，雖他絕情至此，也望其品行端正才好，現下看來，縱然很是失望了，這樣一想不由得嘆將起來，莫心知其心思，也萬千愁緒，難以解開。

這一戰便近天方放曙，晨光初現，卻也有三個時辰之久，在眾之人只看得心驚不已，齊東陽卓無兩人已鬥了不知幾百個回合，竟也難分高下，可卓無終也年老，此刻體力也有所不支，出招間內力虛弱，漸漸處於下風，莫心天行二人見得，不由擔心起來，只見那齊東陽右手探出，連攻三掌，此掌尤其剛猛，齊東陽又灌於深厚內力，此掌一出當真是如龍虎咆哮，只震得山石皆響，卓無見得覺無半點取巧之地，只得雙掌翻出硬生生接住，這一迎卓無只覺虎口劇痛，竟被其震退四步有餘，卓無深知內傷之重，再難以和其相鬥，只得強自忍住，深怕氣一散當即鮮血不止，再難以支撐下去。

那齊東陽知其已自不行，當即右掌朝其胸口直劈而來，卓無見此掌峰已無餘力相抗，任天行見狀忙及躍起出掌接住，那齊東陽未料到半途會有人出來相阻，待要反映回掌欲迎時天行掌鋒已到，雙掌相接，天行雖未正面迎此掌力，卻也被擲出幾步之外，那齊東陽手腕被襲頓時疼痛不已，他將右手背於背後，怒目而視。天行卻也未受何內傷，他忙及扶住卓無，關切道：「卓老前輩，你覺怎樣？」

卓無運內力抑住血氣涌動，頓時臉色煞白，他免力撐起，道：「不妨事，我這老兒一時還死不了。」

天行見其花白頭髮都兀自顫抖，自知其內力定然很重，不免憂心不已，莫心走將過來，取出最後兩粒『紅玉白綃丸』讓卓無食下，卓無運氣調理傷勢，只覺體內一股暖流湧起，頓時想此果真是治療內傷的良藥。任天行見卓無前輩服下藥后傷勢稍減，頓時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