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機緣造化(上)

別墅內，趙青衫手持一口古樸長劍細細打量，只見那劍長約二尺五，從模樣上看像是一件青銅器，劍身上密密麻麻地刻著篆文，似乎隱藏著什麼神秘的力量一般，揮動之間竟然隱隱有青光流露，眼見不是凡品。

趙青衫嘆了一口氣，沒有好的鍛造材料，這把「青雲劍」也只能勉強被稱作低品飛劍而已，饒是如此也花去了他近百萬大洋。

仙路漫漫。趙青衫這廝也算是天縱奇材，居然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就讓他修到了引氣初期。修道士修道分為引氣入體、鍊氣化神、煉神返虛、返虛合道四個階段。（引自《佛本是道》）

修道修道，修的就是機緣造化。有的人一輩子入不了門，有的人卻能一夜悟道。這就是機緣，這就是造化，天機玄奧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就能夠妄自猜測得了的。

「半年前，我便已經修到引氣初期，本以為可以御劍飛行，從此追雲逐月，瞬息千里，只是苦於沒有飛劍罷了。如今有了飛劍卻只落了個次品的下場。果然是機緣造化啊！」

趙青衫隨手捏了個法訣，只見那飛劍頓時化成了一道青芒，「咻」的一聲飛了出去，一面寸厚的鋼板生生變成了兩半。當真是削鐵如泥！！

夜涼如水，月似銀盤。趙青衫端坐在家中入定，聖潔的月輝灑進窗來，落在趙青衫的身周就變成了縷縷肉眼可見的銀絲，呼吸吐納之間被吸了個乾乾靜靜。每月望日，月陰星辰之力大漲，短短四個時辰竟抵得上以前半月的苦修。

「兩儀四象，天圓地方，疾。」銀光爆閃。卻是趙青衫這廝嫌吸收得太慢，利用陣法將附近方圓數十里的精華全都吸了過來。純白的月**華如潮水一般湧入泥宮丸，不消片刻竟有幾分鼓脹的感覺。

以不變應萬變！泥宮丸突然自行運轉，不斷將月陰之力壓縮、煉化……體內的法力也隨泥宮丸的動作而源源不斷地流轉起來，從少陰到少陽，再從永泉到百會，最後又回歸到靈台紫府，如此周而復始，生生不息，好似輪迴一般。

俄而，趙青衫從入定中醒來，眼中竟隱隱有精光射出，明顯是道行精進了不少。此時，天色已是大亮了，趙青衫道業未成，尚未能避谷，只好胡亂吃了些東西，便匆匆離去了。

《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於黃鶴樓。

黃河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秦川歷歷漢陽樹，芳草凄凄鸚鵡州。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一名青年頭梳道髻，眉清目秀，身著一襲白色八卦道衣，雙手負諸背後，腳上踏一口青色古樸寶劍，劍身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篆文，懸浮於半空之中，面色冷傲，正是趙青衫。

腳下是漆黑一片，趙青衫運足了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些嶙峋怪石，隱隱有鬼氣冒出來，陰深至極，似是來到了萬丈深淵。此地乃北京關外一座古山，年久不知其名，傳聞此山中有一妖怪極為厲害，自稱「黑山老妖」，久而久之，山外的居民都稱此山為「黑風山」。

趙青衫不緊不慢地從天上降了下來，雖然身處險山惡水，面色卻沒有半點懼意，手執青雲劍，心境平和，與世無爭，高人風範盡現無遺。

時至正午，趙青衫布好陣法，從懷中掏出一枚三寸大小的銅鈴出來，那銅鈴身上不知刻了些什麼神秘文字，密密麻麻的，竟感覺有股浩大磅礴的力量傳了出來，搖動間，叮噹作響，鈴聲直衝天際。

以銅鈴為中心，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像水波紋一樣散開，山上那些濃郁的鬼氣竟被這鈴聲震得灰飛湮滅了。

趙青衫兩隻手指提著鈴鐺，面帶三分微笑，淡定自若。此寶名叫「震天鈴」，其真品傳說是上古封神時期十二金仙的寶物，全力催動之下，可以震山破河，吸川納海，趙青衫自己煉製的這個鈴鐺雖然遠不如真品那般厲害，但震震鬼，破破石頭的能耐還是有的。

「呀——」

山上傳來一聲尖嘯，嘯聲尖銳刺耳，擾人心神，趙青衫不敢造次，運起法力才勉強穩住心神。這魔音，好生厲害！！

黑影忽地一晃，一個身披黑袍，尖嘴猴腮的怪異男子已然出現在趙青衫眼前。此人，便是那傳說中的黑山老妖！

那黑山老妖盯著趙青衫看了許久，不知在打量著些什麼，眼裡竟然放出綠油油的光亮來，煞是駭人！

「你是什麼人？」黑山老妖眼露凶光，張了張嘴，發出尖銳的聲音。

趙青衫收了震天鈴，無意間瞥見那黑山老妖彷彿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冷笑，右手悄悄捏了個劍訣，只見那青雲劍立刻化成一道青芒向黑山老妖飛去。

「貧道乃是崑崙青雲子，深山清修久不出世，此次秉承師命前來遊歷中原，聽聞此地妖孽橫行，特來順應天意！」趙青衫這廝奸詐狡猾，化裝自己是千古大派崑崙弟子，想來那老妖雖然實力強大卻也不敢跟崑崙過不去罷？

天道如源，種因得果，那黑山老妖雖然活過百十年，卻萬不如趙青衫卑鄙，站在趙青衫面前，相比之下，心智卻如同兒童一般單純。

「崑崙？」

那黑山老妖果然不凡，輕鬆避開飛劍，聽到趙青衫的言語，著實吃驚不小。中華修道界莫不以崑崙為尊！畢竟崑崙千百年的積威擺在這裡。只不過……事情便當真如趙青衫想得那般簡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