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秦觀

來者柳七認識，正是昨日為柳七出題之人，秦觀秦少游公子。

這個秦觀，柳七對他印象不壞，只不過了解還不多，只有一面之緣，所以也談不上什麼交情，此刻見秦觀已到了自己跟前，柳七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站起來迎接到：「秦公子來的真不巧，畫已經賣完了。」柳七說這話的時候，稍許有些歉意。

聽到柳七說畫沒了，秦觀臉上寫滿了失落，可見他到是有心購畫，可怎奈來遲了些許。不禁遺憾的說道：「一路上聽聞一位姓柳的才子在此買畫，聽的他人口中的描述，我料定是柳兄無疑，再觀得他們手中之畫，精美異常，畫上之人，倒是像極了我現今思慕的一位女子，有心求購，可惜啊，來遲了一步。」說完不免又搖頭嘆息到。

柳七好似沒有看到秦觀的失落，有些急切的問道：「方才秦公子說畫中之人像極了你所思慕的一位女子，可否告知在下，那女子是為何人？」柳七目光有些急切，臉上也寫滿了激動，好似那女子對他來說比秦觀更加重要似的。

「唉，不提也罷。」秦觀搖了搖扇子說道，臉上落寞更甚。

看到秦觀不想提及，柳七可急了，一把上前，抓住秦觀的衣袖問道：「此人對小可分外重要，還望秦公子告訴在下？」

秦觀也沒料到柳七會撲上來，有點手足無措，畢竟是文人心性，深受儒學禮教的影響，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見到柳七抓著自己，掙扎也不是不掙扎也不是，一時間場面有點尷尬，還好柳七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把手鬆開了，不然秦觀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不過秦觀被他這麼一嚇，倒是沒往深處想，只聽到秦觀幽幽的說道：「實不相瞞，那女子就是回春樓的第一才女柳一如，在下也只有慕得其名，卻不曾識得其人。柳一如詩詞歌舞樣樣精通，在下這點才學豈能入得她的眼睛。不瞞柳兄，秦某有心相識那位璧人，可又覺自己才疏學淺，怕掃了其的心，所以迄今未曾探訪過。」

聽的秦觀所念之人乃是柳一如，柳七有些失落，不過表情倒是沒先前那麼激動了，只見柳七舒了一口氣安慰秦觀到：「少游兄文采飛揚，遠非一般才子可比，想必那位柳小姐早已在閨中得知你的名聲了，少游兄無需擔憂，大可一去。」

「柳兄說的及時，是秦某太過多慮了。」世界真的太奇妙了，在他人眼裡文采飛揚，風流倜儻的秦少游竟然也會有一個女子如此勞神，更讓人想不通的是風光八面的他竟然也會缺乏自信，不過也難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看到秦觀興意闌珊的樣子，柳七心裡也有些落寞，正欲離去的時候，突然又被秦觀叫住。

「柳兄，我看到你竹簍之中，好像還有一張畫。」也不知道秦觀是怎麼看到的，不過他說的沒錯，竹簍之中確實有一張畫。

柳七這才想起，自己的確還藏著一張畫，想起原先對秦觀說畫賣完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柳某確還留有一幅，不過後來忘了，本來這畫在下想做個紀念的，這次是在下第一次做營生，所以想把此畫保留下來。」

本來看到柳七還有一幅，秦觀眼中又發出希冀的光芒，此刻聽到柳七這般訴說，那充滿希望的眼神馬上暗淡了下來，不過他顯然沒有放棄的念頭，試探著問到：「不知道柳兄能否割愛？」

其實當秦觀發現還有一幅的時候，柳七就有了相送的念頭，此刻秦觀一臉期盼的看著他，柳七又豈有拒絕的理由呢！把竹簍里的畫拿出來說道：「既然秦公子如此看重在下的畫，在下就把此畫作贈送與秦公子吧。」

「謝柳兄割愛，既然柳兄誠意相送，秦某就不付錢了，這是昨日柳兄不肯收下的扇子，如今柳兄贈我畫作，我贈柳兄扇子，還希望柳兄能收下。」說著，秦觀把手中的扇子遞了過去，同時也把柳七手中的畫接了過來。

「對了，柳兄，方才持畫之人，畫中都有一首小詩，秦某在此再勞煩柳兄幫我題作一首，就當時畫龍點睛吧。」說完，又把畫送了回去。

柳七認真的注視了一下畫中之人，拿出炭棒來，思索了許久才緩緩落筆。

「自古傷情愁離別，寒風碎柳破衣寒。夢裡曾游他鄉地，怎堪孤獨別君顏。」彷彿每一個都寫的很濃重，好似要破紙而出，一首詩作罷，柳七有在詩的前面寫上了一個題目「夢回千年」，這也是今天他賣出的眾多畫中唯一一副題有名字的。

沒有來得及讓秦觀細細品味詩的意蘊，柳七便抱了抱拳說道：「秦公子，家中尚有年邁的父親需要照料，柳某要先行別過了。」

見到柳七確有離去之意，秦觀也抱了抱拳以作回禮。

收拾了下東西，柳七便轉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