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遇小小

本來今天大獲豐收，可柳七怎麼也提不起情緒來，被這秦公子一攪和，原本美好的春景在柳七眼裡也顯得索然無味。興意闌珊得走到街口，忽然看到前頭熙熙攘攘地圍著一大群人，其間有啼哭之聲隱隱約約的傳來。柳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定是那家姑娘被街頭的惡霸調戲了，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已迅疾的跑了上去，平日里最看不慣的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了，沒想到今兒個還真被自己給撞上了。

「來，讓一下，讓一下。」柳七一邊大聲叫嚷著一邊往裡擠，他這樣的舉動難免惹來觀者的白眼，終於擠到了裡層，不過柳七看到的和他先前所猜想的完全挨不上邊，原來是落難女子賣身葬父來了，只見一位死去的老者躺在一張席子上，一個女子正伏到在他身上哭泣，此女子約莫十八九歲的光景，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髮髻早已凌亂不堪，淚眼婆娑，一邊哭泣一邊還不忘祈求好心人的施救。

觀者雖多，而且還一個個唏噓萬千，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也極為同情這位姑娘，不過看歸看，同情歸同情。任憑姑娘怎樣祈求，就是沒有一個人拿出一個銅板來。柳七看到此處，既是氣憤同時又是同情，當然氣憤是對那些觀者的，看客，這一個詞，在一千年前中國的歷史上已經不陌生了，想到以前自己身邊發生的種種現象，柳七也見怪不怪了。

此刻那位姑娘或許也注意到了柳七，這和柳七剛才冒冒失失的衝進來有關，再加上柳七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身邊的觀客也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樣以來，柳七就把自己處在了一個比較顯眼的位子了，也難怪人家姑娘會注意到你了。柳七人長的偏黑，一般黑的人給人的感覺都不錯，再加上柳七那憐憫的目光，使那跪在地上的姑娘彷彿找到了救星似的，漸漸收住了哭聲，有些哽咽的說道：「這為大哥，能否幫小女子一把，讓我父親入土為安，小女子原為大哥做牛做馬。」

柳七本來就是那種同情心很強的人，再一聯想到自己悲苦的命運，一時間竟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認同感，此刻又聽到那女子祈求自己，看著那女子盈淚的眼神，柳七再也遏制不住內心的激蕩，一下子從人堆里走了出來，兩步便行至那姑娘的跟前。

柳七俯下身子小心的問道：「姑娘，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名叫蘇小小，請大哥一定要幫我。」說著，兩行淚水又順著臉頰劃了下來。

柳七看到此處，已是心痛萬分，把系在腰間的一包銀兩拿了出來，也不管是多是少，從裡面抓了一把攤在手中問道：「小小姑娘，不知道這些銀兩能否安斂你的父親？」

從柳七拿出銀子的一時間，已有人發出驚呼，任誰也想不到，一個背著竹簍的農戶有這麼多銀子，而且出手如此大方，此時柳七手上的銀子少說也在五十兩以上。

不過在柳七看來，手中的銀子似乎算不得什麼，也幸得今日賣了幾張畫，換作前日，即便是看到這樣的場面，也是不能施以援手的。

當然在某些人眼裡，銀子就如救命稻草一般珍貴。蘇小小看到柳七手中的銀子，兩手愣在了半空中，上下嘴唇微微的在那裡發抖，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落在地上，眼中寫滿了深深的感激，嘴張開又閉合，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似的。

看到蘇小小這副樣子，柳七一把把銀子按在了她的兩隻手裡，然後小心的說道：「小小姑娘，這些夠嗎？」

聽到柳七再次喚她，小小才如夢方醒，看了看手中的銀子，又看了看柳七，當著眾人的面，當街對著柳七磕起頭來，千萬萬語只匯成一句話，感謝恩公，同時柳七也明白這句話的價值。

「小小姑娘，我幫你把你父親安斂了吧！」看到消瘦單薄的小小，柳七也只有好人做到底了。

看到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圍觀的人眾也一個個散了開去。

此時場中唯有小小和柳七，小小此刻已把臉上的淚珠抹凈，順便把頭髮也整理了一下。這樣一弄一張俊秀的小臉躍然與眼前，柳七正在幫忙低頭收拾著東西，裝點完畢后，看到小小那俊秀的臉龐，不禁愣住了。看到柳七看她，小小臉一下子紅了。不過這一紅倒是更加顯得漂亮了，恰如雨後桃花，讓人不忍移目。

「恩公。」小小輕喚了一聲，一下子把柳七的注意力轉了開去。此時柳七正在把小小的父親扶上車子，小小看著席中的亡父，不禁又潸然欲泣。

9點發布，等下下午6點再一更，謝謝支持，孤痕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