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愛情,真的有永恆嗎??
送走何意,一夜夢繞。
遠微覺得自己似乎是重新掉進了大學時光里,自己似乎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夢中的遠微、子建、何意在自己的身邊來來往往。
大學時代的遠微是快樂的。子建、何意是學校籃球隊的主力,每次比賽,遠微都會在場邊做最忠實的拉拉隊,情不自禁的雀躍是遠微的招牌信息,只是遠微想著夢中自己跳躍的身影,忍不住覺得有些許的傻與真。如若,此刻再有那麼一場比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如此的忘情,如此的雀躍。
夢中,子建與何意一個心有靈犀的配合,子建一個巧傳,何意拿球三步上籃,動作迅速、起跳更是剛勁有力,左右一個漂亮的勾球動作,籃球毫不遲疑的躍進了籃筐。「好!」場邊的遠微已經雙腳離地高高的躍起,和青春有關的笑容隨著飄起的碎發散花了觀者的眼。
「遠微,晚上我們籃球隊一起吃飯,你自己先別去酒吧唱歌了,等我們回來送你去。」比賽結束,子建很認真的提醒遠微。遠微一直在一家名叫「午夜星光」的酒吧唱歌,這也是她學費的主要來源。為了遠微的安全,子建和何意總是有一個陪著她,直到平安回到學校。為了這,他們倆個更是到酒吧做了臨時招待生。猶記得那些個回程的夜晚,遠微坐在自行車的後座,輕哼著那些關於愛情的曲子,一路花開。
恍惚中,遠微看到了子建站在自己面前——「遠微,我會用一輩子愛你的。」那張青春飛揚的臉,是曾經對遠微痴情一片的子建。遠微忍不住去捧住那張熟悉的臉,觸手,子建卻漸行漸遠,那張臉更在自己手中變得模糊,最後消失……驚慌的四處張望,卻見子建的表情是那麼的奇怪,古怪的笑容,然後突然地又變成了一張陌生的臉——「遠微,你幹嘛還不放手,子建是我的,子建是我的。」
下意識的,遠微轉身想要逃走,卻見子建一把抓住了自己,「這次你還想逃走,逃走就可以了嗎?」「你已經放棄我了,不是嗎?」「我放棄了,也不會允許你跟何意在一起。」面前子建的表情越發的猙獰。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和何意在一起啊……」一身冷汗的遠微從夢中驚醒,剛才的夢似乎真實的還在眼前。曾經的都是美好的,只是現實遠比曾經的一切來得更真實。
起身,遠微只覺一切真的如夢。已是凌晨,窗外星火稀疏,幾點星子孤寂的在天空虛幻的閃躲,欲顯清冷。
不知道為何會做剛剛的夢,遠微想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想來,大學時代曾經是很美好的,就連剛剛大學畢業也是美好的,那裡有太多太多的不夾雜其他的純粹的感情。
關於愛情,有時候是沒有任何理由的,關於愛情也許一瞬就決定了一切。遠微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晚上,子建為了救她而受的傷,也因為這個,遠微願意放棄原本畢業分配的工作跟著子建畢業后回到青島,也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一個人經營一個小店,然後用更多的時間去照顧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只是,這些願意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變成了遠微的一廂情願,到最後終被子建捨棄。
還記得那個夜晚,已經接近凌晨,遠微和子建酒吧巷口碰上了兩個許是在閑逛的混混。昏黃的路燈下,兩人不倫不類的服裝分外顯眼,更兼其中一個是光頭,遠微不覺多看了一眼。子建也發覺了那兩人,只將遠微拉過自己身邊,低頭拉著遠微去尋自行車,卻不想還是被作為了對象。不用抬頭,遠微都感覺得到,兩個人的故意的靠近。
「你們幹什麼?」看到兩個人一臉痞相的迎面攔住,子建率先發問。
「幹什麼,你不知道嗎?」那個光頭的混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透出一股不相符的味道來。
「要錢我們全都給你們,只要別傷害我們就行。」子建的反映很淡定,讓遠微心裡莫名的有了些許的鎮靜。
「哦,有錢就好。那就交出來吧。」聞言,兩個混混更顯輕鬆加愉快。
遠微慌忙的翻了自己的錢包,全數取出,子建的動作略遲疑,也拿出了自己的錢。
「就這點錢?」光頭的青年顯然不滿意,眼睛斜斜的瞟著子建。「真的沒有了?小子,算你走運,我們走。下回再見。」兩個混混轉臉揚長而去。
「子建,我們快走吧。」遠微有些驚魂未定,剛一放鬆,扯著子建的手就準備走。誰知,準備離去的混混卻轉臉回來,「走,可以,只是,小妞你得留下陪陪我們。」說這話的,是光頭旁邊那個留著怪異髮型的小夥子,尖瘦的臉龐,白凈的臉皮,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感覺。
「不行,錢你們已經拿了就應該讓我們走。」子建斷然拒絕。
「規矩我們定,人放不放也是我們說了算。小子,你說的不算。」眼見那個怪異髮型男就伸手要來拉遠微,遠微不覺往後縮,子建更是反映快捷,把遠微護到了自己的身後。
「小子,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怪異髮型男揮拳就往子建的臉上打。子建為了護著遠微不敢過於躲閃,只一邊招架以便伺機還手。
「來人啊,救命啊,快抓壞人啊。」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遠微躲在子建的背後大聲的喊叫。
光頭見狀趕緊過來準備抓住遠微,遠微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叫,跑出了二三百米,偶經的路人一位好心的大叔跑了過來和光頭對視,一見到有人,光頭轉身叫著同伴分頭跑了。子建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子建,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病房裡,子建已經被醫生推出了急救室,用醫生的話說,他是頭部受到了撞擊,從目前看只是昏迷,應該問題不大。但,看著眼前昏迷的人,遠微還是擔心不已,只拉著子建的手不停的祈禱。
還記得,子建是第二天才醒過來的。從那一次開始,面對子建的表白,遠微沒有了拒絕的勇氣,她放心把自己交給這個願意用生命去維護自己的男人。有選擇就會有放棄,因為選擇,子建和遠微走到了一起,也因為選擇遠微知道她許會辜負了何意,一生。
那些曾經的甜蜜不是假的,但甜蜜過後的苦楚更不是假的。時間是一頭恐怖的怪獸,不知不覺間讓一切改變,曾經為了自己可以不顧自己生命的人,到頭來不一樣背叛了嗎?看著日漸泛白的窗外,遠微不覺苦笑。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愛情,真的有永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