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翠音司的女鬼
「春英,我找到他了。」
「找到誰?」
「上次的那個白衣仙人。」
「你知道他是誰了?」
「嗯,其實他就是…」
突然,一個公公急急忙忙破門而入。
「公公,這樣進門,似乎不合禮數吧。」春英道。
「姑娘,奴才有要事稟告,實在失禮。」公公臉上露出難色。
「公公且說無妨。」蕪兒道。
「娘娘命姑娘速速過去。」公公著急地說道。
「好的。」
還沒走近殿內,一個花瓶落到蕪兒腳前,蕪兒倒也沒受驚,看見殿內的一片狼藉,究竟發生什麼事。惠妃坐著,臉上露著憤怒又擔憂,一見蕪兒到來,趕忙上前迎接。
「娘娘這是怎麼了?」蕪兒問道。
「蕪兒,你要幫我,這次姐姐遇到麻煩了。」
「究竟是何事?」
「衛夫人她…懷孕了。」惠妃臉上透露出不安。
「懷孕?」蕪兒不解,確實懷孕對姐姐不利,但終究這是龍種,自己又會有什麼辦法。
「聽說兩個月了,殿下最近一直在她寢宮,再這樣一定母憑子貴。」
「此事對娘娘確實不利,可蕪兒也沒有辦法。」
「蕪兒,此事我已有周全的法子,只要你配合。」
「周全的法子?」
「就是你進宮,來協助我,只有你進宮才可以。」
「我不是在這宮裡了嗎?」
「我的意思是,當殿下的嬪妃。」
「什麼!」蕪兒完全被怔住,從未想過姐姐會有這種想法,「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惠妃道,「當妃子有什麼不好,你要什麼有什麼。」
「娘娘,恕我直言,宮中的生活我一直不喜歡,要不是你是我姐姐,我萬萬不會呆在這裡。況且我是一個廢人,絕對不能成為殿下的嬪妃,與姐姐共侍一夫,就算姐姐不介意,我也介意。我要的是自由的婚姻,所以原諒我無法答應這個。」
惠妃的眼神似乎平靜下來,「很好,蕪兒,我就要你這句話。」
「什麼意思?」
「算了,也不必隱瞞你,衛夫人的事我從來不擔心。我唯獨擔心的是你。」
「我?」
「殿下,從小就對你有意思,小時候太子妃的選舉,要不是後來意外,這個位子就是你。不,或許你早就成皇后了。就在你準備壽宴的那一刻,殿下似乎又看上你了,他經常問我你的近況,我知道他依舊喜歡你,就算你的臉毀了,他也喜歡。我也知道他一點也不喜歡我,從我嫁過去當妃子我就知道。不過既然你說你不喜歡,那我也就放心了。」
原來如此,原來真正威脅娘娘的是自己,「娘娘放心,我既然說了,就不會反悔。」
「很好,我倆就這樣約定,倘若你違約,後果自負。」
「是。」蕪兒沒想到,自己是姐姐的障礙,這個姐姐似乎不再是她記憶中的姐姐了,不再是會和她一起玩一起鬧的那個小孩,在這個宮中,她好像要失去她原有的善良。其實姐姐說的也對,在這宮中,誰不想要高高在上,誰又不想獨享自己的丈夫,所以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可以允許,就算善良也似乎也可以丟棄。蕪兒覺得自己的姐姐又可怕又可悲。
果真這樣的威脅不是一次談話就可以消除的,三日後,惠妃將蕪兒調入翠音司,畢竟那裡都是男的,一個女子與眾多男子一同生活,皇上也會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姑娘,沒想到你真的進了這裡。」帶路的依舊是和善的李公公。
「公公,往後可能要麻煩您了。」
「說什麼麻煩,姑娘有什麼吩咐就說。」
「公公,不用把我當外人,別人怎麼練我也怎麼練。」
「誒誒,好。不知姑娘想選什麼樂器。」
「這個,我不是很懂,女子一般學什麼?」
「其實我覺得姑娘可以學笛。」
「笛?」
「正好在下的學生中有一人笛吹的甚好,姑娘向他學即可。」
迎面跑來一團白色的東西,蕪兒一眼認出了它,「白玉玲瓏!」
那貓一溜煙竄入蕪兒懷中。
「真是神奇,這貓平時只能與我的一個徒弟親近,它竟如此喜愛姑娘。」
「這貓和我也算有緣。」白玉玲瓏獃獃地看著蕪兒,乖乖把頭低下。
「對了,就由我這個徒弟來教你吧。」
「公公所說的是韓壽?」
「姑娘認識?那就更好,我這徒弟平日里與他那幾個師兄弟不和,也不愛說話,姑娘可得好好勸道他啊。」
蕪兒真不敢想象那個之前話說不完的韓壽究竟會冷漠到什麼地步。
「韓壽啊。」李公公走進一別院。
從房間里走出一男子,白色的衣衫,配著青色的腰帶,腰間還可見的一玉佩,雖說韓壽是男子,但他的皮膚雪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公公找我何事?」
「啊,以後就由你教這位姑娘吹笛。」
韓壽看見了蕪兒,起初是嚇了一跳,「好的。」
蕪兒便隨韓壽進屋坐下。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喜歡啊。」
「少來,要我猜是你姐不要你了吧。」
蕪兒也不知怎樣回答,畢竟事實也可以這麼說。
「怎麼不說話?」韓壽有點擔心。
「哦,那個,你,會吹笛嗎?」
「當然,要不師父讓我教你幹嘛?」
「可我覺得你就不像會吹笛子的樣子。」
「你不用激將,我是不會吹給你聽的。」
「為什麼?」
「我只吹給我喜歡的人聽。」說到這裡,韓壽臉上多了一份憂傷,蕪兒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對了,我有件事問你!」蕪兒拿出那兩條手絹,「這條是上次你幫我包紮傷口的,那這條呢?」
「我怎麼知道。」
「我提醒下你是中秋的時候。」蕪兒直勾勾地盯著韓壽。
「中秋?」韓壽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
蕪兒急了,「中秋節你給我的呀。」
「不可能我一直在宮裡。」
「這條絲巾不是你的?」
韓壽再一次仔細看了看,「這條是…師兄給我的,對,是大師兄。」
「你是說林大哥?」
「嗯,好像就是中秋他想扔掉然後我給拿來了。」
「哎,說了半天,那人不是你啊。」
「什麼人?莫非是情郎?」
「你放心,這情郎也不可能看成你把。」
「怎麼不可能,你說。」
「說什麼?!」
「你說。」
「我沒什麼說的。」
……
在這翠音司里,上上下下的人也算認識蕪兒,不過他們似乎對蕪兒的到來感覺不安,除了韓壽似乎沒人願意主動接近她,莫非這個翠音司里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壽。」
「你怎麼稱呼你的師父!叫師父。」
「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
「為什麼這裡的人都躲著我呢?」
韓壽停頓了一會,「這個,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故事嗎?」
「你是說,女鬼。」蕪兒的臉上露出驚訝。
「是啊,就是這個。我也是聽師兄弟說的,很多年前翠音司里有好多舞女,其中有的領舞叫秀秀,秀秀秉性善良,再一次偶然中遇見了翠音司的一個學童,他倆一見鍾情,可是翠音司有明文規定,男女之間不得私通,他倆只得秘密見面。不只是誰告密,皇上派人來,這兩人只得逃,一直到這口井,無路可去,二人雙雙跳井,官兵沒有找到屍體,但每晚都可以聽見一女子的哭聲,就在事發的兩天後,與秀秀較好的兩個舞女在井裡發現。有人說是秀秀的冤魂來索命,再後來就禁止女子入翠音司。」
聽完這個故事,蕪兒感覺全身發毛,遠處的那口井似乎真的傳來哭聲。
「想什麼呢?」韓壽拍了拍蕪兒的肩膀。
「啊。」蕪兒尖叫起來。
「你不會害怕了吧!」
「我…才沒。」
「好啦,這說到底只是大家茶餘飯後無聊時說的,我們去找大師兄吧,你不是有事問他嗎?
蕪兒突然想起,沒錯,白衣仙人依舊沒找到,林琞是要找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