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花甲歲,亂雲會:第十節
第四章:花甲歲,亂雲會:第十節
老婦人抖手一片樹葉飛向石戎道:「放開!」石戎只覺勁氣襲腕,他吃過這老婦人的苦頭那敢違拗收掌後退,金玉和只道這老婦人是助他們的,大喜道:「制住納穆泰!」布爾堪依言剛要揮刀老婦人手中第二片樹葉出手勢如快刀割開布爾堪右腕,然後看著金玉和道:「都給我住手!」努爾哈赤知道這老太婆喜怒無常扯了孟古一面後退一面招呼額勒吉,可再看額勒吉獃獃的站在那,兩條腿好似秋風中的樹葉相仿抖個不住,看著老婦人懾的眼睛大了一圈,石戎也見了過來扯他一下輕聲道:「義父。」額勒吉腳下無根雙腿一絆險些摔倒,正好老婦人轉而向他古怪的一笑,額勒吉更是心膽俱裂一屁股坐倒在地。
金玉和心中暗忖:「今日流年不利,怎地碰上這些高手。」臉上強笑一拱手道:「這位前輩……?」老婦人不理他,看一眼曹寶四人不滿的道:「我說了都住手,他們怎麼還打個不休!」再一看四人兵器舞動卻互不相觸唾了一口道:「跳舞嗎?」身形一動已進了他四人用兵器舞成的圈子,雙手連抓三劍一刀同時到手向地上一擲僅餘一點木柄,大喝道:「給我歇了!」四人仍想動手,但身子一動各自摔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不住顫抖,這一戰雖兵刃不交兇險之處卻又勝過尋常,已將四人的體力、心智耗之待盡。老婦人回身又向金玉和走來,關東四傑生怕她傷了金玉和同時向前一步擋在金玉和面前,老婦人怪怪一笑仍然向前,竟從四人當中擠了過去,四人正想重新攔阻只覺頭上一疼,一股粘粘稠稠的液體流了下來,用手摸時卻原來耳朵各讓老婦人撕去一隻,四人羞怒交加大吼道:「老虔婆受死!」四樣兵器一同打了過去,老婦人也不回身雙手背向而抓,四樣兵器一齊被她抓了過去,在手中一團,只如和泥揉面一般頓時形狀全無,金玉和嚇的頭皮發麻急忙喝住關東四傑道:「老前輩手下留情,我等這就走。」老婦人一笑道:「若非我孫女見不得血,你們一個也活不的。滾吧。」金玉和連忙招乎眾人上馬,讓關東四傑負了石家三劍逃也也似的去了,頭都不敢回上一回。
老婦人走到努爾哈赤他們面前,努爾哈赤、石戎、孟古一齊躬身答謝,老婦人全不答理看著額勒吉冷笑一聲道:「咱們又見面了。」額勒吉唬的張口結舌半響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主……。」老婦人面目兇惡道:「我警告你!我的身份如果泄露,這的人都要死!」額勒吉立即閉嘴,把話又咽了回去,老婦人看他半天才道:「你發個誓,只要不把我的事泄露出去,你就可以滾了。」額勒吉呆看她半響忽的搖頭不迭道:「小人非說不可。」老婦人眼中凶光一射抬掌向他頂門一罩道:「你真的非說不可嗎?」額勒吉雖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但仍是堅定的一點頭,老太太怒火中燒掌住向落,石戎一直就注視這老婦人不待她手掌落下抄起額勒吉腳下施展龍虎獨行步的功夫繞樹就跑,老婦人冷笑一聲道:「你當我追不上嗎?」起步來追,努爾哈赤從孟古手中要過龍角扇道:「你退開些。」孟古知道他有一戰之意輕聲道:「短命的混蛋,你要敢死了我就鞭爛了你的一身臭肉。」抱了納穆泰退開。可事情出乎努爾哈赤和老婦人的預料之外,石戎抱著個額勒吉,身上創口也已迸裂,老婦人仍然追他不上,老婦人不怒反笑道:「小子有點玩意。」身子一轉猛的回過身來,石戎是繞樹而走萬想不到她會轉身,腳下停之不及險些撞到她的身上,老婦人道:「放下,我饒了你。」可石戎一轉身再跑,老婦人罵了一句:「找死!」又追,這回矩離拉近,老婦人一抓伸出氣力盡處離石戎尚有一指之遙,老婦人加快腳步再次用力一抓,但不論她是怎麼用力這一指之遙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不過若非她用勁為雅爾哈赤打通任督二脈,又以內力嚇退金玉和內力損耗太大石戎也早死多時了。
時間一長石戎就覺的腳下無力身子發晃,他心知是傷口流血過多之故,腦筋一轉大喊道:「欣然出來!」然後轉向店堂跑去,欣然不知何故走出店堂,石戎雙手一拋將額勒吉拋出丈余隨後抱起欣然就跑,老婦人明知他不能將欣然怎地,仍是大喝道:「放下欣然!」還是緊追不停,欣然看著石戎剛要問話石戎道:「我懷中有天香斷續膏,你與我敷上。」欣然見他傷流血不止顧不得再問取了葯給他包紮,石戎又轉一圈一回身把欣然塞進老婦人的懷中道:「您老人家不必追了,我不跑了。」老婦人惡狠狠的瞪他一眼隨後一笑道:「你白跑了。」用手一指,石戎隨她手指看去就見額勒吉在努爾哈赤的攙扶下剛剛站起,柱著雨傘仍是抖個不停。
老婦人把欣然放下,慢步走過去向額勒吉道:「你為了你這好兒子也該發這個誓了。」額勒吉仍搖頭不止此番口中能說出話來了道:「小人……,就是……,碎屍萬段,也不能發這個誓。」老婦人冷哼一聲道:「那你就死吧。」努爾哈赤一步擋在額勒吉身前道:「前輩對在下有傳功、救護之恩,努爾哈赤本不該與前輩無禮,但前輩若執意要殺我義父努爾哈赤就不得不於前輩周旋了。」老婦人一擺手道:「我對你沒什麼恩情,你不必廢話!你以為拿著兩樣寶器就能對付我了嗎?」努爾哈赤道:「不敢,前輩武功絕頂,努爾哈赤再練一百年也比不過,但事所必為,不得已爾。」老婦人此時自覺體力如同水滴一般一點一點的流失,不願多話抬手就是一掌,努爾哈赤龍角扇一擋,昆吾劍閃電劃出,老婦人速度比他還快,屈指彈劍隨後一腿踢向努爾哈赤小腹,但一又圓又大之物自努爾哈赤身後伸出擋住這一腳,老婦人怒不遏罵道:「額勒吉!你這老混帳竟敢跟我動手!」額勒吉戰戰兢兢的道:「小人不敢,但為了把您的去向回明,不得不擋這一招了。」老婦人心裡明白自己內力損耗太過,一擊戰勝努爾哈赤尚有不足更不可能贏他二人聯手了,乾脆向後一退道:「願意說你就說去好了。欣然,我們走。」欣然忙快步回到店中費力的挽了仍在昏迷之中的雅爾哈齊出來,此時努爾哈赤要搶下雅爾哈齊並非不能,但他不知老婦人給雅爾哈齊打通脈穴了沒有,那敢冒失動手,只能是心有不幹的看著,石戎明白他的意思拿過昆吾劍還入鞘中,走到欣然身邊雙手呈上道:「請大格格看顧我三弟。」欣然眼神複雜的看他一眼接過去輕聲道:「請轉告努爾哈赤我會設法化解這段恩仇的。」這時老婦人拉了石家三劍遺下的兩匹馬過來把欣然抱上一匹馬隨後自己上馬回身向額勒吉道:「我現在住在圖倫城,你也不必再向他們打聽了,願意回去說就趁早吧。」額勒吉當真聽話轉身就走,剛才站都站不穩現在卻像一陣風似的去了。
努爾哈赤、石戎目送欣然他們離去,剛要說話孟古過來抬手給了努爾哈赤一個耳光道:「你根本沒受傷幹麼裝得像要死了一樣?」努爾哈赤剛要解釋就聽曹寶大聲喊道:「老不死的老咬蟲,你便走了,我這些夥計怎麼辦?」一跳多高吼道:「你給老子滾回來!」努爾哈赤一指他向孟古道:「他剛才也跟死人無二,現在不也好了。」孟古看一眼曹寶不由莞爾一笑。
曹寶混罵一通之後垂頭喪氣的坐倒在地,石戎走開去道:「大草包,惟今之計只有回仙露宮請師父他老人家出手為這些弟兄解穴了。」曹寶低著頭道:「我自然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能解,可我怎麼好意思啊。」石戎道:「你若為了面子那這幾位兄弟可就廢了。」曹寶無奈站起來罵道:「日後再若碰到這老咬蟲我定和她拼個死活不可。」垂頭喪氣的走了幾步,又回頭向石戎道:「小石頭,你要上那去?不然和我一起回仙露宮吧,師父他老人家一向愛你,你若為我說幾句好話也省得我受罰。」石戎本也有意想去仙露宮便道:「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曹寶自去想法安排他那些夥計,石戎則向努爾哈赤道:「大哥,咱們找費英東的事暫時沒了結果,你身上又有了傷,不如先去仙露宮住一段,一邊養傷一邊再想辦法應付圖倫城壽宴。」努爾哈赤搖搖頭道:「剛才你和費英東說要去仙露宮,我沒空出時間和你說,李成梁的夫人和他的長子李如松現在就在仙露宮,咱們如何去的。」石戎眉頭一緊道:「你跟我說起過的我卻忘了,只是咱們現在去哪啊?」努爾哈赤道:「我身上的傷被欣然的祖母用內力沖開了,已無大礙,不如咱們回去,到覺羅拜山的尼麻喇城去,我想珠魯巴顏他們也應該到了,咱們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對付尼堪外蘭的這場大壽宴。」石戎想了想道:「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