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陳伯之死

胡楊在茅九的帶領下，很快的來到陳爺爺家的門口，在門口處陳東升等的有些著急了看到他們兩個人回來，馬上關切的問道：「怎麼去這麼晚，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事，就是小胡遇到個黑車司機，把他放到離村子很遠的地方，我們走了很長時間，所以才來的這麼晚。」茅九怕陳東升擔心，趕忙攥住胡楊的胳膊，在陳東升面前撒了一個小謊。

「陳爺爺的病情怎麼樣了，我能去看看嗎？」胡楊關切的問道。

陳東升一聽問道爺爺的病情哽咽的說道：「醫生剛剛把他老人家搶救過來，現在病情好點了，大夫不過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最多還能堅持2到3天，剛和我過幾天好日子，怎麼就這樣了呢」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茅九問道。

「能用的我都用了，葯是最好的，大夫是最好的，給他老人家看病的大夫都是我花錢從北京請來的專家，他也束手無策。」說完陳東升的眼淚流了下來。

茅九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麼，可是能看出茅九的眼裡也有了淚花。

胡楊看到這個場景，自己默默的走進院子，這大半夜的院子里沾滿了人，可以看出陳東升和陳爺爺在村中的人緣還是很好，穿過人群，胡楊和茅九走進陳爺爺住的房間，看見身上打著吊瓶的老人，老人癱軟在炕的東南角上，胸脯下面用棉被裹著，只有雙手和肩膀露在外面，左手上扎著輸液管，目光獃滯看著前方，從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

當老人看到，胡楊和茅九進來時，眼睛慢慢變得有了神采，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頭示意他們兩個人坐下，胡楊看見老人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沒想到前天還在一起喝酒時有說有笑的人，現在怎麼變成這樣呢，真是那句老話病來如山倒。

胡楊上前攥住老人的手說：「陳爺爺我已經通知我爺爺了，他老人家正往這裡趕呢。」

老人點頭對胡楊微微一笑表示讚許，伸出另一隻手在胡楊的手背輕輕拍了幾下，下巴輕揚起來，胡楊看出老人有話對自己說，他把耳朵湊到老人耳邊。

老人輕聲在胡楊耳邊說：「我還沒有老糊塗呢，告訴你我們部隊的番號是336548我沒有忘記，對不對？」說完話乾枯的手又拍了胡楊幾下。

胡楊聽到這組數字之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陳爺爺對胡楊會心一笑，用手握住她的手隨後說道：「你也知道這個番號吧，一定是你爺爺告訴你的，現在真想見見老首長不知道死前是否能完成這個願望。」

看著緊握自己手的陳爺爺胡楊堅定的說道「可以的，你一定能等到的，要是來不及，我一定會轉達您的意願。」

胡楊又看了一眼兩個人緊握著的雙手，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

「是嗎？要是來不及你一定要把這個轉告他，說我死也是他的兵。」陳爺爺這是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汽車的響動，聽聲音來的車還不少。

「哎呦，什麼情況」茅九說了一聲，往外就跑，屋子裡除了胡楊和陳東升沒動外，屋子裡的人都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眾人來到屋外看見一排掛著白色牌子的車輛停在大道上。

胡楊對陳爺爺說：「應該是我爺爺來了，我去外面接他老人家，您等等我這就回來。」

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外面走進十幾個身穿便衣的彪形大漢，從行為舉止上看不是普通人都是練家子，為首的是一位身穿中山裝的老人，老人外表散發著一種威嚴，讓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撼，老人沒有理眾人，快步走進屋子，當他看到院子中的茅九時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不過轉眼即逝。

胡爺爺進去后，跟來的幾名保鏢在門口站著，只讓陳東升和茅九進去，村裡人一看這個陣勢一直以為陳爺爺只是個普通的退伍老兵，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背景。

「爺爺，陳爺爺快不行了，他一直念叨著您的名字。」胡楊快步跑出來。

「我知道了這不第一時間就趕來了嗎。」胡楊的爺爺說道。

他說話聲音不是很大，但是每個字彷彿都鑽進在場的每個人的耳朵里，當胡爺爺掀起門帘看到躺在床上的老戰友時，兩位老人同時流下了眼淚。

胡爺爺拉著陳爺爺的手說道：「兄弟，我來的不晚吧。」

「不晚，在這時能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的病這麼重怎麼不告訴我呢，快！我接你去北京最好的醫院給你治，小王進來。」

「到」外面走進一個帥氣的衛兵。

「馬上準備汽車，我要送我的兄弟去軍區醫院，讓他們那邊做好準備。」

「是」小王聽到命令剛要轉身離開就被陳爺爺叫住，「等等，**你還是那麼急躁，你也不問問我是什麼病，我是胃癌晚期沒救了，別浪費國家的資源了。」

「什麼時候查出來的，怎麼不去北京找我，我給你治呀。」

「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能看到你我就很滿足了，人都要走這一步的早晚的事，我先去見大領導了，告訴他老人家等你死了，我還給你當兵，哈哈。」陳爺爺的氣息越來越弱。

「想喝點酒嗎，老陳。」胡爺爺輕聲的說道。

「當然了，論打仗我要聽你的，喝酒你要聽我的。」

「來人呀，把我帶來的酒和菜擺上。」胡楊的爺爺對外面喊著。

聽到命令后，進來幾個人，在炕上擺上了幾個小菜和酒。

「你嘗嘗，味道怎麼呀。」胡爺爺給老戰友加上一點菜。

也不知是見到老戰友高興，還是迴光返照的緣故，陳爺爺臉色變得紅潤了，手能拿動筷子自己夾菜吃了。

他夾了一口菜嘗了嘗，點點頭說道：「還是那個味道，老汪家的羊雜，味道醇厚，好吃。」

「多吃點，來喝著。」

經歷過生死之交的兄弟，又在一起喝上酒了，兩個人彷彿回到了以前一起執行任務的艱苦歲月。

陪在一旁的茅九等人被這種深深的戰友情所動容。

吃著吃著陳爺爺放下筷子握住胡爺爺的手對眾人說：「好了，我要走了，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我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你要好好的保住身體，東升一定要做個好官，職務不分大小，只要能為老百姓干實事就行。」

「我記住了，爺爺。」陳東升看著老人哭出聲來。

「老陳，我應該早點來的。」

陳爺爺對胡楊說：「小胡，別忘了我的話。」

胡楊哭著說道：「我知道。」

陳爺爺面露微笑，慢慢的鬆開了緊攥著的手，身體前傾倒在兄弟的肩膀上。

「老陳啊！」胡爺爺聲嘶力竭的緊緊抱著老陳的屍體喊著：「來人。」

「到」小王在胡爺爺面前等待著命令。

「把槍給我。」胡爺爺帶著哭腔喊道。

「是」小王遞給胡爺爺一把手槍，胡爺爺提著手槍衝到外面。

就在陳爺爺和胡爺爺敘舊時，院子里的人正在談論著胡爺爺，平時低調的陳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來頭的親戚，就連陳東升都感到奇怪，父親怎麼會認識這麼個人物呢？他在部隊擔任職務看來不低呀，怎麼沒聽他說起過呢？他有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胡楊，胡楊喝酒時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縣城裡平時在酒桌上的紈絝子弟，那些人只要坐在一起就吹噓自己老子的功德，對比胡楊他就像還沒被這個社會污染的孩子。

他要是知道爺爺有這麼深背景的戰友，還用干那些事兒，提升自己的官位，都是命呀。

三個人跟著拿著槍的胡爺爺走出來，院子里的人一看，進去的老頭面帶淚痕還拿把槍出來，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站在院子里看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聽我命令。」

「是」十幾名大漢齊聲喊道。

「向天打光所有的子彈，給我的老夥計，你們的老大哥送行。」

「為老大哥送行」只聽子彈上膛，隨後響起一陣很長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