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險河堤

第十一章 遇險河堤

深夜一輛計程車停在周庄附近的小河堤上。

「師傅您不能往前開開嗎?這麼黑的路。」胡楊和司機師傅商量著。

「兄弟呀,不是我不往前開呀,到這裡我是真的不認識了,要是送你進村,我怕繞不出來呀。」

看著司機一臉無奈的表情胡楊只好付了車費下車。看著拿著錢飛快離開的計程車,胡楊剛剛反應過來不是他怕不認識路,是他根本就沒打算送。

「這錢花的,還是趕緊打個電話讓人接我來吧。」說著胡楊掏出手機撥通了陳東升的電話。

「喂,陳哥,是我,我現在村子邊上的河堤上,你能找個人來接我嗎?好的我自己先往前走著。」

胡楊掛掉電話憑著自己的印象往周庄的方向走,走著走著他感到有些心虛,因為河堤的兩邊斷斷續續的出現了一些墳頭,這條路上不知是那個村的公墓。

「大爺大哥們,今天我借路走一下,不會打擾各位的。」胡楊邊走邊念叨著。

由於今天是農曆十五,慘白的月光透過樹陰照射在這條河堤上,時不時刮過來的風搖曳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路邊被人遺棄的垃圾和塑料袋也跟著風,一晃一晃的給這條河堤更添加了幾分詭異,四周安靜的讓人感到窒息,要不是提早下車胡楊還真沒有膽子自己走這條路。

走著走著,胡楊看到前面有一個人扶著大樹不知道在幹什麼,走進一看原來是一位身穿一身黑衣的酒鬼喝多了在哪裡吐呢。

胡楊本想離開不管閑事,可是善良的本性驅使他走上前去扶住那個人對他說:「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沒事,就是在隔壁村喝多了,吐出來就沒事了,謝謝了。」

那個人說完回過頭來對胡楊一笑。

「呀!」當胡楊看到那個人的臉時被嚇了一跳,並不是因為那個人長得多難看,讓他吃驚的是那個人的臉色,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就是白,臉色慘白不知道是因為月光照射的還是喝多了吐的緣故,反正臉色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顏色,在這個時間和地點上難免不讓人害怕。

「我嚇到你了,不好意思,喝的太多了,我感覺我的膽都吐出來了,抱歉了。」黑衣人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沒事,對了大哥你是哪裡的,一會有人來接我,你告訴我你是哪裡的,一會兒我們順便送你回家。」胡楊態度很誠懇。

「不用了謝謝,我是周庄的,你去哪裡。」

「我就是去周庄,大哥你也是哪裡的,太好了,我們一起走吧!來我攙著你。」

「謝謝了,走吧一起,這大半夜的你去誰家,這麼急。」黑衣人對胡楊表示感謝。

「我去村裡陳東升陳哥家,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了,他小時候還經常上我家來玩呢,那時候他剛剛會走,他爺爺每次都抱他來我家玩呢。」

說著胡楊扶起那個人,像運傷員一樣把他架在肩膀上,就這樣兩個不相識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往前走。

兩個人一會就走到通往村裡的橋邊,胡楊看到了兩座橋,一座是石頭砌成的新橋,一座是用磚壘成的舊橋。

「走那個呢?我記得上次來時就一座呀?什麼時候旁邊多出一座來。」胡楊問身邊的那個人。

「一直就有呀,你沒準沒來時注意過這座橋,這這座橋建了很長時間了,邊上這座是新修的。」

「那我還是想走這箇舊的。」胡楊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看到那座新橋就感覺怪怪的。

「還是走這座橋吧,從這裡走再拐個彎就能到東升他們家,這條路近。」黑衣人發出極具誘惑聲音對胡楊說。

「真的嗎?」胡楊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被催眠了,而且身體正在跟著那個人改變前進的方向。

就在胡楊迷迷糊糊的要走上橋時,他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感覺到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嘴巴張的很大,就是不能發出聲音來,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支配僵直的往橋的方向走去。

「胡楊快回來,快回來,往我這裡看,前面沒路了。」胡楊好像聽到了茅九在叫他。

「是幻覺嗎?」胡楊用頭緩慢的往兩邊看了看沒看見人呀,只看前面的這座橋,這時身邊的人對他在他耳邊用舒緩的語氣對他說:「走吧,走吧,上前面的橋,很快就能到了,哪裡近。」

身體還是向哪裡一步一步的邁著,當胡楊側臉看一下攙扶的人時,他看到了那個人慘白的臉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有問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感覺到那個人身上除了恨多汗,由於是夏天開始他還以為是出的汗呢,但是深夜的晚上人不可能出這麼多汗的,怎麼總感覺他身上出的汗完全沒有汗液那種滑膩感,摸上去很涼像是水,可是身體就是不聽自己的話。

「怎麼辦,不會又遇上那玩意了吧,這個大叔怎麼看都不像那個鬼,可是我剛剛明明聽到茅九的聲音,難道是我的幻覺。」

「走呀,走呀,向前走,馬上就能到了,很快的。」那個人催眠般的聲音又再次想起。

胡楊這時腦子裡十分的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被鬼迷心竅了。

「怎麼辦,要是茅九在就好了,對了茅九剛剛我聽到了他的聲音,茅九,茅九,茅九」胡楊心裡大喊著茅九的名字。

這時胡楊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被一股力量向相反的方向拉去,同時背著的那個人也在用很大的力氣拽著他的身體向橋的方向拖著,兩股力量在胡楊身上一左一右的較量著,他感覺左手上傳來的力量十分的溫暖,而另一個方向傳來冰冷的感覺,就在這兩股力量膠著的時候,胡楊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苦覺,這突如其來的感覺使胡楊的意識馬上清醒,他感覺到身體終於是自己的了,他看到右面架著的哪位大叔表情由原來的冷笑變得面目猙獰,而左手的手腕上系著一根很細紅色的繩子,他不知道在這麼大的力氣下這根紅繩怎麼會不斷。

就在他打量著紅繩時,聽到有人對他喊道:「我數到三,你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掙脫那個鬼,時間再長我也救不了你了。」

「是茅九的聲音,他真的在附近。」

「1,2,3,快」聽到茅九的指令后,胡楊使出全身的力氣把那個人向前一甩,頓時他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右手冰冷的感覺消失了,回過神來一看自己站在河邊上,還差幾步就到河裡了,往岸上看茅九滿頭大汗的用左手拉著那條細細的紅繩,右手提著一個紅色的紙燈籠。

茅九一看胡楊清醒過來了,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對胡楊說道:「幸虧我發現的早,要是再晚一點,你手腕上的紅繩沾到水的話,我也救不了你了。」

茅九說完話把手裡的紅線收起來,右手的燈籠順手扔到了河裡。

「那是個什麼東西,是不幹凈的東西嗎?」胡楊心有餘悸的茅九。

「是個水鬼,不過他也很可憐,去隔壁村裡喝酒,喝多了睡在河堤上,沒想到睡的太死,一翻身落落得個溺水身亡,不過這些年來在我的努力下,他過些時間應該快能超生了,怎麼會出來害人呢?」

「原來是你養的鬼呀,你怎麼不滅了他,防止他害人。」胡楊質問道。

「他平時是不出來的,今天怎麼一反常態呢?我問問他。」茅九也感到奇怪。

茅九說完向河邊走去,對著水面指指點,等他指點完后,對著水面開始小聲的說著什麼,時而低頭沉思,時而情緒激動。

「那個傢伙又在搞什麼,我去看看。」胡楊說完徑直向河邊走去,當他走到茅九身後看到水面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水中茅九的倒影是兩個,一個是茅九的,另一個隱約看上去有些面熟,仔細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水鬼,兩個人在交談,胡楊沒有去打擾他們,他在等茅九的答案,經過前面鬼工地的經驗,使胡楊知道茅九做什麼事還是很靠譜的。

等到茅九站起來時,胡楊看他眉頭緊鎖,看來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怎麼樣」胡楊試探的問了一句。

「不是很理想,他說他害你是受人指使的,好處是等害死你,他就馬上超生,而且那個指使他的人還能是他投胎到國外去。」

「這個也能選擇么?他還想去國外,去哪裡。」

「理論上是可行的,他想投胎去日本,我勸他還是放棄吧,本本分分的在中國呆著吧,萬一哪天收復日本,他不就變成我們的一個省了嗎?」

「酒鬼,水鬼,色鬼,投胎還想當鬼子,真是極品呀,他說是誰指使他了嗎?」胡楊對這個水鬼滿是吐槽。

「沒有,他說不能說,只告訴我是個比我厲害的人,我也沒多問,要是問多了,我怕他有危險。」

「大哥你就不怕我有危險嗎?我是人他是鬼呀!」胡楊氣憤的向茅九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茅九沒有理會胡楊的不滿,對他說道:「如果你死了,變成鬼以我們的關係我還能讓你超生投胎,但是如果他要是再死一次,就魂飛魄散永遠的消失了,其實鬼也很可憐的,試想一下如果每天把你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沒有人能和你交談,沒有人能看到你,只是默默的等待著命運的輪迴降臨到自己身上,自己忍受著這恐怖的孤獨,你是什麼感受呢?」

聽完茅九的話胡楊沉默了,原本在他的腦子裡,鬼是可怕的,特別是要民間傳說中所謂的找替身的短命鬼,更是令他感到害怕,不過聽茅九剛剛這麼一說,胡楊善良的本質使他從新看待這個剛剛要害死他的鬼,心中充滿憎恨和可憐。

茅九看胡楊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在那了獃獃這望著自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東升還在等我們呢。」

胡楊和茅九走出好遠回頭看了看剛剛發生事情的地方,胡楊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向他磕頭,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他停下來向那個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說了一聲:「我原諒你了。」

前面的茅九看到胡楊的這個舉動,嘴角露出會心的一笑。

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矛盾綜合體,前一秒鐘還對他有著深仇大恨,后一秒鐘卻變得同情他,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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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九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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