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前往莉斯城
一夜無話，第二天，伊薩米一覺睡到了大中午，這對於平時習慣了早起的伊薩米而言，的確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不是假裝，是伊薩米真的感覺累了，起床的時候害感覺全身都有些酸痛。
原來打掃，一點都不比打仗來的輕鬆，甚至要來的更加的勞累。
在旅館之中沒有看到榊，不用問也知道，榊肯定又去打掃那個又臟又臭的下水道了，整整一個城市的下水道，根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打掃的完的。
拖著有些疲倦的身體，伊薩米來到了旅店旁邊的飯店，打算先填飽自己飢餓的肚子。
然而，當伊薩米狼吞虎咽的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桌的兩個人正在聊著一件讓伊薩米十分在意的事情。
「老王，你聽說了嗎？隔壁家老方家的玉米地昨天晚上被人燒了！燒的那叫一個乾淨啊！」
「何止是玉米地，昨天晚上那把火燒的可夠旺的！旁邊的其他的兩塊菜地也被燒了個一乾二淨，甚至差點把我的蘋果林都給燒著了！」
「這麼可怕？幸虧老方家前一個禮拜就把玉米給收乾淨了，就只是一些枯萎了的玉米杆子。」
「是啊！老方家是沒什麼損失，但是其他的兩家就慘嘍，東西都還沒收呢，就一把火全給燒沒了，今年冬天它們兩家可就艱難嘍。」
伊薩米聽著，差點一口飯噴出來，心中暗道，「應該說的不是自己和榊吧？但是回想起來，昨天晚上夜色昏暗...而且不遠處的確有一片小樹林...」
噢！我的天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到...
伊薩米已經沒有食慾再吃下去了，隨意的要了兩個肉包子，然後半捂著臉，逃跑似的離開了飯店...
再次買了兩瓶香水，扛著鏟子和水桶，帶上口罩，伊薩米再次來到了下水道之中，沒有任何的交流，和榊一起繼續清理著下水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伊薩米停下了手中的活，自言自語一般的道，「昨天晚上，我們好像把別人家的菜地給燒了...聽說今年過冬他們兩家難過了...」
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就讓榊完全的愣在了原地，身前噴水的魔法陣也停止了運作，良久，榊才開口道，「伊薩米，借我點錢，帶我去登門道歉。」
「......嗯。」
......
很快，又是十天的時間過去了，這十天的時間，伊薩米與榊每天都在做著同樣的工作，清理這個城市髒亂的下水道，不厭其煩的清理。
榊用魔法一邊又一遍的沖刷著四周的牆壁，而伊薩米則清理一些淤泥沉積較厚的地方，順便的幫榊收集下水道之中的各種屍體。
幾乎每兩三天，榊就會將這些動物的，昆蟲的，偶爾還有人類的屍體全部都一次性的搬運到野外之中進行火化。
不過之後火化的地點是是全部由伊薩米去代替榊尋找的，免的榊胡亂找地方又把誰家的菜園子給燒光了。
只是讓伊薩米十分在意的是，榊每次在火化之前，祈禱一遍，念叨著一模一樣的台詞。
「請聽我說，我無意奪取您的生命和力量，世間萬物，一草一木，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應該擇取，也不應該被淘汰，願你們能早日輪迴，轉生。」
伊薩米有些不能夠理解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我無意奪取您的生命和力量，」光是這一句就讓伊薩米十分的費解，因為這樣詐一聽來的話，感覺上這些生物好像都是榊殺死的一樣。
明明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嘛，想不通的話，伊薩米也十分明知的選擇放棄了思考。
因為想不明白的她也不能夠去問榊，別看每天她都和榊一起在清理下水道，可是這十天以來兩個人交流的話都不超過十句，而且幾乎可以用，「回去了。」和「嗯」這麼兩句來概括...
十天後，伊薩米看著經過了自己和榊兩個人的努力，清理乾淨了，不在那麼臟和臭的下水道，不知道為什麼，伊薩米內心忽然間成就感爆棚，就彷彿自己取得了一場大型戰役的勝利一般，渾身依舊是髒兮兮的，但是心情卻十分的舒暢。
雖然說這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地方都是榊用魔法清理的，伊薩米事實上除了幫榊收集屍體，以及鏟一些淤泥以外並沒有幫上什麼大忙...
「連這麼髒亂，散發著惡臭的下水道都被我征服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感覺到害怕的了！哈哈哈哈！」
「你很高興的樣子？」
伊薩米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鐘，隨即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在內心補充了一句，「除了榊以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感覺到害怕的了...」
「...不用在意我，你繼續高興好了。」
尷尬的笑容轉換成了苦笑，內心哀嘆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到底應該是笑還是不笑？而且看你一臉冰冷的樣子，誰還笑的出來啊？不管是誰都可以！救救我！」
而榊並沒有在理會伊薩米，四周環顧著，看著基本上已經算是十分清潔舒暢了的下水道，也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子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伊薩米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我還是沒搞懂，你明明已經知道我們搞錯城市了，但是為什麼還要免費的清理這裡的下水道？還花了這麼多的功夫和時間，明明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
「......日行一善而已，梅雨季節來臨的時候，下水道被大量的雨水淹沒，這裡臟臭的水就會溢到地面上去，我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哦...」伊薩米十分不能理解的點了點頭，也不多做追問，伊薩米已經漸漸的找到了榊性格的規律，一天問一個不關鍵的小問題，榊大概是不會閑自己煩，或者生氣什麼之類的，而如果多問了的話，沉默術絕對會第一時間作用在伊薩米的身上。
正當伊薩米依舊是一頭霧水的時候，榊再次的開口道，「還有，我之前說過的吧？城市的下水道，是一個城市的良心，如果我這麼做能讓這個城市的良心變的乾淨一點的話...」
說到後面，榊的聲音越來越輕，但是伊薩米還是挺清楚了榊全部的話。
然而依舊是沉默，伊薩米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直覺告訴伊薩米，在榊的身上一定有一些十分不美好的往事，而伊薩米好像在無疑之間勾起了榊的思緒。
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好像又多嘴了...」
簡單的搖了要頭，一如既往冰冷的，不帶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走吧，去莉斯城，」說到這裡，榊略微猶豫了一會以後，接著道，「你帶路。」
伊薩米深深的嘆了口氣，從某些方面來說，榊還真是一點都不靠譜，一個傭兵居然連執行任務的地點都可以走錯...這真是...
不過，榊並不是一個壞人，而且好像人品還不錯，如果性格正常一點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算了，畢竟人家是一個這麼年輕的魔導師。
聽說每一個魔導師的性格或者癖好都是有一些怪異的，聽說有一位魔導師就不喜歡吃飯，喜歡吃一些活蟲子啊什麼之類的。
如果和吃活蟲子的魔導師比起來的話，榊應該算是比較正常的了...不對，也不正常！
算算伊薩米和榊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斷了，差不多已經一個月了，但是伊薩米卻從來都沒有見過榊吃飯的樣子！甚至連喝水的樣子都沒見過...
真是一個「超」級奇怪的魔導師。
這麼想著，伊薩米和榊回到了居住的旅店之中，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以後，伊薩米就跑去驛站僱用了一輛普通的馬車。
伊薩米先前就已經打聽過了，萊史希城和莉斯城的距離算不上太遠，而且有十分平整的道路，就沒有必要再去走什麼深山老林之類的道路了，免得再次迷路，走錯了城。
算算路程的話，馬車如果走的快一點，大概兩天的時間就能夠到達莉斯城了...一想到到了莉斯城裡面，榊還得去清理莉斯城的下水道，又要弄的滿身的臭泥...伊薩米不由得深深的嘆了口氣。
罷了，想想清理完下水道以後的那種成就感，還是挺讓伊薩米感覺到十分開心的，到了莉斯城裡面就再幫榊打掃一次吧，誰讓我現在成了他的僕人了呢？
當天下午，榊和伊薩米就做著僱用來的馬車離開的萊史希城，有專門的車夫駕駛，伊薩米也總算是能在馬車上好好的休息休息，來緩解一下這些日子各種各樣的事情給自己帶來的疲勞感了。
而榊上了馬車以後，就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的坐著，雙眼緊閉，呼吸平穩，好像和伊薩米一起睡著了一般。
一路相安無事，也按照伊薩米一開始預料的那樣子，兩天後，在第三天上午的時候，馬車就行駛到了莉斯城外的郊區之中。
從這裡已經能夠明顯的看到莉斯城了，和萊史希城一樣，是一個相對繁華的商業城市。
而榊，就在馬車漸漸的靠近莉斯城的時候叫了停，背著自己的包裹從車上跳了下來，「伊薩米，結賬，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走過去。」
「啊？為什麼？我們這麼直接坐馬車進城不就可以了？」
「少廢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