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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揚州轉眼過了兩個多月,我不但從劉媽處學會一手烹飪手藝,也學會了刺繡,怨不得古代人都會繡花,是因為她們一天到晚足不出戶,不找點事打發時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有時我和劉媽一起做菜,小草竟然嘗不出哪道菜是我做的,哪道菜是劉媽做的。
一會百通,我是融匯現代所吃的,和從劉媽處所學的,取長補短,偶爾我做一鍋酸菜魚,小草和劉媽都說好吃,我做的泡菜,連最不愛吃泡菜的小草都讚不絕口,有時興緻所至,還會給她們做一道烤鴨,現在我烤的烤鴨雖比不上全聚德的,比一般市面上的好吃的多。劉媽自嘆不如,說她如果不是知道我不會做菜,要是現在認識我,一定以為我是個膳房的尚正。
劉媽不經意說出的稱謂,都是宮裡的術語,我現在已經聽習慣了,見慣不怪。劉媽直嚷著幾世修得的福,竟吃了這麼好吃的菜。
是呀,她們是修了幾世福!在現代媽甚至沒吃過我煮的面,更何況一道象樣的菜了,如果有機會穿回去,一定給爸媽做一桌豐盛的菜,盡一點孝道。
此時我與劉媽、小草坐在堂屋裡繡花,我從三歲開始學國畫、油畫,所以繡起花來,配線的技術比她們高,如今已掌握針理,只差熟練。我正在綉一隻金龍盤柱圖的衣服,藍色緞面,騰飛的金龍繡的栩栩如生,小草繡的是百花圖,劉媽則綉一幅百福圖。
小草拿過我繡的衣服,感嘆說:「線條細膩,針腳緊密,小姐的針線功夫是越來越好了。」我伸了伸懶腰,站起身踱到窗下,庭院依舊是花團錦簇,而此時的北京將是銀裝素裹,同是一個天,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我進屋披了件衣裳,北京的冬天雖冷,有取暖設備,屋裡暖和,而揚州的冬天,外面艷陽高照,屋裡是陰滋滋的冷。劉媽見我冷,進屋取了個火盆,放在炕上,籠了一盆火,又下地燒了炕,屋裡頓時暖和起來。我想起小時候在姥姥家吃燒地瓜,讓小草去取了一盆小地瓜,埋到炭火里,然後扯了一條被,蓋到身上,頭枕在被跺上,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我睡的正香,被一股烤地瓜的香氣弄醒了,睜開眼睛,見劉媽正半跪在炕上往外揀地瓜,小草端著盤子站在地下,問:「用不用叫醒小姐,她一直嚷餓,這會兒竟睡熟了。」劉媽把最後一塊地瓜放到盤子里,手撲撲灰,重新坐好:「沒睡醒把她叫起來,容易頭疼,你把它放到盆里,蓋上蓋,一會兒等她醒了,也不會涼。」
小草拿著地瓜,放到箱子上,拿了盆扣上,然後歡快地跳到炕上:「主子說年關會來,明兒就是冬至了,還不見來?」
劉媽嘆了一口氣:「主子的心,我們做奴才的,怎麼敢揣測?原以為小姐在這兒不過待個月八的,就會接回去,這會兒都兩個多月了,還不見靜,每次來也是遠遠地看著,讓我們看著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