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危機重重
「沒想到殺我蛇族五位祭祀,毀我蛇族祭壇的竟然是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老者一臉驚愕的看著重華三人,他確實沒想到給自己造成如此**煩的人竟只是三個孩子,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帶著三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回去交差,別說貳負和危,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交差的事以後再說,既然遇上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三人。
「你們是怎麼找到祭壇之處,殺死我族祭祀的,老實交代或許我還能留你等一具全屍!」老者開口問道,這個問題弄不清楚他就感覺如鯁在喉,好不難受。畢竟蛇族在九黎領地布置了太多祭壇,若九黎真有辦法找到他們那可就被動了!
重華三人互相凝視,彼此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凝重,面前這個老人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讓他們有一種看不到絲毫希望的感覺。但俯首認命卻不是重華的風格,他大聲說道:「你現在說這話太早了一些吧,受死。」
話剛說完重華拔出長刀向著老者砍去,隨著揮刀,一股氣勢逐漸崛起,在這股氣勢之下,重華的身邊憑空生出一股氣浪,雨珠在氣浪的衝擊之下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老者射去。
氣勢之強,猶如海中的怒濤,任憑礁石有多堅固,他都義無反顧的衝擊而去,勢要將礁石拍的稀爛。重華的氣勢還在節節攀升,老者看的有些心驚,終於明白此三人能殺掉先前的同僚絕非僥倖,臉上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眼看氣勢即將達到頂峰老者不敢怠慢,他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知道若繼續讓這股氣勢攀升下去將對自己極為不利,雙手掐訣,各種手印在胸前不斷變換。隨著手印,一條碗口粗的黑色巨蛇從老者的腳底浮現,纏著老者蜿蜒而上,隨著移動蛇也在不斷的變粗變大。
經過先前的戰鬥三人之間已經建立了些許默契,知道不能讓老者繼續下去,叔均與炎雨蒙對視一眼,然後炎雨蒙朝著老者奔跑而去,在離老者不足一丈時突然高高躍起,手中巨斧以開天闢地之勢向老者當頭砍去。
叔均將長刀高高舉向天空,口中默念著繁奧的咒語,隨著咒語聲起,一縷縷水藍色的光芒不斷的朝著刀身匯聚,刀身很快就被渲染成了水藍色,叔均仍不滿意,口中的咒語越來越急,藍光匯聚的也越來越快,到最後竟將叔均手中的長刀瀰漫成了一把超過丈許的水刀。
炎雨蒙的巨斧后發先至,朝著老者當頭劈來,還未落下老者身邊又粗了一圈的黑蛇張開巨口,率先朝著巨斧吞了過去,兩者相碰發出一聲巨響,炎雨蒙當即被撞飛出去砸在了遠處的樹榦之上,樹榦應聲而斷,炎雨蒙也被彈了回來摔到了地上,想象中被爛泥噴到臉上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他定睛看去卻發現方圓十丈的水汽竟都朝著叔均匯聚而去,就這一會兒地面竟已變得乾涸起來。
受了炎雨蒙一斧巨蛇吃痛,身上的黑光不斷閃爍,老者見此掐訣的速度又快了幾分,雙手在胸前幻化成一道道殘影,一時之間讓人眼花繚亂看不清楚。
蛇身的光芒剛剛穩定,重華蓄勢已久的一刀終於來臨,赤金色的刀芒以無與倫比的氣勢狠狠的斬在蛇頭之上,蛇頭當即炸開,一股驚人的氣浪迅速向四周擴散而去,重華被震得倒飛出去,一直飛到老者三丈之外才落了下來,剛一落地又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才將這股力道卸去。重華尚未站穩便感覺胸中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一個沒站穩單膝跪在了地上。
稍微休息一下他便以刀柱地,手撫刀柄強撐著站了起來,手剛一用力便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仔細一看卻發現虎口早已裂開,鮮血幾乎染紅了整隻右手。他強忍著疼痛向老者望去。
面對重華這強橫的一刀老者同樣不好受,蛇首爆炸產生的氣浪差點將他也崩飛出去,在氣浪的衝擊下他的身體猶如風中柳絮一般不斷搖晃,雖沒有飛出去,但掐訣的手印卻差點被打斷,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再看那條神通幻化的黑蛇,蛇首及小半截蛇神不翼而飛,彷彿變成了一條鞭子般在老者周身纏繞,這還沒完,剩下的蛇身之上黑光閃爍,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但隨著老者再次掐訣,黑光漸漸穩定下來,幾個呼吸之後蛇首再次長出,只是黑蛇整體小了一圈,又變成了碗口粗細。
叔均見此雖然水汽還沒達到極致讓他有些遺憾,但老者此刻氣息不穩,正是攻擊的最佳時機,他自然不願錯過,雙手握住已經達到近五丈長的水刀朝著老者揮了過去。老者臉色大變,急忙驅動黑蛇迎了上去,再次相撞,蛇首與水刀同時炸開,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滔天的巨浪,叔均一時竟看不清對方的身影。
重華見此急忙取下背上弓箭,右手虎口裂開無法開弓,他急忙仰身躺了下去,左手搭弦右腿開弓,朝著浪濤之中射去。一連射了三箭,才聽見浪濤之後傳出一聲慘叫。
水刀揮出,叔均臉色發白,身體一陣搖晃竟有些戰立不穩,但聽到慘叫之後臉上卻露出欣喜的笑容,朝著重華豎起大拇指說:「好樣的!」
等浪濤散去老者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時模樣已經大變,只見他那身原本有些破舊的袍子好多地方已經被撕成了條狀,大片鬆弛的肌肉摟在了三人面前,頭上的髮髻也已經散開,滿頭銀髮無力的披在肩上,臉色蒼白的好像大病初癒一般,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這還不算,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左眼,一支箭矢從他的左眼之中貫穿而過,只留箭尾在空中飄蕩。
他用僅剩的右眼看向叔均說道:「這個年紀能將水元斬練到如此境界,想必你就是水神康回的後人,九黎長老敬康的兒子叔均吧。」
不等叔均回答他又看向炎雨蒙說:「九黎用斧的少年只有一個,歡兜的長子炎雨蒙,我說的沒錯吧,至於你……」
老者再次將眼光移向重華說:「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刀法如此氣勢,這種氣勢老夫生平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想不到九黎也會有這樣的人,相比你就是姚瞽叟的長子姚重華吧!」
聽聞此話重華心中一驚,生怕他說出句望的名字,急忙打斷道:「沒錯,我是姚重華,前輩受此重傷還能侃侃而談確實讓重華佩服,若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我們說不定會成為朋友,可惜如今你我各為其主,重華只能得罪了,去死吧!」
重華再次拉開長弓射向老者,老者已無力躲閃,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射向自己的咽喉,眼中卻沒有一絲對於死亡的恐懼,只是看向重華三人的目光充滿了遺憾,也不知道遺憾的是沒能躲過這致命一箭,還是沒能殺掉三人?
「祭祀大人,不要……」隨著老者的身體向後倒去,兩聲凄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聽這聲音來人年紀不大,應該與屠熊一般,是這個老人的侍衛或隨從。
重華三人對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苦澀,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區區兩個侍衛若在平日他們自是不懼,奈何剛經歷一場苦戰,三人此刻都是最虛弱的時候,別說兩個,哪怕一個應付起來都相當吃力。
現在離開肯定跑不過那兩個蛇族,不如等在此處養精蓄銳,再與來人一戰,就算失敗也比落荒而逃顯得有尊嚴。
很快兩個蛇族青年便趕到三人面前,其中一人走到老者身邊蹲下探了探脈搏,隨後像同伴搖了搖頭,站起來一臉仇視的看著重華三人。
「你們竟然敢殺死祭祀大人,你們知道這是什麼罪嗎?」其中一人指著重華質問道,語氣之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與恐懼,在蛇族,祭祀代表著智慧,能被封為祭祀的人都是蛇族的智者,他們的戰力可能一般,但他們的智慧卻得到了蛇族百姓的尊重。
因此當看到他們一向敬仰的祭祀大人死在面前時對他們的打擊如同信仰崩塌一般,兩人只覺得腦袋被重鎚敲擊一般一時竟愣在原地。
見兩人精神恍惚,重華急忙悄聲對叔均與炎雨蒙說:「你們兩幫我爭取一些時間,上。」
叔均與炎雨蒙對視一眼,立即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衝去。重華雙手掐訣,只見他食指翻飛,隨著動作,四周竟起了微風,吹得他頭髮飛揚衣袍獵獵,不但如此,天空的烏雲也朝這邊聚集過來,一時之間方圓十丈之內風雲聚會,天地色變。
三人一連串的動作動靜不小,兩個蛇族青年被這番動靜驚醒,再次看向重華三人時眼中充滿了仇恨,還有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拔出身上的兵刃就沖了上去,那種視死如歸,欲與敵同歸於盡的氣勢看的叔均與炎雨蒙皆是一驚,還未交戰,氣勢上已先弱了三分。
炎雨蒙還好,嚴格按照重華的囑咐一味地托著對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絲毫不與之硬拼,一時之間打的倒是有聲有色。但叔均的情形就有些不妙了,先前的神通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真氣,此刻頭腦還有些眩暈,面對蛇族青年的攻擊,明明一眼就能看見破綻,身體的反應卻偏偏跟不上腦袋的思路,一時之間竟被搞得狼狽不堪,若不是炎雨蒙抽空支援一下恐怕早已重傷失去戰力,能否活命還得看運氣了。
突然,蛇族青年一刀刺來,叔均正要躲開時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眼看無法躲過叔均同樣將刀當劍刺出,已做好了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打算,不料耳邊卻傳來重華一聲大喝:「讓開!」
叔均握刀的手一頓,想要躲開卻無能為力,眼看蛇族青年手中的彎刀離自己的心臟不足寸許,他絕望的剛閉上眼睛,整個身體便被撞飛開去,等反應過來時感覺渾身疼痛難忍不說,炎雨蒙還壓在自己身上,那魁梧的身體壓得他一時竟有些喘不過起來。
用盡全力一把將他推開,正要謾罵時一聲雷鳴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看去,只見兩條手臂粗細的雷電從天而降直接落在兩個蛇族青年的身上,絲毫不給二人機會。
兩人被電的渾身哆嗦,頭髮像標槍一樣一根根的直立向天空,乘兩人身體麻痹之際重華急忙衝上去,手中長刀在兩人恐懼的眼神中直接揮出,兩人瞬間氣絕而亡。
此時才有時間去觀察炎雨蒙,只見他趴在地上早已昏死過去,背上一道傷口深可見骨,鮮血順著傷口湧出染紅了他整個脊背,一望之下觸目驚心。
原來他見叔均危急情急之下沖了出來,一時不慎竟被對手抓住機會砍了一刀。
「我們快走!」重華說了句急忙走過去扶起炎雨蒙,強忍著腦中傳來的眩暈感與叔均一起架起炎雨蒙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