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入城
「喝，來鴻去燕。」
又是一刀襲來，無論是兇猛程度，還是兇險程度，都要比之前的高出幾倍。
胡胖子瞬間就感到背後冷氣逼人，氣流如割，撲哧一下往兩邊分開，切向自己的後背。如被劈中，這一刀絕對致命，倉促之間，他將感知放到了最大，一張原本漲得通紅的臉，現在一下發紫，暴吼一聲，「老虎不發威，你當爺病貓。」
手中砍刀蕩漾開一片銀光，硬生生磕歪了唐小山的刀勢，回手再是一刀，跺向唐小山的腦袋，實在被逼急了，胡胖子也是個兇悍人物，拼就拼了吧。
就在他的砍刀將要落在唐小山脖子的那一瞬間，胡胖子突如的覺得手臂一痛，一隻持刀右手變得又酸又軟，再也提不起半點勁力，與此同時，唐小山那把鋒利長刀劃過他的胸腹，半空中灑過了一大蓬血雨。
堅持著扭頭環顧了一圈之後。
「金眼雕，吳大賴，鬼郎中，他媽的你們跑……」胖子無比委屈的叫著。他的眼神逐漸失去光芒，肥胖的身影再也無法支撐下去，撲通一聲倒地，可憐的胡胖子至死也沒搞明白，莫名其妙的，自己三位內勁八重的屬下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呢？
扔去另一枚石子，唐默從不遠處跑來，「哈哈，小舅，你真行，竟然單獨幹掉了這個匪首，這個傢伙，最少也有八重的內勁修為了吧？」唐默故意少報了一重。
「九重，這個胖子，至少是九重的修為，哈，他真是我幹掉的？」唐小山光張著嘴巴，想笑，卻笑不出來。
「當然，沒見你的刀上還流著胖子的血吶。快，割下他的腦袋。」唐默小小的滿足了一把他的自尊心，隨即吩咐道。
「做，做什麼，他都死了。」唐小山不明所以，但唐默的話，他還是很聽的，況且現在割下胖子的腦袋卻不是困難的事，刀鋒一轉，一顆肥胖臃腫的頭顱就捏在了他手中。
「都給我聽著。你們的頭，已經被我們四當家宰了，我數一二三，還想活命的趕緊給我滾。」示意唐小山將那顆頭顱舉高一些，唐默一聲厲喝。
「一……」
「二……」
這群馬賊剩下不到百人，一見領頭的內勁九重高手胡胖子果然被人宰了，哪裡還有打下去的慾望，呼喊一聲，能走路的撒腿就跑，狠不得爹媽多生上兩條腿。不能走路的，就只能成為俘虜。
惡仗終於結束，高坡上歡聲雷動，清點了一下傷亡，長刀衛折損二十三個，另有十餘個受了不輕的外傷，傷亡委實不小，但活著的長刀衛依舊士氣高漲，畢竟，四百多人的馬賊隊伍，能跑回去的不足百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年例錢安然無恙。
對於自己砍死了內勁九重的胡胖子，唐小山有點莫名其妙，但更多的卻是興奮與激動，只是，有一個問題連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小默，我記得胖子死的時候，一連聲的叫了幾個名字，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腳步不穩受了傷的三個。」
「恩，應該是吧，有一個叫金眼雕，其實是個獨眼龍，給我的印象比較深刻。」唐默回答。
「那個胖子好像一直在在找他們，只是死都沒有找到，那三個傢伙，偷偷摸摸跑哪去了？」唐小山撓著腦袋瓜，非常的好奇。
「呵呵，誰知道呢，也許，找了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鬥地主去了唄！」
「鬥地主？那啥玩意兒？」
「一個挺好玩的小遊戲，下次有空教你，先趕路吧，把這批年例運到鐵石城再說。」
「好，先說好了，可不能耍賴。」
「不耍賴。一定教你。」
「一定不能耍賴啊，耍賴小舅就跟你急。」
「真的不耍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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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攔截襲擊的馬賊，竟然找不出一個熟面孔，隨意審問了幾個俘虜，也一個個一問三不知，只說有人給了銀兩，拿錢辦事。現下知曉內情的首腦盡數擊斃，一時倒沒辦法斷定這事必定是飛鷹寨所為。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唐默留下了十幾個受了輕傷的長刀衛打掃了戰場，同時派人將俘虜押解回山，自己卻仍舊和唐小山一道，押解著銀車繼續上路。
這一次一路順風，再沒有遇到任何阻隔。
第三日的日落之前，車隊一行人終於看到了巍峨高聳的鐵石城城門。
這座城池，遠遠看去，城牆足有十數丈之高，再加上每間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突兀而起的高高塔樓，看上去更具氣勢，而順著城牆望向兩側，白花花的牆體蔓延而開，逐漸模糊，一眼竟望不到頭，不知綿延到了多遠的地方。
唐默騎在馬上，一時無語。
要知道鐵石城不過是座普通的縣域之城，比之郡城大有不如，竟然也有這樣恢弘的規模，很難想象，那些大的郡城又該是怎樣一個景況。耳朵邊又有騎士說起，地處中洲中央位置的袞隸兩州交界之處，矗立著一座萬世之城——雄霸，比這鐵石城巍峨壯觀百倍千倍，是當仁不讓的天下第一大城，忍不住心頭一陣激蕩，嚮往異常。
車隊很快到了城樓腳下。
天色已晚，城門外人影全無，一扇釘著無數拳頭大銅釘的漆黑城門早已緊閉，城樓處聚集著一隊統一著甲的精悍武士，居高臨下望著車隊，人人臉帶警惕。
唐小山一催坐下馬匹，到了車隊前邊，手一揚，多出一塊銅牌，高聲叫道：「我們是猛虎澗唐家寨押運年例的車隊，還請樓上的大哥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交差。」
城門上一陣騷動，很快有一名身穿銀色戰甲的中年人，仔仔細細看了那塊銅牌幾眼，朝下方孥了孥嘴，吩咐道：「開門吧，確實是城主賜下的令牌。」
一聽中年人此言，立刻有兵丁跑下了城頭。
過不片刻，那彷彿精鋼打造一般的巨大城門呼啦啦從里徐徐打開了，從裡邊一下子跑出上百手持長槍長戈的兵丁，次序有度的挨著城門分列兩排。
那名銀甲中年人走在最後，警惕打量了唐小山兩眼，才開口問道：「閣下是這支車隊的領隊？」
「在下唐小山，正是此行的負責人，麻煩這位大哥了。」故作老練的唐小山拱手道。
中年人面色稍緩，同樣拱了拱手，「好說，銀錢的事，城主向來在意，出不得差錯。你們可以進城，但是，鐵石城畢竟不是鄉下地方，不得擾民，不得擅動刀械。」並沒有唐小山意料之中的刁難，中年人只是隨口吩咐了幾句，就抬手放行。
唐小山一怔，隨即又沖他抱了抱拳后，才帶領車隊進了城中。
一進入城內，唐默才發現整個鐵石城範圍之大，還遠在自己的預測之外。
一眼望去，各種樓房鱗次櫛比，不計其數，建造的也不凌亂，似乎當初在築城時候，就有過統一的規劃，所用到的材質石木大都相同，高度也差不多，而且兩邊建築整整齊齊，留出一條條數丈寬闊的青石道路。
此刻，天色雖已入夜，但城內仍相當熱鬧，熙熙攮攮，各種各樣的討價還價之聲此起彼伏，街道上人群蜂擁，顯得有些擁擠。
如此一來，車隊的通行速度自然不會太快，這還是車隊之中有前幾次跟隨大當家二當家押運過年例的老馬指點，前頭派出幾騎開路，疏散人群，才讓出一條通路。
足足行駛了大半個時辰，天色放黑，萬家燈火，才最終穿越十多條大街，走進一條人員相對較少的街道，一位長刀衛指了指最前面一處防禦嚴密，燈火輝煌的高大牌樓，低聲道：「兩位當家，前面就是劉家的銀庫重地，除了交接負責人和押運車輛必須的民夫之外，外人隨意靠近，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