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老奧博打量著這個臉被扭曲的疤痕覆蓋的孩子，在他看到另外半張如同女孩的臉頰時，暗自嘆道諸神是公平的，不然這張臉會讓女性都自然不如的。

然後他注意到了薩托所說的那個女孩，不需要仔細打量，她的美麗是讓人窒息般的存在。即使老奧博的這一生見過形形**的美人，但是從沒見到過這樣的女子，雖然她看起來仍然有些稚氣未脫，但是毫無疑問隨著時間推移，她將讓所有與之對比的姑娘都黯然失色。

看著女孩那雙漆黑眼珠但是眼球卻泛著藍色的眼睛，他試想著對比眼前這個沒有毀容過男孩跟這個女孩。結論還是諸神應該如他一樣是喜歡女孩的。

老奧博轉著手指上的戒指，寶石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情緒平靜下來，通常這個時候都需要一個平和的心態和思維來談接下來的一筆生意。他注意到那個瘦弱的薇拉披著一件披風，看起來這應該是三個人其中一個的，應該不會是那個背著劍的孩子的，他看起來非常的低落，一直低著頭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而那個女孩看上去也不太好，唯有這個面對他臉上有疤痕的少年，是一臉的平靜。

「我們受到衛兵的指引來找你，購買我們想要的坐騎。」埃蘭看著老奧博淡淡的說，當三個人停止爭吵以後，妮卡跟洛恩都不在言語，這個時候由他來做主是唯一的選擇，並且他認為面對一個老奸巨猾的商人自己這一臉的疤痕，會讓他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當然！」老奧博開懷的笑著，他知道這故作的開心會讓人受到感染，「那些衛兵每年從我這裡拿到的分成比他們的軍餉還要多，所以他們總是會說實話的！哈哈！」

埃蘭那半張清秀的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還不太習慣跟世故之人打交道，缺少了逢場作戲的自然。

「我們想要去死亡之地，需要三匹馬！」

老奧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轉而換做一副非常擔憂的樣子，「騎馬去死亡之地？你們在開玩笑嗎？」他臉上橫肉抖動著，誇張的表情看著面前的孩子。

埃蘭看著老奧博的表情有些困惑，「為什麼這麼說？」

「你應該知道死亡之地意味著什麼吧？」老奧博把雙手交疊在一起，用看起來非常誠摯的表情說。「你要知道從這裡到達死亡之地，只有一條捷徑，而那條路就在死亡之地的邊緣，隨時都會從裡面衝出那些變異過的野獸來，非常的危險！」

「那些商人是如何穿行在死亡之地和冰霧城的呢？」埃蘭對於老奧博的話持懷疑的態度。

「因為傭兵！」老奧博對他笑著，「我們通常都會雇傭一些傭兵來保護我們以及我們的貨物，不然難以預料那片危險從生的森林裡會衝出什麼來。」

埃蘭對此默不作聲，他在想為什麼庫里在對他們交代的時候沒有說這些，面前的老奧博被眼皮遮住的目光難以捉摸。

「曾經有一個商隊遭遇了一隻變異野豬的攻擊，你們肯定無法想象到那頭野豬有多大的體型，按照變異野獸的等級來說，它幾乎到了六級！」老奧博的臉上的橫肉組合出了一副恐懼的神情。

「六級？」埃蘭重複了一下，不明白所謂的六級是怎麼回事。

老奧博從三個人的臉上同時讀到了不解的表情，這讓他對三個人有了初步的了解，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從南方森林裡來的，對於大陸上的一切都感到很陌生，想到這他嘴邊的肉抖了抖。

「是的六級！那接近二階職業後期的野獸，在擁有強化蠻力的同時，豎起的鬃毛像利劍一樣鋒利，堅硬的厚皮刀槍不入，那支商隊就這樣被覆滅了，事發地全是被踩爛的肉泥，破碎的血肉遍布周遭，簡直不敢想象！」老奧博深深的吸了口氣，肥碩的下巴抽動著。

「聽起來很可怕，但是我們只需要三匹馬，因為我們沒有多餘的錢來雇傭別人。」埃蘭做出遺憾的表情。

老奧博的眼睛迅速的眨了一下，接著做出很擔心的樣子說：「這些野獸只是其中一個需要擔心的地方，你們應該知道死亡之地的傭兵團到處出沒，有些時候他們遇見不可戰勝的野獸只能慌不擇路的逃跑，而從冰霧城到死亡之地的這條路就是最快逃出那片區域的地方，我覺得三個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是很容易就受到他們的青睞的，而且那些亡命之徒如果看到這位美麗的女士，那麼——」老奧博皺著眉頭看著妮卡，「難以想象，他們會做些什麼。」

埃蘭看著老奧博粗壯的手指撫摸著下巴沉思的樣子，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相信我們的運氣不會那麼背，假如真的發生了，我們會逃往與他們相反的道路，即使把這個美麗的女士留給他們，他們也不見得能享用的了。」

妮卡抬起頭望向埃蘭，光滑的臉頰緊繃著，眼神中帶著忿恨，但是卻什麼都沒說。

老奧博抬著耷垂的眼皮審視著兩個人，搓動著手上的戒指說：「既然這樣的話，我只能祝福你們了！」他看著薩托，「帶他們去挑選他們中意的馬匹吧，盡量幫他們找腳力好的，希望他們能安全抵達死亡之地。」語氣中帶著明顯遺憾和擔憂，但是埃蘭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請問，寒霧城一個奴僕的價格是多少？」埃蘭說。

老奧博低頭思考著這個年輕人這麼做的目的，「奴僕，是的，寒霧城的一個奴僕的價格？」他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把目光望向埃蘭，「你們需要一個什麼樣的奴僕呢？寒霧城的不同的奴僕都有不同的價格。」

「最普通的！」埃蘭回答。

「哦！」老奧博挑了挑眉毛，「那種什麼都能幹，也什麼都干不不了的人，對嗎？」

「是的！」埃蘭盯著老奧博，希望能儘快得到答案。

老奧博的目光遊離著，他知道趕路途中為了減輕負擔帶一個奴僕很有必要，但是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想法似乎跟他有些關聯，終於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裡，裹著披風的薇拉。

埃蘭看著老奧博的目光看向薇拉，這個瘦弱的姑娘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裡，在奧博的目光中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五個金幣！」老奧博把目光收回，他看著埃蘭，「寒霧城裡找個忠心的奴僕並不容易，你應該懂得！這也是我們不把他們稱作奴隸的原因！」

「好的，我們將在挑選完馬匹后一起結賬！」埃蘭看向薇拉，「我認為那些馬匹肯定都是毛色光鮮，四肢健壯的好馬，不要辱沒了您售賣的商品質量，我想買的是衛兵所提供的信譽！」

「不，你必須先付錢，因為老奧博有著衛兵擔保的信譽！」老奧博目光如電的看著埃蘭，「因為在我這裡，你會得到你需要的！」

埃蘭挑了挑一邊的眉毛，看著老奧博遍布橫肉的臉點了點頭。

「三匹馬外加一個滿意的奴僕一共二十個金幣！」老奧博呵呵的笑著臉上和善可親。

妮卡皺著眉頭，「一匹馬要五個金幣？你賣的是獨角獸嗎？」

「與之無異！」老奧博眼皮隱藏下的眼睛閃爍著玩味的目光瞧著妮卡說，「在法瑞斯山脈中找到一匹健康的馬，與那些生活在奎林多爾的叢林中的獨角獸一樣稀有！」

「哼！真該感謝你！」妮卡為這高價的狡辯不滿的抱怨。

埃蘭從洛恩的手中接過錢袋，從裡面數了二十個金幣交給了老奧博，後者的目光盯著那個沉甸甸的錢袋，流露出貪婪的本能。

「薇拉！」老奧博對著瘦弱的女孩喊道，「帶他們去馬匹的飼養欄，等你新的主人找到適合他們的馬匹之後你就自由了。」他停了停繼續說：「這是你為老奧博做的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讓我和他們都滿意，我認為他們會像善待那些馬一樣善待你的，同樣是被騎你要比馬兒們好太多了！哈哈！」

老奧博開心爽朗的笑容迴響在房間里，薇拉的身體隨著笑聲瑟瑟發抖，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慌和畏懼，她知道話語中的意思，老奧博總是醉酒之後口無遮攔的說著某些話，她早就知道「騎」的意思，在米德拉口中得知身為女性這將是她唯一的出路，因為她無從選擇自己的命運。

並且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老奧博的另外一層意思，她不想那麼做，但是卻又知道同樣無法抗拒這個命令。

老奧博看著三個人年輕人對於自己最後那句話一頭霧水的樣子，笑的更開心了，笑聲停歇以後他趕緊歉意的說：「老奧博很久都沒有那麼開心過了，為了這個即將獲得自由的奴僕而感到欣慰！現在請你們稍微歇息一下，薩托會幫助你們安排一下，然後薇拉將會帶你們趕去牲畜欄！」

老奧博意味深長的笑著，手裡緊緊的握著那二十個沉甸甸的金幣，對著三個人的行禮，他肥碩的身軀在愉悅的心情下展現出了無比的優雅，之後他以同樣的輕盈與優雅打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