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官上任(三)
楚香月實在想不起那張臉,笑著說:「你是……」
「哎呀,鐵青天,香月!」那名男子正是鐵青天。
「青天?青天!」楚香月喜出望外的放下手裡的鋤頭,邁開步子,從地里跑了過去,跑近,不由分說的一頭撲進了鐵青天的懷裡,雙手緊鐵青天緊緊抱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子,不知是驚喜還是什麼,總之是哭訴著:「青天,我的青天,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是多麼的想你!」
鐵青天怔在那,他一時不知所措,在她去初中的時候,楚香月都說要嫁給吳家做媳婦了,這麼多年了,想必她已經為人母親了吧,可她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倒讓這個不速之客的鐵青天感到茫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也不是,這樣僵直的站著也不是,只覺得楚香月臉頰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抑或是淚水和汗水的混合物,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英國首相丘吉爾說過:「這個世上最難拒絕的兩種東西,一是:倒向自己懷中的女人;二是:倒向自己的牆!」此情此景,鐵青天只好任由「宰割」。
良久,可能是楚香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鬆開手,臉上滿是紅霞,羞澀的看了一下鐵青天,發現自己毫無顧忌的往他懷裡撲,把他原本乾淨的衣服都弄髒了,低下頭,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說:「對不起,我太高興了!」
「哎,到什麼歉呢,沒事沒事!工作很辛苦吧?」鐵青天從懷裡掏出紙巾,那種薰衣草的味道撲鼻而來,鐵青天伸手為楚香月擦去臉上的抑或淚水抑或汗水抑或混合物。
楚香月聞著那一陣陣清幽的芳香,整個芳心都陶醉了,感受著鐵青天那一刻的溫情,心像是翻滾的開水一般,小鹿亂竄般的打著小鼓,不敢抬頭與那雙柔情的雙眼對視,但又控制不住那顆跳躍的心,每次微微含笑抬頭看向鐵青天,都感覺到自己一陣抑或酥麻抑或像是螞蟻咬在自己心一樣的舒暢,一陣暖流襲擊著她的全身,刺激著她的每根神經。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楚香月才像是從夢中清醒一樣,笑了笑,挺不自然的說:「你看我,一時太欣喜,走,回家吧!」
「你不是要鋤草嗎?」鐵青天臉上堆滿笑容,看著這個闊別多年的女孩。
「唉!不管它,我見到你多高興呢!走吧!」手一伸,想抓住鐵青天的手,可剛碰到鐵青天的手,感覺自己粗糙的手相比於他的手都顯得不好意思,也在那一剎那間,又是一陣暖流激進心間,隨即像是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來。
「這些年都還好吧?」鐵青天關切的問道。
「還好!」楚香月說話間那雙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憂鬱,也正是那一絲憂鬱被鐵青天看在眼裡。
「你……和家人還有孩子都好嗎?」鐵青天不知道怎麼問,似乎覺得她應該已經有了孩子,可是從她的言行又不像有孩子的跡象。
楚香月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對了,你怎麼認出是我的?這麼多年不見,你變化好大,我都認不出你了!」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
鐵青天「哦」一聲,笑著說:「因為我記得那那是你家的地呀!你不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放牛,我們貪玩,牛把這塊地的玉米都快吃光了,你回家還被你爸爸打了一頓,你就跑到我家來住了幾天呢!」
楚香月忍不住掩著嘴笑了,盈盈的笑聲縈繞在山間小路上,「你還記得那麼清楚?我都快忘了!」
「是嗎?家裡孩子都還好嗎?」鐵青天又問。
「你好煩啊!什麼孩子,我沒有結婚,沒人要我,都說我是克夫相……」楚香月臉色頓時大變,幾乎是吼出來,眼睛已經濕了。
鐵家屯。
官耀祖搖晃著滾圓的身子走到鐵富貴的家門,見門開著,徑直走進去,看著屋裡亂糟糟的,還傳來一陣豬屎味,官耀祖邊走便喊:「鐵富貴,交迎官費了!」說話間,用手不停的扇著鼻子前面的空氣,因為那一陣陣濃濃的豬屎味實在是讓他忍不住,罵道:「真他媽是豬圈,臭死老子了!」
「沒有大便臭,哪來稻穀香啊!」鐵富貴一陣反感的從屋裡走出來。
「少他媽廢話,鐵富貴,趕緊交迎官費!」官耀祖早已是窩著火。
鐵富貴像是聞所未聞的一樣,毫不理會的說:「迎官費?哪條法律規定的?我告訴你官耀祖,這個費我是不會交得,不會讓你這貪得無厭的狗官得逞的!」
「你……」官耀祖吹著鬍子,臉都成醬紫色了,嘴唇哆嗦著,指著鐵富貴!
鐵富貴看著他正站在自家豬屎對方的旁邊,他二話不說,自個兒下豬圈,用鐵鏟鏟起自家兩頭大肥豬剛拉的糞便,用力的往便池扔,水泥砌起的豬糞池,裡面是豬屎和水的混合物,現在在鐵富貴的鏟起豬屎,濺起糞池裡的混合物老高,幾乎濺在官耀祖的身上,官耀祖一隻手捂住鼻子,趕緊退出鐵富貴的家門,邊走邊罵道:「狗日的,你等著,待會你就知道老子的的厲害了!」
「怎麼?你……吳二呢?」鐵青天一臉無辜的看著楚香月。
「鐵青天,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克夫相?為什麼老天會如此不公平,我們一起讀書,你能繼續讀書,而我呢?卻是不能!你說,嫁人吧,就在我和吳二訂婚不久,準備到結婚了,吳二開車去外面,在經過一個山坡時,下雨路滑,他摔下了深谷,屍骨無存,後來,又有人向我提親,可是就在我同意準備結婚,又出事了,一連這樣幾次,村裡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說我是克夫相,沒人敢再向我提親,你問我孩子,你說,我哪來的孩子,你說啊!」楚香月早淚如雨下,把這些年的痛楚一股腦兒的向鐵青天訴說著。
鐵青天心裡一陣酸楚,將楚香月攬入懷中,安慰道:「沒事的,香月,不會的!」
「你會要我嗎?」楚香月抬起淚眼,看著鐵青天,那是一雙渴望得到肯定回答的眼神。
鐵青天猶豫了,腦海里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自己已經和那個人甚至發生了那女關係,可是這個可憐楚楚的楚香月怎麼辦呢?他假如拒絕了她,她會不會……?
楚香月一聲冷笑,從鐵青天的懷裡掙脫,失望的說:「我就知道我是個不祥之物,你怎麼會還要我呢!這麼多年了,我想你已經有了家室,我又怎麼能呢!」
鐵青天上前一步,伸出手,抓住楚香月的雙臂,嘴唇有些哆嗦,但還是低下了頭,將自己火熱的唇深深的貼上了她紅潤的香唇,楚香月也不顧及那麼多,深情的吐出香舌,送上香澤,兩條舌頭像是靈蛇出洞般纏繞在一起,兩人緊緊的想用而吻,像是久別的情人重逢,或者像是久旱逢甘霖,沒有言語,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火熱的親吻著對方,似乎巴不得把對方整個人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