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馳騁天涯(三)
第六十章馳騁天涯(三)
南宮軒心中大叫「不妙!」眼見此刻已聚集了有二十多名丹羽弟子,偏偏自己不能用內息的事情又被他們知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沐若兒急道:「你們……你們仗著人多勢眾,不是大派作風。」
眾弟子道:「哼,這小子殺了我們掌門,我們清理門戶,用不著沐山莊的人管!」
「可是……」沐若兒臉色稍露出一絲不屑,道:「名門正派,自然有名門正派的作風。即便是清理門戶,不也要有講究的嗎?正如我們沐山莊,若有人犯大錯,需與持戒弟子比試武功,若輸了便自廢武功,贏了便一筆勾銷。幾十年來一該如此,從未變過。我們沐山莊尚是小門小派,也沒有人多欺少的道理,怎麼一到了丹羽山……嘻嘻……」說到此處,便不再繼續往下說,眼中頗有不屑的神情。
她一番道理說來,全是胡編亂造,卻聽的眾人信以為真。沐若兒曾見南宮軒劍法神奇,知曉他一對一單挑決不再話下,卻怎知道此時南宮軒好不容易回復的內力已經用盡,此時又是個半殘之人。
為首弟子見著女孩長的頗為可愛動人,一時心神蕩漾,聽她此話有不屑丹羽眾人之意,笑道:「對、對、對,沐庄的朋友這話倒有幾番道理。我丹羽派縱橫江湖幾十年,自然沒有人欺少的道理,還得多謝姑娘提醒。」說罷,對沐若兒微微一笑。
沐若兒癟起小嘴,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那是自然。」
「既然我派不人多勢眾,那也好辦的很。」為首弟子沖南宮軒道:「江湖規矩,正所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這臭小子殺我派掌門,我等皆與你有仇,本該一同講你拿下。如今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們一對一單挑,不過……」說到此處,笑道:「你既然與我們眾人都有仇,就得與我們眾人一一單挑,若勝過我們眾人,便放你一條生路。但倘若敗在誰手上,就得任由那人處死,如何?」
此言一出,眾弟子大喝:「師兄英明!」
沐若兒氣道:「你這……你這不還是要人多欺少!」
「非也。」為首弟子笑道:「依照姑娘意思,我們眾人與他一對一單挑。不過姑娘也曾說,你們沐山莊有沐山莊的規矩,我們丹羽山自然也有丹羽山的規矩。」說罷,朝南宮軒道:「小子,你是要做縮頭烏龜呢?還是要上前應戰?」
南宮軒雖在來丹羽之後,人變得圓滑許多,卻出身名門,是一個十足的公子哥,自然有一身傲骨。聽的那弟子這麼說,怒道:「有何不敢?」他聽眾人的意思,知道他們不會為難沐若兒,心中早已放下牽挂,乾脆酣暢一戰。即便是死在此處,也無話可說。畢竟自己,早就應該是死過幾遍的人了。
那弟子卻有些詫異,不料他居然還敢應戰,心中暗自盤算:「莫非這小子武功沒有廢掉,一路上是他裝的?既然沒有廢掉,怎麼不一開始就與我們一戰?奇怪,且不管他是虛是實,一試便知。」當下深吸一口氣,喝道:「臭小子,看劍!」
長劍殺來,鋒利無比。南宮軒提劍橫掃,卻不格擋,朝那人腰間要害刺去。此一招雖能刺中那人要害,自己卻也會被那人長劍刺中,實是互相搏殺之法。那人心中一驚:「這臭小子什麼招數?不要命了嗎?」當即回劍格擋。南宮軒見他收起攻勢,也立馬收勢回防,生怕被他看穿自己身體沒有內力。
那弟子好生奇怪:「這小子,我已經回擋,他怎不借勢攻擊,反而也回劍防禦?到底施展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招數?」當即也不願細究,一劍自上而下撲來,乃丹羽劍法一招「星河落九天」,道的是氣勢如虹,揮灑若瀑。
眾丹羽弟子一聲叫好,南宮軒自知這招威力甚大,連連向後躲閃。那弟子一劍撲空,接連一劍,連綿不斷,正如瀑布從山澗瀉下。南宮軒內力全失,手腳早已無力,怎敢與之抗衡,自然直往後躍。
沐若兒見狀,喊道:「軒哥哥小心,這臭道士劍法厲害得很呢!」她情急之下,也喊出了「臭道士」。
為首弟子聽得沐若兒說自己劍法厲害,心中十分歡喜,倒是毫不在乎她說自己是「臭道士」,接連幾劍直撲南宮軒要害。
劍若飛瀑,洒脫自然,正乃丹羽劍派的一要旨。那弟子劍法精鍊無比,大度有方,借著極強的攻勢,直殺的南宮軒節節敗退。眼見一道劍光沖向南宮軒左胸,此時已經閃躲不及,南宮軒只好提劍截斷。眼見少年長劍朝那道劍光截去,「叮」的一聲,竟被那道劍光震開。南宮軒只覺得此時右手卻毫無氣力,似乎握不住手中長劍。
那弟子見狀,大喝一聲:「哈哈,臭小子你沒有武功了!」說罷,長劍頓時改劈為掃,長劍頓時化作道道劍風,迅疾無比。此等攻勢,雖無極強的氣力,卻讓對手措手不及,對付內力比自己低的對手再好不過。
南宮軒招架不住,「嗖」的一聲,右臂已被長劍划傷。那人長劍掃向南宮軒額頭,頓時逼的他退無可退,一下坐倒在地。丹羽弟子見他這麼快便敗下陣來,笑道:「哈哈,臭小子,見閻王去吧。」
一劍刺來,極快無比,執筆心門。
眾人一通叫好:「殺!」
沐若兒慘呼:「不要啊!」
劍光飛去,恍若青龍入海,恰似丹鳳迴鑾。
眼見長劍朝自己心門刺來,南宮軒心道:「我命修矣!」
時間恍若凝固,那弟子長劍尚未點入南宮軒心門,毫無動作。落葉悄然飛下,於二人長劍間旋轉騰空,落在地上。
一陣微香撲面而來,讓人說不出的陶醉與歡欣。南宮軒鼻間微顫:「怎麼又是這股香氣?」
香氣越來越濃,南宮軒只覺得全身毫無力氣。但見眾人,似乎也力氣全無。那弟子手終於握不住長劍,「當」的一聲脫落在地,口中罵到:「臭小子,又是你什麼妖法?」
眾人皆覺渾身**無力,陸陸續續癱坐地上,口中直罵南宮軒。沐若兒也倒在地上,道:「軒哥哥,你……你對付道士不打緊,怎麼……怎麼連我也……」
此時南宮軒早也渾身無力,只不過他癱坐在地上,眾人以為是他作祟罷了。他回憶起先前白馬死去時的香味,此刻香味越來越濃,奇異無比,想來並非是正常的香味,莫非早已有人下套,來害自己?
既然如此,那害自己的人又是何人?莫非……是悲風之人?
想到此處,南宮軒心中一陣膽寒。他聽沐霞說起悲風之人心狠手辣,來捉拿自己還好,倘若對沐若兒下毒手,自己豈不是悔恨萬年?想到此處,大喝道:「什麼人,滾出來!一人做事一人當,與別人無關!我南宮軒要殺便殺,悉聽尊便!」
眾人見他這一聲喝,皆被驚住了。為首弟子怒道:「臭小子,你瞎喊什麼鬼東西呢?」
一語未畢,忽然聽得一人巨吼道:「你丁三爺行走江湖幾十年,剪過的鏢兒千千萬,摘過的瓢兒萬萬千,還他媽沒人敢罵老子是鬼東西!」聲如巨雷,大有石破天驚之勢。
眾人皆奇,忽然見一塊巨石板從天而降,直飛向為首的丹羽弟子。那丹羽弟子全身酥軟,眼見此塊石板飛來,即便驚悚萬分,此刻如何能起身?
「啊!」一聲慘呼,石碑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為首弟子雙足之上。眾人看去,只見那碑上寫的是「先考曾府君憲凱之墓」,這顯然是一塊墓碑。但如此巨大的青石墓碑橫空飛來,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眾人皆在思索是誰人丟的墓碑,這曾憲凱又是什麼人物?只聽方才那如雷貫耳的洪亮聲音喊道:「楊老二,你這塊玩意兒丟偏了,虧你每頓吃那麼多白飯,人家躺在那裡你都丟不中。」
只見遠處依稀走來幾個人影,待到走近四人並排而來。一人雄壯無比,滿臉木乃獃滯;一人生的矮小,臉皮白凈,若不是一副下顎向外突了一寸,一個鼻頭大了半寸,額頭比常人寬了些許,到也算個相貌英俊之人;第三個一身長袍,背上背著四把長劍,直將他壓得駝背,像極個肺癆鬼;第四人高瘦長條,神色囂張無比。
丹羽弟子們見這四人神貌各異,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哈哈!」那奇形怪狀的第二人一聲大笑,聲音洪亮至極,道:「好說!丁爺爺就好好介紹咱家這伙高手,你們好好聽著,小心別嚇壞了。」說罷一指那第一個壯漢道:「這是我銀狼幫二當家,外號『劈碑太歲』楊晃楊二爺。」又指著第三個背劍的肺癆鬼道:「這是四當家『斬月追雲』李良辰李四爺。」指著第四個高瘦人道:「這位是胡煜東胡五爺,外號『飛天螻蛄』。至於爺爺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