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異獸

這裡楊雲已經走過兩、三次了，很熟悉的。

山洞很大，暗河在稍遠處的一角，水不知道是從哪裡流過來的，反正兩米多寬的河槽就像是在岩石上雕鑿出來的，還曲了兩下，在一旁形成兩個淺淺的水池。從那邊角上拐過去，穿過一條十幾米長的裂縫，還能看到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有一條很大的水柱從比現在這個山洞高四、五丈的地方瀉下，卻看不見一絲水汽、聽不見一點點聲響，很是神奇。發現這個山洞也是因為一次偶然的巧遇，即使是沒有醉魂草這種傳說中的仙草，楊雲也知道這個山洞絕對不普通。

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洞窟，岩壁上結滿了晶瑩透明的晶體。山石的旁邊也有，有的晶簇比人還高。那是很純的水晶，上一次走過的時候楊雲偷偷地取了一小塊，後來又找人問過的。這個山洞就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事實上那天引楊雲來這裡的確實是一隻傳說中的鳳鳥。這是楊雲的一個秘密，他在最要好的朋友面前也沒有泄露過半個字。若不是大彪的傷被廖倩猜出了醉魂草，估計楊雲也不會想到要帶廖倩來這裡。

「有什麼不對嗎？哇，這裡太漂亮了，就像是水晶宮一樣。」廖倩湊到一株巨大的水晶簇的面前，驚嘆著，心不在焉地問道。

「這已經嚇著你了？那邊洞中的瀑布還要壯美呢！那條暗河的水還是熱的，你等會兒還可以來洗個澡。你聞聞這是什麼香味，你有沒有聞到？」

「還真是的！楊雲，有仙寶的地方都有異獸守護的，這香味可能就是異獸或者珍寶發出來的。你來過不止一次了吧，以前沒有的嗎？」廖倩縮了縮鼻子，點頭道。

「前幾次還真是沒有聞到過這種香味！好像香味是從前面傳過來的，我們過去看看。」楊雲邊說邊跑，通往前面的這一段又寬又平，若不是洞邊、洞壁上綴著的石花，那就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這一條是直道，穿過兩個較窄的像大門一樣的石縫就到了前面的洞室。濃香確實是從那處洞室里傳來的，不但是香，洞中還有彩光在閃爍。楊雲一探出頭就傻了，廖倩更是不堪，驚得叫出聲來。

又看見那隻漂亮的仙鳥了。這仙鳥有孔雀那麼大，上半身也確實有點像孔雀，只不過頭上頂著一個像靈芝一樣的白色羽冠。它的尾巴有點像山裡的野雞，是長長的七根，卻是有卷有直，色彩斑斕，軟軟地拖在身後。一波波的彩光是從鳥兒白色的羽冠上發出來的，就像是水中的漣漪，層次分明。

這最外面的洞室並不大，最多也就百多個平米。和內洞的富麗堂皇比起來，這石洞是非常的簡陋。空蕩蕩的，除了在一側的角落裡有一塊平整的大青石，其他一無所有，連碎石也找不到一塊。大青石連著石壁，就像是一張大床，大小也和雙人大床差不多。在青石旁邊的石壁上，有一塊凹陷，原先裡面積了一小窪水的，全部舀出來估計也裝不滿一飯碗。楊雲笫一次找到這裡的時候將它渴了大半，那水很甜，還是熱的。第二次來的時候，那水窪里的水仍然只有薄薄的一個底。這應該是山石上的冷凝水，所以才積得這麼慢，現在看過去，好像還是沒有多出來－－都三年多了！

不知道香味是從哪裡來的，洞中還是那麼多東西，多出來的只有這隻鳥。不對，還有一條蛇，一條長了三個腦袋的蛇，正盤在大青石上。蛇的顏色和大青石一模一樣，連舌頭都是透明的。沒有看錯，真的是一條三個腦袋的蛇，每個腦袋都有小孩的拳頭那麼大，卻只有一隻豎著長的眼晴，亮著淡淡的紅芒。這就是看護神物的異獸嗎？平時不知道都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蛇和鳳鳥好像不是一夥的，這兩個或許正在打架。那隻鳥扇著翅膀，雙腳不停地在跳著；蛇則是不停地晃著三個腦袋，眼中的紅色也在弱弱地波動。楊雲和廖潔是兩個不速之客，廖潔的驚叫更是嚇著了那條蛇。只見它的舌頭在慢慢地變成紅色，眼中的紅色更是泛起了光，嘶嘶地喘著，嘴裡噴著淡淡的水汽。鳳鳥一聲長鳴，起到空中盤旋起來。鳥嘴張開，有幾點火星從鳥嘴裡飛出，到了蛇的上空時，那火星就變成了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太漂亮了，廖倩，我們幫誰？」楊雲終於說出話來，拉住廖倩的小手，輕聲問道。

「我們、我……頭暈。」廖倩美目流轉，眼睛都不夠用了。人更縮到楊雲的懷裡，一隻手拽著一把短劍，另一隻手緊扣著楊雲的腰，生怕男人跑了似的。幫誰？當然是幫鳥了！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人就軟綿綿地癱了下去。

「啊？怎麼了？你不要這樣啊！」楊雲大驚失色，攔腰將廖倩抱住，顫顫地揉廖倩的臉。

「咻、咻」，洞中的響聲狂暴起來，楊雲一轉頭的功夫，這條蛇竟然長大一倍不止，腦袋都有飯碗那麼大了。蛇眼中紅芒閃爍，嘴裡水霧生騰，沖開越燒越多的火焰，身子有一大半懸上了半空。鳳鳥尖叫一聲，身形搖動，變成一條波動的光帶，如閃電般向三頭蛇衝去。

洞中起風了，好大的旋風！楊雲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拉自己，懷裡昏迷不醒的廖倩更是身體都懸了起來——廖倩，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上天你不能這樣，為什麼對自己好的人都要遭受劫難？這蛇眼紅紅的，看過之後確實有點發暈，廖倩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昏迷的呢？不管怎樣，現在只能幫鳥了。ＮＮＤ，那三隻眼睛最是討厭，最好是能將它弄瞎了。

好在還在洞口，楊雲掙扎著將廖倩塞到裡邊，取下廖倩仍然不肯鬆手的短劍，身子一松，人就順著吸力，踉踉蹌蹌地向那條蛇撞去。

「呲」，蛇信從臉頰邊卷過，竟然是火熱的。明明還有五、六米的距離呢，怎麼蛇眼已經到了眼前？楊雲一驚，猛吸一口氣，人竟然輕飄飄地飛起——看得明白了，是那個頭下面的脖子突然長長了。

那條蛇可能沒有想到楊雲竟能躲過去，腦袋一晃，嘴中呼出大團大團的水汽——香味不是蛇搞出來的，這水汽雖然不是很腥臭，但是也帶著一點淡淡的異味。楊雲手一擺，人在半空中飛快地轉了個圈——這才是輕功中的身若飛羽、凌波微步。

蛇兩擊不中，好像是被楊雲擊怒了，大嘴張開，長長的舌頭飛快地吞吐，在楊雲的周圍擺出重重疊疊的虛影。蛇頭也不晃了，蛇眼眯成了一條縫，兩顆犬牙竟然在慢慢地長出嘴外。那邊，還有的兩個腦袋正將一道銀光逼向洞頂，在紅色的光暈中，那隻鳳鳥化成的光帶已經縮成小小的一團了。

「去你媽的，你這個怪物！」楊雲竟然還能開口罵人。手一晃，一根三寸長的銀針不偏不倚地扎入蛇信的分差處。這蛇的頭圓圓整整的，就像是小孩的腦袋，楊雲就將它當成人臉了。手的動作比蛇吐舌頭還快，眨眼之間，承漿、津澤等大穴上就插滿了銀針。蛇頭一顫，於是迎香、人中、天應、百會、印堂、太陽等位置上也都有了顫抖著的針尾。

「啪」的一聲，那巨大的蛇頭重重地砸在地上，連長長的脖子也不收起來了。

想不到這麼容易！楊雲信心大增，一轉身閃過跟蹤而至的另外一個蛇頭，手中的短劍揮起，狠狠地砍在蛇嘴上。還以為一定會血光飛濺的呢，誰知道「噹」的一聲，蛇頭只是向後一擺，嘴上連血痕都沒有。

「刀槍不入啊！」楊雲驚叫，心一慌，差一點就被蛇的獠牙咬到。

照理說是打蛇打七寸，可是這蛇的脖子長短可調，七寸在什麼地方？看來只能和它比快了！還是要找舌頭上的軟檔。好在那蛇的一個大頭軟綿綿地癱在地上，另一個還在和那團銀光纏鬥，動作顯得遲鈍多了。楊雲剛才那湊得巧巧的一擊也幫了那隻鳳鳥的大忙，不僅讓它的對手少了一半，整體的戰鬥力減了一半還不止呢！

大蛇已經發怒了，身體除了那段癱在地上的，其他部位都變成了鮮艷奪目的紅色，還不時地閃爍斑斕的花紋，那顏色就像是一條毛毛蟲。眼睛睜得老大，搞得山洞裡就像是著了火似的，紅彤彤的。「咻咻」地嘶叫著，舌頭就像是鞭子一樣，連抽帶舔。楊雲的雙腳到現在還沒有落地，不過他也沒有時間來驚嘆自己的輕功，甚至連眼睛也閉了起來——感覺閉著眼睛看得更清楚，楊雲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本事的。

如法炮製！楊雲繞了幾圈，找準時機，又將蛇頭釘成刺蝟。那三頭怪蛇只剰下一個還能動的頭，明顯也是驚慌失措了。舌頭只敢伸出嘴巴一點點，嘴也不張了，眼中的紅芒旋成螺旋形的光暈，罩向微微喘息的楊雲。那鳳鳥化成的銀光被楊雲解救出來之後，在虛空亂飛，又裂成許多條細碎的光帶，向蛇頭猛撞。楊雲雖然對自己的戰果感到很吃驚，但是還沒有傻掉，閃避是本能的。趁蛇頭閃避那銀光的時候，閃身躲過蛇眼中的光暈，一腳狠狠地踢在大蛇那三個腦袋的分岔處。

「吱」，大蛇慘叫一聲，頭一甩，銀色的光帶沖入紅色的光暈中，帶起一縷鮮艷的紅色——原來蛇眼也是能搞瞎的！瞎了眼的蛇拚命地搖著頭，將那顆插了一把小劍的淡紅色的眼球甩到地上，然後那空蕩蕩的眼窩裡紅光幻動，這紅光竟然還在迅速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