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千鈞霸王槍
李重山拍手笑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說的就跟真的似得,不過,不管你們說什麼今日也是非走不可!而且一個也不能落下。」彭飛中長槍一指,沉聲道,「不走又如何?」吳王法手中一對鐵膽咕嚕嚕亂轉,冷冷道,「依老夫看來,三位還是走的好。」他目光在芳蕊和彭霸西身上轉了轉,眼中似笑非笑。彭霸西仿若不見,芳蕊被他目光盯住就像一隻一絲不掛的羔羊被一匹餓狼用舌頭舔過一般,驚呼一聲躲在了彭飛中身後。無論她是誰,只要是個年輕的女子,如果被一個五六十歲的肥胖老男人用這種目光刮過恐怕她都不會好受!
彭霸西面沉如水,瞪著李重山道,「原來李大俠說過的話是放屁?」李重山眉間泛起怒色,瞪著他道,「你說什麼?」彭霸西悠悠道,「沒說什麼,我只是想讓兩位大俠兌現說過的話而已!」李重山奇道,「兌現什麼話?難道你這兄弟殺了人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彭霸西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指著李重山怒道,「你...你枉為一代大俠...」吳王法截口道,「現在你們沒有資格談條件,我們怎麼說,你們就得怎麼做。」
彭飛中目中寒光一閃突地踏前一步,長槍斜指凝重的看著二人。彭霸西同聲驚呼,「二弟你幹什麼?快帶芳蕊走。」「飛中...」彭飛中緩緩道,「芳蕊,你帶著大哥先走,我隨後就來!」芳蕊嬌軀顫動,痴痴的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你...你這是要丟下我?」彭飛中突然轉身,深深的看著她,半響才道,「我不會丟下你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芳蕊看著他,忽然覺得彭飛中的身影變得模糊了,不知何時自己眼中已擎滿淚水。終於他重重點頭,拉著毛驢就走。
彭飛中緩緩轉身,一雙比精光還亮的眼睛死死落在李重山與吳王法身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黎明前的天空總是黑暗的,。但彭飛中的心從未有過像現在這麼平靜,生有如何,死又如何,人的一生若是計較太多豈非活的太累,現在他只想將面前這兩個人擋住。
李重山雙手攏在袖中奇怪的看著彭飛中,突然笑道,「吳老你看這人是不是瘋了?他以為能一招殺死鐵鏢頭就真的能擋住我們!」吳王法冷冷笑了笑,淡淡道,「他不是瘋了,他是在求死而已。」李重山大笑道,「原來是個想死的人而已!要不我們就成全他如何?」吳王法道,「他死不死無所謂,只是我不喜歡擋路的瘋狗,很不喜歡。」李重山哈哈大笑道,「既然吳老不喜歡,那就讓李某效勞將其解決了吧!」
他雙手依然攏在袖中,人卻已經在緩緩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顯見他已將功力催至極致。彭飛中也看得出這是內功修為已登堂入室的體現。
李重山表面說對彭飛中不屑一顧,實者心底凝重之極,就憑彭飛中能一招之間殺死鐵穩他已經無法小視對手!
李重山在彭飛中身前兩丈處站定,緩聲道,「小子,問你一次,你當真要和我們動手?」彭飛中將槍斜插身前,淡淡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
天空不知道何時飄來一朵烏雲,似乎是風吹來的,難道即將下雨?冬天有怎麼會有雨?冬天只有雪!雪花一朵朵飄下,落在彭飛中身上,鑽進他的衣服里,就像一隻只調皮的小精靈。
彭飛中突然動了,插在地上的長槍突然一挑,揚起漫天塵土,向著身前掃去,『鐺』彭飛中渾身一震,一隻鉄膽被長槍掃的凌空飛起撞出一捧火花,吳王法竟然已首先出手。
長槍在空中畫出一個半圓跟著一掄,『鐺』的火星四濺,又是一枚鉄膽被擊飛。長槍猛的抖動隨著撞飛鉄膽的力道回手便刺向李重山。
長槍紅纓飛散,竟然隱隱有風雷之聲,一槍之威震散了塵土,也震碎了風雪!李重山面色變了變,他發現這一槍自己居然不敢硬接,腳步滑動如同泥鰍一般溜出七尺,他身材魁偉,身手卻靈活之極。
彭飛中面色不動,身隨槍走,一槍比一槍凌厲眨眼間已經攻出二十八招而李重山竟然一招也還不了,隨著腳步後退不知不覺間已退到吳王法身前。吳王法揮出的鉄膽不知何時已經回到手上,看著彭飛中越來越凌厲的槍式他的眉頭皺起,突然似有所悟,沉聲道「原來是『裂山一槍』彭穹的千鈞霸王槍,怪不得如此凌厲,老李,我們中了這小子的計了。」
李重山似有所悟,閃開一槍的同時,道,「不錯不錯,看來我們一開始就錯了,不該讓這小子先出手.」吳王法道,「霸王槍講究以勢壓人,以拙勝巧,若讓他將槍法發揮到巔峰我們都不是對手,事不宜遲,一起出手...」手腕一抖兩顆鉄膽連環揮出,李重山身形一頓,雙手指曲如勾回頭往彭飛中槍影里搶去。
可此時彭飛中氣勢已成,身前三丈只見槍影,不見人影。李重山身形剛剛撲進去便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驚呼著倒射出來。肩頭一道血口深可見骨,吳王法的鉄膽更是不知道被撞到了何處。
二人駭然退開,吳王法目光一厲,喝道,「老李,拖住他,我去抓那兩個...」說話間人已往彭飛中身後撲出,身形展動往芳蕊二人追去,身影飄忽,只是三兩步已至彭飛中身後五丈處,只憑這份輕功已無愧『疾風』之稱!
便在此時,槍影驀地一散,陡聞一聲大喝從彭飛中口中發出,同時一道槍影出現在吳王法身後,沒有人能形容這一槍的速度,因為這一槍的氣、勢、力是剛剛所有槍勢的總和。吳王法只來得及回頭便已感覺一種錐心般的疼痛從胸口傳來,跟著便看到自己身形飛起,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胸膛彷彿和後背貼在了一起,然後是『崢』的一聲,槍身插入山石五六寸,將他整個身體掛在岩壁上,一腔熱血直接從胸口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服,褲子,順著他的手,腳不斷的流到腳下的馬路上。
吳王法雙眼圓睜,遠遠的瞪著彭飛中,眼中全是,懷疑、恐懼、不甘,似乎到死也無法相信自己會這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