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騎驢老人

夏玦和沐兮兒收拾好行李，沿著出村的路向南走去。

沐兮兒心事重重，一直不說話。

夏玦受不了那種氣氛，問沐兮兒，「兮兒，你餓不餓。」

沐兮兒點了點頭。因為他們一路走來，經過了好幾個村落。可是村子里既沒有人，也沒有牲畜，村中都是一片死寂。他們想要找一些食物的願望頻頻落空。

他們一直以樹上的果子充饑，能不餓嗎？

夏玦看沐兮兒還是情緒不高，又問，「你真的餓了？」

沐兮兒又點了點頭。

「你真的真的餓了？」

沐兮兒看了夏玦一眼。

「你真的真的真的餓了？」

沐兮兒這次氣壞了，「我說你煩不煩?」

夏玦嬉笑著，「我看你一路都沉浸在痛苦中，這樣下去對身體發育不好，也就是對我不好。」

他看到沐兮兒噴火的雙眼，趕緊改變話題,「我說兮兒呀，其實廣伯離開，我也很傷心，但是如果我們一直傷心下去，老人家在天之靈也會不安的。

我們還要活下去，還要快快樂樂的活下去，這樣才對得起老人以命相救呀！」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被剛才的一番話感動了。

沐兮兒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夏玦疑惑的問沐兮兒，「兮兒，你發覺了沒有，這些村子都沒有人，甚至連一隻老鼠都沒有。太奇怪了，那人和動物都到哪裡去了？」

沐兮兒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有點不正常。算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夏玦沐兮兒風餐露宿，這一天，他倆在路上的終於看到了人。

那是一位老人，面容清瘦，身穿長衫，身下一頭黑驢，正悠然從東方走來。

那驢看似走的很悠閑，但是速度卻是不慢，剛才兩人與老者相距甚遠，可是那驢子隨意的跨了幾步，竟然到了兩人身邊。

老人看到夏玦沐兮兒，從驢子上跳了下來。

「孩子，你們從北邊過來的？」老人問到。

兩人點了點頭。

老人看著兩人，掐指算了起來。

突然，老人臉上現出吃驚的顏色。

老人臉上露出了笑臉，「孩子呀，你們到哪裡去呀？」

夏玦一看他那笑容，他心了有點疑惑。

用他的概念，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想想自己也沒什麼讓人家惦記的東西，也就放開了。

「我說老頭，先別說那沒用的，我倆快餓死了。你帶的有填肚子的東西沒有，先救救急，行不行？」

老者一腦門黑線，這都什麼玩意兒，見面連個尊稱都沒有，剛想轉身就走，可是又想起了剛才的卦象，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子，以後見到老人要尊重，什麼老頭，那不好聽，也讓人看不起你。」老者諄諄教導。

「我說到底有吃的沒有？你說那東東能充饑呀？」

老頭看他那痞子氣，話都說不出來了。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從裡面向外掏吃的東西。

夏玦的眼睛都快直了，都什麼呀，有叫花雞，有烤豬腿，還有野兔，還有油煎餅，還有煮雞蛋，還有……

看著老人慢條斯理的接著往外面掏東西，夏玦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

「我說老頭，你販賣食物的吧，怎麼那麼多東西？」

老者看了他一眼，「你吃不吃，不吃我收回去了，」

老者也看出來了，跟這貨打交道，就得以暴制暴。

看著老者想把剛掏出來的一瓶酒再收回去，夏玦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奪住酒瓶，「拿來吧你，拉出的東西你還往回坐……」想想自己說的有些毛病，他住口不說，抓起一隻叫花雞，剛想往嘴裡送，又想了想，趕緊遞給沐兮兒，「兮兒，你先吃點東西吧。」

兮兒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接過叫花雞。

老者點了點頭，本質還不壞。

夏玦又抓起一隻烤豬腿，甩開腮幫子，就造上了。

他左一口肉，右一口酒，吃的那叫舒服。

「唔，老頭，好吃的再拿些，還沒吃飽。」夏玦嘴裡含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要東西。

老頭哭笑不得，整個一個吃貨。

他又繼續掏東西。一陣心痛，這是他在醉仙居專門讓大廚專門給他做得好吃的，好嘛，讓這傢伙一頓胡吃海喝，給消滅了大半。

夏玦打著嗝，又用力向下捋捋脖子，又拿起了一隻兔子，沐兮兒捂住了臉。太丟人了。跟幾個月沒吃過好東西似的。

夏玦真的幾個月沒吃過好東西。

酒足飯飽，夏玦滿意的看著老者，「大哥，謝謝了。」

老者一個踉蹌，扭回頭，咬牙切齒：「你叫我什麼？」

夏玦一看老者臉色不對，「大伯，謝謝了。」

老人徹底發飆，「小子，我做你爺爺也不過分，你就那麼喜歡降低別人的備份？」老者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夏玦一看要壞菜，趕緊堆起笑臉，「太爺爺，謝謝了。」

老者癱坐在地上，我有那麼老嗎？

……

「太，那個爺爺，你剛才拿的那個袋子，真好看，讓我看看好不好？」

「不好。」

知道了這貨是啥貨色，老者說啥不掏，說不定他拿住不還了咋辦？

沐兮兒接了一句，「這人品有問題的人，就是啥事情都不好辦，沒信譽嘛。」

老者拍手贊同。

夏玦看著沐兮兒，「我說你到底是哪一頭的？」

「我永遠跟真理站在一起。」

夏玦不再和沐兮兒鬥嘴，轉向老者。

「我叫夏玦，那是我未來的老婆，爺爺，你叫什麼？」他沒有理會沐兮兒的白眼。

「玄真。」

玄真知道，這貨獻殷勤，肯定有問題，於是冷冷回答。

「我說玄真爺爺，我們這樣趕路多慢呀，你牽著驢不騎，那不是浪費嗎？」夏玦涎著臉。

「你的意思是讓我騎上驢？只是我怕你倆跟不上。」

「爺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咱仨都騎上驢，不是快嗎？」

那驢朝著夏玦就是一蹄子，欺負我不會說話不是。

夏玦趕緊閃身，嚇出一身冷汗。「爺爺，你這驢脾氣也太壞了。」

你才驢呢，玄真直祈禱驢子能夠把夏玦的舌頭踢斷。

「這樣吧，你們兩個騎上去吧。」

「那你呢，你不騎，我們怎麼騎，畢竟你年齡大了，您應該優先嘛。尊老愛幼是我們的傳統美德。」

玄真看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尊老呀，我怎麼看不出來呀。」

不過夏玦是嘴上謙虛，心中早樂開了花，他趕緊把沐兮兒扶上了驢被。沐兮兒看著玄真，玄真點了點頭，她才上了驢背。

夏玦剛想爬上驢背，被沐兮兒一腳給踹了下去。

「你陪著爺爺在下面走。」

夏玦目瞪口呆，感情沒我什麼事？

玄真很解氣的笑著。

又開始上路。

驢子悠閑地走著。

玄真自在的跟著。

我們的夏玦跑的氣喘吁吁，可是還是落在最後面。

玄真看他真的跟不上了，停下來等著他。

夏玦終於跟了上來。

「我，我跑不動了。」夏玦上氣不接下氣。

沐兮兒：「要不我下去跑，你上來？」

夏玦想了想，「咱是爺們，哪能讓你下來跑。不過，我爬到驢屁股上，不挨你，稍微借點力，行不行？」

驢子又要尥蹶子，玄真拍了拍驢子。他真想看看夏玦怎樣爬到驢子屁股上。

於是，夏玦拉住驢尾巴，用力向前爬了爬，可是前面沒抓的地方。他只好抓住驢尾巴，沒有實現爬到驢屁股上的願望。

玄真笑吟吟的看著夏玦，「抓好了？」

夏玦點了點頭，這樣可輕鬆多了。

玄真到驢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驢又悠閑的前行。

夏玦知道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那死驢跑的太快了，他兩隻腳簡直就不能著地，像是在飛。

那死驢蹄子總是好巧不巧的在夏玦靠近時，輕輕的碰他一下。

夏玦慘叫，他媽的太疼了。那死驢純粹是報復，報復他三人同騎驢的建議。

可是夏玦不敢鬆手，他怕一鬆手會被摔得皮開肉綻。

就這樣，一道靚麗的風景出現：一個美女騎在驢背上，旁邊一個老者跟隨。驢尾巴上，飄著一個人，就是我們的夏玦。

前面終於出現了一座城池，驢子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夏玦一鬆手，爬到地上。

玄真一看夏玦，笑得直不起腰。

只見夏玦兩手流血，身上被驢子踢得青一塊紫一塊，臉都胖了一圈，那嘴也有向櫻桃小口轉變的趨勢。

「老頭驢，你等著。」

夏玦含糊不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