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章 目的為何

摟住我的身體明顯的一僵，我也感受到了墨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話，只是把我抱在懷中，起身便往床上走。

我心裡的怒意更甚，即便我此刻不能動彈，你也該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不是？如今這般沉默倒是作甚？

我幾欲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從他身上直摔而下，想著此刻即便是摔死了，我也不會說半句多話，起碼比被他抱在懷中，要輕鬆上許多。

「是，如今皇甫京城，已被我的二十萬大軍團團圍住，皇甫逸雖然有二十萬鐵騎，可是卻分散四處，亦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此刻京城之中，區區十萬御林軍，又豈是我的對手？」

說到此處，九非眼中，竟是露出一絲狂妄之色，與以往的淡漠神情，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到底是什麼，能讓那如出自仙界不染塵世紅塵的人，變得如如今這般似嗜血為生的狂魔？

想到我那日的頭暈，雖然我酒量確實不行，但也不至於區區兩杯下肚，便昏睡如此，若不是這裡面下了葯，我又怎會如此不堪？

一想到此，我不禁擔憂皇甫逸，他那夜亦是喝了不少，他如今如何？只是聽九非剛才的話，他應該是無甚大礙才是。

「所以你趁著太后壽宴，下藥讓眾大臣昏迷，可是卻小看了皇甫逸，還是讓他逃了，並且已經知曉了你的野心？」

我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句句卻說得在理，也早已經是胸有成竹，如今問，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那又如何？他們被困京城，斷糧斷水，別說他區區十萬御林軍不是我的對手，我此刻即便是不動一兵一卒，他們仍是得棄械投降。」

九非眼中迸發的神情，似妖魔似鬼怪，他到了此刻似完全變換成了另一個人。我的心隨著他的話，漸漸落入了谷底。

這些年他處心積慮，不但接近太后，更讓皇甫泉對他信任有加，且皇甫百姓無論老少，皆是對他尊敬愛護有加。

他一向深得人心，即便是兵馬不夠，他隨意在人前演上一出，又有誰人不會相信？

只是他如今即便不造反，也已經是深得眾人之心，位高權威，榮華富貴亦是不會缺少。但是為何他仍是不滿，莫不是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之職，還配不上他？他竟是高傲到了如此程度？

心裡疑惑、不解肆意增長，不禁脫口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要造反，莫非那皇位對於你竟是這般重要？我不相信，一向淡漠俗世的墨謹，會如此看重那個位置。」

是的，直到此刻我仍是兀自的認為，這一定是一場冗長而又繁雜的夢，夢裡墨謹換做了別人，且如此野心勃勃，只是我想要夢醒，它卻始終不醒來，仍如此周而復始的做著。

「我不是墨謹，我叫九非，是二十年前，被皇甫先皇一夜間滿門抄斬的九府所殘留的遺孤。墨謹只是我這些年的代號，如此而已。」

墨謹道出這些，我不禁一愣，身體也直直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夜間滿門抄斬，竟是皇甫逸的父皇所為，到底是犯了什麼罪要如此殘忍？

再次抬眸之際，發覺九非的身形又單瘦了不少，這些年，他竟是背著如此仇恨，還要表現得如此淡漠在這朝堂與仇人之子共商國事。

他祥裝的如此淡漠、冷然，其實心裡卻早已是翻江倒海，把皇甫泉與皇甫逸給千刀萬剮了不知多少遍吧。

只是即便我此刻同情他的遭遇，同時也覺得先皇有些慘絕人寰，但是此刻我並不打算原諒九非，也並不覺得他這樣做，便就是報了仇。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屠刀才是正道。

「我不管你是九非還是墨謹，我只知道你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犯下如此大的錯誤，你可知道，你起兵造反傷害的可是那些無辜的百姓？你讓他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甚至血流成河，你這樣做，比之先皇，哪個更慘無人道？我深知你本性本就不壞，還是收手吧，只要你收手，我定然會勸皇上放你一馬！」

我言辭灼灼，眼神堅定而沒有一絲躲閃，直直的望著九非。而九非望向我的眼中，亦是神色複雜，我知道他在搖擺了，他本就不是一個壞人，只是心頭的仇恨由來已久，又策劃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他又豈會不去抓住？

只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魔鬼，更不能讓他一錯再錯，而使得百姓血流成河，皇甫也因此一蹶不振。

「夠了，白素素，我早就知道留你便是一個禍根，早知你會如此動搖我哥的心，我當初就該一掌劈了你這禍害。你此刻不用在此假惺惺的說是為我哥好，我九家上下幾百號人的性命，以及我們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策劃，豈是你幾句話便能說的通的？你若再在此混淆視聽，休怪我不客氣。」

九離說到此處，眼中殺意迸現，大有把我殺之而後快的樣子。我懶得去理她，此刻我只想九非明白我的苦心，聽從我的勸告，放下那些仇恨，回頭是岸。

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亦低估了九非對於皇甫的仇恨，他終是低低嘆了一口氣。

「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此事已成定局，已無返回的可能。」

九非此話一出，我頓覺腦中金星直冒，可是我該怎麼辦，我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打敗九非，只怕我還未靠近他周身，便已經斃命。

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皇甫的百姓，看著皇甫逸就此被他所殺，看著皇甫的將士自相殘殺，血流成河。

只是我該怎麼辦，我又該如何幫？一個自身難保的泥菩薩，能幫到何人？

雙手往下一放，觸碰至腰間一個硬物，心下不禁瞭然，突然有了一絲希冀。我一仰頭，望向九離，她一雙美目，此刻正直直盯著我，好像在猜我此刻心裡所想。

我一改方才的姿態，收起那些擔憂，嘴角一揚，掛著一抹友好的微笑。

「我餓了，我想吃飯！」這七個字一出，對面的九離無不是一愣，半天未曾反應過來，想必我剛才又是吐血，又是與九非如此鬧騰，我該死恨死了他們，此刻為何又會突然要吃飯？

但瞬間后，她也扯出一抹瞭然的微笑，輕輕走至我身邊，如此道。

「你還真是變得夠快，如此一會時間便想通了。知曉我哥對你疼愛有加，若是他奪得皇甫的天下，做上了皇帝，以他對你的疼愛，一定會封你為後，到時候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自然是比如今一個區區的王妃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如此，也省了我們不少事情，我哥也能安心準備應戰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向她一直保持著一抹微笑，心下卻苦澀異常，我白素素雖然不是什麼英雄，但也絕不是你嘴中所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