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當日之變故

第一章 當日之變故

若無當日之變故,如今身在何處?

提到艾臻,後世議論紛紛,眾所周知,他是一位雄主。他自幼飽詩書,年少聞名於南國,況且是皇后的長子,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日後艾臻定是一位賢君。

然而上天似乎喜歡對自認為能力出眾的人出手,艾臻十歲那年,父皇去世,朝中局勢混亂,太傅李貞乘亂摸魚,擁立了庶長子艾聞即位,封艾臻為『秦王』,一時之間,大起大落,年少的艾臻很不服氣。

我,三歲能識字、五歲能作畫、六歲能寫詩,而你艾聞,雖然是我的長兄,但你無德無能、身份也沒我高貴,說你痴長我十歲也不過分,憑什麼你現在能在我頭上拉屎拉尿?

於是乎,艾臻就將自己的不服氣全都表現了出來。

首先,艾聞是個資質平平、好大喜功的人,這人有個愛好,就是每逢春天開宴會,來慶祝一下去年的功績。

於是在這年春天,艾聞邀請艾臻等宗室人員在御花園內開起了宴會。陽光明媚,吹風吹在身上暖洋洋的,酒過三巡,人自然有點飄飄然欲成仙的美感。

艾聞這個時候就對艾臻說:「天珉啊,朕之圖治方得這天下歸心,此情此景,爾不如作詩以賦。」

聽了這番話,十一歲的艾臻心裡超級不屑:艾聞你幾斤幾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憑什麼說太平天下是你「勵精圖治」出來的?

不過皇帝叫他作詩,他不可能不做,微微一笑遂吟道:「大風吹漠雄姿挺,春風鳴雀懶洋洋。壯士扔耕撿戈去,金碧牆裡燕舞齊。」

意思就是擺明了告訴你,打仗了,種莊稼的都投軍去了,你還在皇宮裡喝著酒看跳舞,還說這天下太平都是你的功勞,真是不知廉恥。

艾聞再傻,這話總聽得出來是在針對自己,馬上就嗆著了,氣得不行,再加上自己童年被鄙視,天天有人在耳邊說自己不如他弟弟,這一下,新賬舊賬就全記上了,當即就揮袖而走,宴席也就不歡而散。

艾臻見艾聞被氣著了,很是開心,但是他的師傅何思賢就勸他不要逞一時之能,畢竟自己現在無權無勢。艾臻嘴上答應,聽著也就聽著了。

話說太傅李貞這個人,他拚命擁立艾聞的最主要原因——艾聞是他女婿。

某一天,艾臻的胞弟艾瞻過生日,艾聞覺得自己是兄長,應該作出榜樣給群臣看看,於是乎自己下旨張羅了艾瞻的生日——開個宴會。

艾臻近年的種種表現,已經不用再贅述,李貞覺得有必要給這個小毛孩提個醒,決定先殺雞儆個猴。

席間,李貞舉杯走到艾瞻面前,給他敬酒,抿了一口,奸詐的老爺子笑道:「齊王殿下(艾瞻封號)能有今日,全為陛下之福,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此言一出,艾瞻立馬就傻了,心中肯定在想這是我哥做的你對我說幹什麼啊,艾瞻就傻傻的看著李貞,不知所措。

艾聞在上面看著,心裡不禁偷笑。

「我等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那你們呢?」旁邊的艾臻看不去了,遂幫弟弟解圍道,「那你們這些食皇祿害皇嗣的人,不是死在福中不知道么?」

「你!」艾聞當場就摔杯子了,暴跳起來指著艾臻的鼻子,氣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李貞沒說什麼,只見得他握著酒杯的手晃晃發抖。

氣氛尷尬得突破天際,何師傅見大事不妙,趕緊上來勸,大家消消氣,不要急,都是一家人,艾臻還小,別傷了和氣云云。

雖然場面是控制住了,皇帝也坐下了,但是艾聞肯定不會輕易作罷,他回宮之後想了想自己登基的這幾年來,每次看到艾臻,看一次氣一次,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氣。

「太傅,朕欲除掉艾臻,可有良策?」某一夜晚,喪心病狂的艾聞如是問自己的老丈人。

李貞雖然算是個飽學之士,但是為人貪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遙想自己年逾古稀,卻被一個黃口小兒弄得說不出話,也實在可惡,遂捋了捋鬍鬚,奸詐道:「皇上為長兄,若除幼弟,天下定會猜忌陛下,不如將其驅逐,一勞永逸。」

艾聞現在恨不得將艾臻粉身碎骨,但是一想也對,反正只要讓艾臻不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就行了,於是欣然同意。

三日後的一天清晨,艾臻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一群侍衛闖入王府,被吵醒的艾臻不耐煩地跪下接旨,越聽眼睛睜得越大。

聖旨上宣布了幾條被放大的罪狀:衝撞皇上、妄猜聖意,以及一條莫須有罪狀:身為先帝嫡子、意圖勾結奸臣篡位等等。聖旨的最後,艾聞再美化一下自己:「朕身為爾長兄,與父親無異,不忍將爾殺害,但罪已至此,又不可不罰,遂削出宗籍,貶為平民,驅逐出境,永世不得入南。」

艾臻聽完,一個大寫的震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走,臣不得不走。

整一天,秦王府內鬼哭狼嚎,所有僕人收拾行李該回老家的回老家,想想自己的小主子這麼聰明伶俐也不打罵下人,說驅逐就驅逐了,怎一個難過了得。

何思賢是父皇給艾臻欽點的老師,從艾臻三歲起就跟著他,雖然艾臻沒有聽何思賢叫他低調做人的話,但是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此何思賢還是很傷心的。

看著十二歲的艾臻打包著十歲的艾瞻都要走了,何思賢覺得自己有愧於先皇,於是毅然決然地要與這二人同去,艾臻見狀,愧疚萬分。

當時天下分為五地,以方向命名,比如艾臻這塊地方就叫『南境』,那麼南境呆不下去了,要去哪裡呢?

何思賢和艾臻一合算,不如乘船北上,去中境。

夕陽西下,一行人帶著行李登上了一條規模與其身份極不相符的船隻,與南境漸行漸遠。

落日餘暉,不再美好,海鷗悲鳴,蒼白無力,何思賢更是老淚縱橫留下了『生死不能、理想不能,肝腸寸寸斷』的感嘆。

艾臻不願意再回首,稚嫩的聲音空空吟道:「放眼故土去,三里一斷腸。白衣渡南洋,不再回故鄉。」

…………

帶著皇嫡的身份出世,卻以這樣的身份離開故鄉,箇中滋味,孰是孰非,相信只有參與其中的人,才能品出一番滋味吧。

然而,正當人們感嘆艾臻的遭遇之時,新的時機悄然到來,開始了畫風突變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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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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