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之荒
蠻荒之上,群雲遮天,並無太陽,卻悶熱無常,此荒乃眾山之勢,故別名山之荒。
由於山的存在,雖有光卻少許見日,山之荒的黑暗成為了一種特色。群山頂峰終年雲霧繚繞,能常看到太陽,那真是有病了。
「嗚嗚嗚…」在山之腳傳來人們的歡呼聲。
山腳之處有一小鎮,燈火通明,在黑暗的山之荒之中,無疑很顯眼。
鎮上的人們正舉行一年一度的狂歡節。
大群大群的人們,在鎮長府上趕來。
鎮長是一個中年人,其姓名趙宇,他的臉一直都是小鎮人們的美談。正好可以有個試驗。
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緩步於街,見有大批人向一方向走,側聽,似是要去鎮長家,不由駐足,看向不遠處有兒童玩耍。「小娃娃,你們鎮長是?」回復最優先的肯定是「喔!大臉鎮長啊,他叫大臉,咦!姓趙吧?趙大臉?」稚童撓撓頭,表示想不起來。
看著童言無忌,天真無邪的兒童,白衣少年不由一笑。摸摸他的頭。「真可愛。」
告別小童,古修拓搖搖頭,「算了
不湊這熱鬧,老頭子們多半要來找我,背井離鄉十年,有點緬懷。」語停,人也消失不見。
趙府燈紅酒綠,熱鬧非凡,其中有一人站在人群之中,卻十分醒目,他體型稍胖,個子挺高,臉很大,可以說是大臉無雙,鼻樑上有道傷疤。無疑是人們口中的大臉。
大臉姑且這般叫,大臉招呼一些家丁,「你們快把桌子擺好,再把我夫人養的金毛犬拉到廚房溜溜。」不知為啥,趙宇不停流著口水,腦子裡浮現一隻煮熟的肉狗。碎語「味道一定是絕佳的。」大臉邊擦口水邊說,只見他越擦越多,家丁看的有點發傻。
「一定要拖住夫人才行。」趙宇肥肉一跑一抖的,真想來上一腳。
趙府彩燈流溢,條條紅色彩帶交織在上空,相對天空,一層雲霧遮掩,看不見繁星,有些壓抑。此夜是個不眠之夜,桌有百餘桌,人們相互敬酒,大魚大肉不絕。
此時這裡的世界是美好的,空氣中洋溢著快活的空氣,男女老少皆笑臉相談。
在另一桌一個臉龐山大,體型肥碩,一雙肉手不節制的狂向桌子一道,不知是何肉的盤子,一張肥嘴沾滿油脂,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死胖子節制一點。」趙宇夫人芙蓉扯著他的耳朵。
可奈何不了大臉,他仍然是雷打不動,猛地狂吃。
此時在趙府門口,一個虎背熊腰的背影出現門前,向四周眺望,她臉呈嬰兒肥,眼睛很小,臉上更是積了一層厚厚的粉底,著實有點嚇人,最為醒目的是那紅得很不協調嘴唇,紅唇很厚,不由自主的想起香腸嘴。她便是趙家千金趙無艷。
早聽其父,感知城裡來了一少年,氣息十分熟悉,於當年小古都有莫名氣韻,只是更加強烈。做為古修拓青梅竹馬,自是十分期望見到他。
趙無艷十分相信他的父親,因為趙宇絕對是不露山,不露水的高手,他於四百年前來到此城,兩百年前成了城主,之後此城無人問津。在趙千金眼裡這絕對是趙宇實力的原故。
清風一揚,夜裡十分寧靜,趙府的人早以醉死,趙宇鏡之力輕輕點弄,憑空出現墊子被褥,來了個大被同眠,有醉意未消的人,伸手空中比劃,更有醉里糊塗者,錯以為身旁乃是自家媳婦,張口就親。
趙宇搖頭,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
於此同時,他清晰的感知有六道隱晦的氣息降臨此城。
「喔!六老眾。這帝之後代被擄,凱帝一系給你們的壓力太大,接管看管一職,風險太大,你們還是性子不該,做事慣於有始有終。」趙宇自語,神色平淡如水。
與此同時,城下空中六道強大的鏡之力光束憑空落地,是六位老頭子,他們形象各異。
「趙宇這傢伙,真是臭名昭著,四百年入主此地,無人踏入這裡。」
「可不咋地,他還娶了個不曾修行的凡人,普通人歲月一晃而過,越來越搞不懂這小輩。」
六個老頭相互交流。
趙府的大臉,雖然不願去相見,不過他鏡魂識還是刻意籠罩這小鎮,一聽老頭第一句話,氣的笨重的身子在地上翻來覆去,聽到后話便眉頭一凝,不由自主的嘆一口氣,神色有點憂傷。
「芙蓉終會離我而去,娶她本身對我來說可能是人生的一個錯誤。」
在門口等睡的趙無艷,剛醒,恰巧聽見,肥胖的臉,寫滿吃驚,「像父親這麼丑的,還嫌棄母親,沒搞笑吧,害我跟他一脈相承,長的隨父,好不甘。」
「無艷呀,誰那麼丑,招到你了,為父這張大臉,不是很俊嘛,更有一身堅實的體魄。」趙宇捧著他巨無霸的臉,滿臉沾沾自喜,再是拍拍大肚子,一連抖三抖。
趙無艷竟是一時無言以對。
夜色以深,空氣有些冰冷,而在山腳有一處瀑布,水聲潺潺,四邊綠草如茵,魚兒頻頻跳出水面,水蛙時不時的叫上幾聲。
瀑布高百餘丈,水流直下,濺起水花,在其中流,有一岩石,上有一十七八歲的少年盤膝而坐,他一身白衣,十分整齊,給人一種乾淨利落感覺,他眉目有神,長相清秀陽光,看著讓人很舒服。只見他雙眼緊閉,唇齒微動。風揚起他如墨的長發,使此人充滿出塵的感覺。
白衣少年古修拓雙眸豁然開閘,射出兩道驚人的光束。「老頭子們終於來了。」
緊接著瀑布前的空地,泛起各色的鏡之力,六位老者出現。
由於有六人,還是長期有戲份的,特此介紹一下。
老大萬浪,一個愛說以前威名,並且十分自誇的老頭,十分喜歡穿灰色麻衣,至於為什麼喜歡他不曾說過。此時他懸地三尺,雙手負於背後,裝出一副世道高人的樣子。
老二清揚,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傢伙,很愛倚老賣老,跟古修拓就是歡喜冤家,常常互斗。此時正在扣鼻屎,一副很認真的神態。眼睛左瞄右瞄。
老三歐陽納川,是個很容易陷入深沉憂鬱的老頭,總之很容易受傷。這時的他正為剛踩死一隻小蟲,感到神傷。
老四牛歌,聽名字,多數人習慣性認為是個體型健碩的男子,不!老頭,其實他很瘦,這老頭呢!是個過分追求風格獨特,並無法打擊到他的風格,才是所有人鬱悶的地方。此刻,他身穿貂皮大衣,儘管天氣很熱,下穿小褲頭,腳穿草鞋,重點他還要穿襪子,更過分的是還是綠色小白兔的長襪。
老五雲虛,好勝心極強,對排老五一直不滿,時刻想策反,重排地位。他皮膚十分黑,並且還很矮,站在黑暗之處,壓根沒了存在感。
老六張華,都排名老6了,地位不用想,是眾人擠壓的最佳人選,排名有個一成不變的規矩,老大欺負老二,老二吃鱉,氣怒斥老三;老三吃悶棍,冷聲諷老四;老四定撒氣,挑事罵老五;老五自認只能欺負老六,老六欲哭無淚。不過這老頭性格卻沒變質,不過還是很糟糕,他是個很欠扁,賣弄自大,愛編謊言。所以五位老哥,尊稱他二狗,當然不是好名稱了。雖然老二清揚多少有點小懷疑,是不是同時也在罵自己,他一直納悶為什麼不叫六狗。
答案只有一個,六狗一詞,你確定不會聯想在之上還有五隻。二狗本身叫起來順,還不讓外道人想太多。
古修拓瞬息一閃,一手摘須,摘的便是老二清揚,「你個老傢伙,一見到我就扣鼻屎,搞的我也想扣,都是你從小教的壞毛病。」
「呦,你這小子長本事了,連你二清伯都敢欺負。」清揚吃疼,吹鼻子瞪眼。
「你說說,你剛一來就把我的七魄石、含腥草、紫解竹、仙月靈全部收個精光,別以為化分鏡我看不出來,看你先前那眼神窮酸樣,扣鼻屎的農村樣,誰看不出來你個貪貨。」果然是古修拓的冤家,一下讓古修拓之前的沉穩感瞬間沒了。
「咳咳…我就想補補,最近缺少陽剛,老人家補一補,不行嗎?」老二清揚臉不紅,心不跳。
「補陽?」其他人異口同聲。
「一大把年紀了,就你這熊樣補什麼陽,老傢伙。」牛歌一連三瞪眼。又小聲的念道,「我補還差不多,我是又有時尚,又有魅力,這是花叢不翻車的立根之本。」
古修拓看了看老四牛歌幾眼,牛歌稍稍臉紅,又挺直腰桿,大氣一出。古修拓表示無語。
「二清老頭就是無恥,你說說我的葯哪個補陽,年輕時要是沒風流過,晚輩我也不阻攔你,就補陽的拿走。」古修拓挖苦道。
接連又幾道目光落到老二身上,有不恥的,有鄙視的,還有嘲諷的。
「我不就是貪嘛。」老二清揚訕訕的拿了出來,手還在顫抖,眼神里充滿了不舍與不甘。典型一貪貨。
古修拓一手就搶了過來,眼睛里閃爍莫名的光彩,「哇擦擦,這黑心清老頭鼻子就是狗鼻子,我在這半天都沒發現,你一來什麼都找出來了。小爺稍施小計,哈哈哈…」
看著古修拓一臉要笑,又壓住不去笑。
眾人「……」
老二清揚恍然大悟,這些天材地寶都是散落四周。頓時咬牙切齒。「你個小子,陰老夫。」一手夾住古修拓的脖子,一頓狂打。古修拓也去抱他的頭。
不知為何,又多了十雙拳頭就是一陣狂揍,古修拓頭上建築物四起。
「誰,是誰?就二清老頭手速一分鐘三百七十下,我的頭被打了一千七百七十二下。你們全出手了,是不是?」古修拓頓時掏出算盤,開始精算。
「三川老頭手速一分二百六,四歌老頭手速二百八,五虛老頭手短,速度沒幾下,六十…」
老五雲虛頓時不幹了,「我怎麼手速慢了,手臂輪起來也不是蓋的。」
「喔!你打了。」古修拓手中一搖,一把巨棒就出現手中。
老四雲虛拔腿就要跑。
「不不不,跑不了,我在這布置了移神鏡陣,鏡之力用不了,對了,你們沒什麼鏡之力。」古修拓像是個小魔王,惡狠狠道。
其他五人一聽,都小步移動,這明顯就是事先準備的見面禮。
古修拓打了五虛這小黑人老頭一陣子,漠然轉身,邪性一笑。
「哇卡卡,老頭子我可是你最愛的二伯呀,長輩呀,一起搶資源的死黨呀…」老二清揚越說越想哭,那小子壓根眼神就是要打一頓的架子。
一聲聲豬嚎,響徹雲霄「不帶這麼玩的。」老二清揚大喊一聲,斷氣昏死。
老三老四跟個熊抱樹一樣,一個當樹,一個當熊,畫面很不唯美。
古修拓緩步踏水而來,倆個便很沒節操的亂叫:
「牙馬蝶。」
「老三打了二百三十下,我才一百下。」老三歐陽納川一聽老四牛歌說,很想扁他的衝動,同時很受傷,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老四竟然出賣我。」
「一百。」古修拓頓時被逗笑了。
「額,是我記性差,一百二。」老四牛歌心虛的說。
「一百二。」古修拓假裝嚴肅,心想「難得怎麼可愛,放你一馬。」
「我不是故意要打四百二的,我只是聽見二哥大喊一聲打,一時難忍你小時候的搗蛋勁,就情不自禁。」老三納川愣眼,同情的看向吐真言的老四。久久不語。
「原來是你,我還為是誰手速那麼快,我這頭腫的都比金塔還高,不能忍。」古修拓摸著金塔頭哭喊。
「真是情不自禁,情不…」
「啊!」繼清揚豬嚎二代叫。
「還是大浪老頭最好,你不會打我,我從小那麼乖,一代三好後輩,打理家務樣樣好。」很明顯古修拓又下套了。」
「沒打你,二狗撇撇嘴,「我記得大哥可是帶著金甲打你。」
後面神來一拳,說的不說都明白,老六張華豬臉頓時形成了。
老大萬浪又是哈哈大笑,拍著老六張華的肩頭,「老六真幽默呀。」
古修拓微笑。
不會時,豬嚎三代問世。
打完過後,所有被出賣的開始對罵,不知不覺,對象又變成了古修拓。相處六年的小時候。
六人吐槽,眾說紛紜。
「你剛出生的時候,不喝奶,就喝完我的千山甘露,千山甘露呀,什麼叫敗家,這就叫。老二清揚豬臉高抬,鼻音哼哼,像極了豬。
「四歲哪年剛抓回來的七彩仙雀,你乘我不在,下野味了。」
「五歲的夏天,六歲的冬天,你很奇怪非要我抱,我真是很有孩子緣…大嘴巴清揚一連說了十來件。還很陶醉的樣子。
老四忍不了「二哥,小拓有那麼不堪嘛?」
古修拓感激的看了一眼,之前古修拓聽到六歲時想起自己之後的遭遇,不由失神。
誰料到…
「小拓壓壓的,就是那麼不堪,從小就欺負我老實,否定我的風格,說我老土,我用秘法回復年輕見相好之後還,被小拓身稱為是父親,破壞我姻緣。」老四牛歌,痛哭流涕,在地上一滾三翻。
所有人都說激動了,古修拓有點尷尬,自語「我小時候,自我感覺良好,造謠。」
老六張華大馬哈哈,「我當小拓課任老師,才最痛苦,整日受氣,教授知識他沒一學就通就算了,還給我搗亂。」
「你還好意思說,整日,神神叨叨,大講什麼妖詞,跟妖法一樣。」老大萬浪第一發起進攻。
老三歐陽納川也氣不過,「那些天小拓都瘦了一圈,都少了精氣神,我寧可被他生龍活虎整的面目全非,也不想看小拓受苦。」
「你不要臉,承受不了老六的重壓,就在孩子面前找成就感。」老五雲虛也罵到。
老二清揚最直接,拉起袖子就打,之後全打起來。
古修拓在一旁看著,覺得心很暖,十年了,終於重新感受這份溫暖。
然而他發現一個事實,老二清揚開打后,老四牛歌跳進去,輪的最狠,也是最瘋,這哪裡是牛頭,是猴子吧。
古修拓白衣袖子,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白色布帶輕飄,似要乘風而去。「世界在變化,卻不是人們想的變化方向,而人的變化,人卻能左右,不!一切都無法左右,人更是如此,因為善變,因為不得不變,更因為世界百變。」古修拓很快就否定了人的改變能左右,更得出一個聽起來相對繞口的解釋,涼爽的深夜清風,帶走了他的思緒。
在混戰的老頭子們沒注意古修拓以悄然離去。
世界一直不曾被人該變,不如說是推動,但意思差很多。
人要改變不是什麼難事,不想改變,這絕對是難事,世物造人,世界的規矩,說到底是人造的,但那終是世界,人定義的世界。
那麼我提問世界的本身又是什麼?
答案就是沒有答案。
他是無聲的幕後手,文明的見證者,那麼就該討論是怎麼個文明,修鏡的文明又是什麼色彩?
六老眾趙宇出現在第二章不是沒有原因的,我需要先把他們放出水面。至於這是歡快章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