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比現實更恐怖

想象比現實更恐怖

()太陽出來了,事情解決了,警察們離開了,然而旅程還在繼續,只不過換了真正的導遊——在這個過程中,再沒人察覺旅客人員的變動。

「對不起。」蘭婀輕聲說道。

「我也一樣。」哈利不好意思地笑笑,指指她肩頭晶亮一片的痕迹。「我不該在你身上蹭鼻涕。」他解釋道。

蘭婀忍不住露出半個笑,「我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她說著,掏出了紙巾。細心地為他擦著臉,卻又落了淚。

不管如何道歉,不管他是否原諒,在母子的關係中,這三十年於他來說,也已經是缺憾,於她,也終是歉疚。

「媽媽,可不可以……再抱抱我?」哈利小心而又熱切地觀察著她的眼神。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她踮起腳來吻吻他的額頭,「只要你願意,想抱多久都可以。」

「因為你的眼神讓我……怕你想跳下海去,而不是留在我身邊。」他在她的肩上悶聲說道。她全身僵住了一瞬。當然,更怕某個小氣的爹事後算賬,哈利在心裡暗暗補充道,明明是自己的媽沒錯,也是老爸的老婆沒錯,卻比自己還要小七歲,真是沒天理。

他想起什麼來,再次從懷裡取出那根舊魔杖。遞到她面前。

「再試試?」

見到大變了模樣的魔杖,她並沒顯出比對哈利更多的關注。看看哈利殷切的目光,還是伸手,慢慢握住了它,熟悉如左右手的感覺,可指尖又分明感受到一絲彆扭的隔閡,如相斥的磁極。淡白色的魔杖,在清晨的天光下發出朦朧的啞光,顯得柔和又秀氣,雖然比原來短了一點,倒因為細了些顯得更加修長。

什麼都沒發生。她嘆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那隻金紅色的鳳凰,和它帶來的溫暖與歡欣。回憶中不期然地撞進了一根漆黑髮亮的魔杖,十二寸半,白樺木,海蛇……不,不能想。

「它怎麼變成這樣了?」她努力讓自己對此更感興趣一點。對著大海,擺弄著手中的魔杖。

哈利聳聳肩:「我還以為你不會問。」

「被厲火燒的時候,大概是引燃了其中的鳳凰尾羽,讓它從內而外地燃燒起來,而正好在那個時候,福克斯也開始在火中涅槃,中和了厲火,讓那場火自然熄滅。盧修斯找到這根魔杖的時候,它整根都變成了一種……死灰色。再加上中間那道裂縫,給人感覺隨時都會碎成粉末。但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哈利習慣性地撓了撓後腦勺,對她笑了笑,「這魔杖記得你的魔法,而且我想,在你最後一次使用魔咒的時候,它也……吸收了你的一些魔力。這也許就能說明,我為什麼這麼擅長繳械咒。」

「你……用了這根魔杖?」

「從夠得到它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用它施魔法。他……總是把它鎖在書房的抽屜里。而我,總有辦法拿到。」哈利做了個鬼臉:「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我,就是因為它。」

「可既然你將它改成了冬青木魔杖,那為什麼……又留下了老魔杖?」她面無異色地轉移著話題。

「哦,當時我在鄧布利多畫像的指導下,準備用老魔杖修復冬青木鳳凰魔杖,可它中間突然冒出了綠色的光——就像閃回咒,閃出了阿瓦達索命的光,然後我發現,鳳凰尾羽變得完整了,可兩根魔杖,老魔杖和冬青木,同時從中間裂開了。沒辦法,我去找了奧利凡德。你知道,他將魔杖看做了情感豐富的生物……據他的描述,老魔杖中的夜騏尾羽,似乎對我產生了某種忠誠,為了表示這種忠誠,它打算為自己換一位『守護者』,也就是冬青木。而與此同時,鳳凰尾羽也覺得,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已經不需要它與冬青木一起守護了。」

「呵,這真是一鈔好聚好散』的離別。」她苦笑道。

「可不是,很有斯萊特林風範。」哈利忍笑道:「奧利凡德自豪得像是得到了打造諾亞方舟、拯救世界的任務,他接長了那截冬青木,給它加了一截杖柄。接骨木完成了它最後一次被打敗的命運,回到了鄧布利多的墳墓。我找出了那截槐木,在奧利凡德的幫助下,用新的老魔杖對它和鳳凰尾羽施了嵌合咒……它突然化成了灰燼,嚇得我幾乎尖叫起來,然後才知道,化成灰的只是它的外殼,露出來的部分,就是現在的樣子。」

哈利的目光,隨著她的指尖,若有所思地描畫著魔杖上淺淺的紋路,「奧利凡德同意刪掉自己關於老魔杖的記憶,但他堅持要記得你的槐木魔杖,它經過了龍火的毀滅,厲火的煅燒,和鳳凰涅槃火焰的重造,已經沒法給它定性,也許可以叫……鳳槐(還)木?」說到這裡,哈利用中文說出了這個詞,「我想,是時候將它還給你了,媽媽。」

「還給我?」蘭婀撇了撇嘴角,「可是我已經是個……麻瓜了。」

「哦,你怎麼會是麻瓜!」哈利第一時間高聲反駁道,「難道你的父……我是說,你父親沒有跟你說過,你有巫師的血統么?」

「呃,你認為我父親會知道這些?」她狐疑地看看哈利。

「不,我猜的,他也許應該知道。」哈利很快地說道,「你昏倒的時候……我發現你喝過禁魔水,或是什麼類似的藥劑。你當時的年齡太小,而那藥水又很強力,所以你才會忘記過去的事。好在,那藥水似乎變質了……這也是為什麼,你會突然恢復了記憶。」他開心地笑笑:「這也說明,你的確是有魔力的,不是么?不然那藥性也不可能被化解。」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哈利捏了捏她的肩,神秘地說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給你一個驚喜。」

她的笑容在哈利走進船艙的時候垮下來。轉過頭,失神地望著海面,空無一物。世界在她眼中變成了蒼白一片。酸蝕的感覺襲上心來,讓她呼吸困難。張開口來,那個名字卻在唇齒間擱淺,再也叫不出。迎面的海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入耳的聲音,彷彿誰的低語。

她情願自己還沒有醒來。她情願這只是一個夢,一切都沒有真的發生過。在知道自己並非做夢,證實曾經的一切都是真的的同時,那個人卻已經,早就不在了……

她是麻瓜還是巫師,她的魔力是否恢復,都沒有意義了。

沒有你的世界,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雙手無力地垂向海面,東邊的太陽,照得那枚戒指微微地閃爍,手指不堪重負般鬆開,她面無表情,看著白色的魔杖墜向海面。

魔杖落到海面之前,她聽到倒抽冷氣的聲音。嗖地一聲,空中劃過一道大大的白色弧線,魔杖猝不及防地落到哈利手中。他臉色蒼白,大步向這裡走來。

「你!」他急躁地看著她,不知說什麼才好。她當然比他更知道丟掉魔杖對巫師來說意味著什麼!——當然,這也是她這麼做的原因,不是么?哈利最終沉重地嘆了口氣,帶著點無奈的慍怒。

「好,我認為長久以來,小天狼星和盧修斯他們對我描述的你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還以為他們是逗我玩的呢。」他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拉起她的手,坐到離船舷遠一點的長椅上,將魔杖揣回了懷裡:「我還是晚一點再將它給你——它至少算是救了我好幾次。」

看看垂頭不語的某人,他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魔葯,它是一種鮮亮的粉紅色。

「你醒來之前熬好的,現在剛好晾涼。」哈利說道,「儘管它的顏色不討你喜歡……但是很對症。我想,有了這個,你的魔力很快就會恢復的。」

她歪了歪嘴角,順從地拿過瓶子,打開軟木塞,卻停在了口邊。

「哈利,你現在的魔藥水平,已經能夠調節魔葯的味道了?」她不確定地問道。

「哦,雖然還比不上……咳,但是就算湊合。」哈利怕她拒絕喝掉它,趕忙寬慰地說道,「總不會真的像喝掉一隻『烏姆里奇』。」

「那就好。」她將魔葯一飲而盡。看著最後一點粉紅色消失在她的口邊,哈利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怎麼,你比我還討厭粉紅色?」她好笑地說道,將瓶子塞好放在口袋裡。

「顯而易見。」哈利坐在她身邊,給她看自己左手手背的傷痕——「我不可以說謊」。

她的眼中閃過陰狠的殺意。臉上綳得像結了冰,緊緊地咬著牙說道:「如果讓我碰到她……」

「哦,這似乎不大可能了。不過別擔心,老媽。」哈利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躺下,枕著她的腿,嘿嘿一笑:「十年前那老蟾蜍就被判在阿茲卡班終身監禁了——因為惡意殘害麻瓜血統的巫師,這是我加入威森加摩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儘管阿茲卡班如今已經沒有了攝魂怪讓我對此有那麼一點點遺憾……」

「幹得好。」她欣慰地笑道,抬手梳理著他不再亂翹的頭髮,「給我講講那些事,怎麼樣?」

……

這個角落被施了麻瓜忽視咒,哈利為她說著這些年發生的事,包括那本書上不曾記載的事。她的手,比納西莎的還要溫柔,撫過他的發跡鬢角,讓哈利舒服得想像貓一樣哼哼幾聲。

如果她一直沒有離開的話……我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哈利這樣想著,閉上了眼睛,眼眶酸澀發燙。

「……他的報復心可真重。」她忽然輕輕地說道。

哈利猛地睜眼,轉了轉眼珠:「呃,怎麼說?」

蘭婀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黯淡:「我想,我正經受著的,是他在我離開之後受到的折磨……毫無生趣,卻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活著……」

「我想,你們都不是故意這樣的,不是么?」哈利鬆了口氣,再次閉上眼睛,在心裡對某人大翻白眼。

「算了,不說這個。」蘭婀無聲地笑笑,「你離開學校之後,都去做什麼了——就是重上七年級之後?」

「哦,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那最後一年。」哈利嘆著氣笑道,「不然的話,我早就被標榜成了魔法界的新任梅林,失去一切繼續學習的機會,直到被人指責為虛有其表、盛名難副而一敗塗地。所以了解了這些之後,我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從零開始,在那一年裡就開始進行傲羅培訓,這太有好處了,因為畢業之後,我只接受了半年的培訓就不得不當上了傲羅。」哈利皺起眉頭回憶著說道,「你知道的,黑巫師可不僅僅指的是伏地魔一個。他死掉之後,之前那些忌憚於他的力量的、隱藏在他手下逃脫掉的、和外來的想要爭奪新一代黑魔王的,這三種人形成了魔法界最大的威脅。99年那會兒,魔法界混亂了好幾年。」

「我覺得,照你的能力,如果正常發展的話,現在你已經是魔法部長了。」她語帶調侃地說道。

「唔,大部分人的確是這麼想的。不過,」哈利悠閑地笑笑:「我可看不出魔法部長除了吃苦受累還能得到什麼好處——我追求的從來都不是這個。我在升職為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之前辭職了——現在這個職位是赫敏的——我覺得她離成為魔法部長只有一步之遙,所以每當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她總是對我抱怨連連。但是我覺得,進入普德米爾聯隊,跟羅恩一起拯救了查得理火炮隊讓我更有成就感。」

哈利想起什麼來,對她得意地挑挑眉,揮了揮魔杖,一個金色飛賊落在她的手中:「想想看,我擊敗了維克多•克魯姆,這是我從他眼前奪到的。羅恩對那次完勝的整個過程刻骨銘心,以至於這成了他家小孩們的固定睡前故事——它能把他們煩得睡著了。」

「哦!你老爸一定恨死你了!」她忍俊不禁地說道,「要知道,在你出生之前,他就對你不可思議的『運動天分』深惡痛絕。並且發誓不讓你碰到一根掃帚苗!」

「這我不懷疑,不過……」哈利有些狐疑地看看她,小心地說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動。」

「你以為呢?」她嗔怪地伸出食指刮刮他的鼻子,「你在我肚子里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揣著一隻遊走球。當他……他想要吻我,你卻高興得翻了個跟頭的時候,他別提有多恨你了。」甜蜜而沉甸甸的回憶,讓她蒼白的臉頰浮上一抹紅暈,低頭無聲地笑了起來。哈利再一次覺得,她是這麼美。

「然後,你就一直在打球?」她的聲音喚回了哈利的注意力。

「哦,不,其實我只是挂名隊員,魁地奇隊也是偶爾比賽和參加訓練。」哈利如實說道。

「那你的其他時間……」

「當然是一直在找你,從03年離開魔法部之後。」哈利帶著點怨氣說道:「找到你可一點都不容易,哪怕我在廬•張手下當傲羅的時候就跟他學了一點中文……」

「哦,哈利……」她感動地嘆道,低下頭響亮地吻了吻他的臉。

【大言不慚,說得像真的一樣。】遠遠地傳來一個冷冷嘲笑的思維,給哈利降了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拋下工作似乎是為了結婚。】

【哦哈,嫌我搶了你的功勞?誰讓你不自己跟她說。】哈利在心裡哼著歌說道,紅著臉摸摸她吻過的地方,嘿嘿一笑:「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同時在心裡補充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親愛的父親大人,您已經故去了,所以,請淡定一點……】

斯內普在思想上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爹地!」隨著蹬蹬的腳步,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隨即是一聲煞有介事的質問:「你是誰?這個漂亮的阿姨!為什麼抱著我的爹地!還笑!」

他們已經不得不笑了。

兩個三四歲的小屁孩站在他們面前,黑髮綠眼的那個用沾著口水的小胖手指著他們,旁邊淡金色頭髮的小孩眯著藍灰色的眼睛,滿臉不信任地看著她——像極了某隻鉑金孔雀。

鉑金?……!

她一時反應不能,腦子裡迴響著腐女死黨的尖嚎「HD是王道啊有木有……」

不會!

哈利一骨碌坐起身,立馬恢復了慈父面孔:「來,小七。」

小七……?她不能控制地眨眼,看著他抱起那黑髮小男孩。

「叫奶奶。」哈利一本正經地說道,眼睛里閃著促狹的光。

「噗……」

小奶娃將手指從口中拿出來,再次指著蘭婀。

「爹地騙人!奶奶比爹地小好多!」

「咳咳……叫阿姨就好,不不,叫莉莉,呃,叫……隨便你怎麼叫好了。」楚蘭婀嘴角抽搐著,結結巴巴地說不清了。不過她還是從哈利手中接過這個「小七」,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仔細地互相研究著。胖乎乎的小臉,那無憂無慮的眼睛像哈利一樣綠得晶瑩透亮,她的這個……孫子,真是相當的可愛。

哈利抱起那瓷娃娃一樣精緻的鉑金色小孩:「斯科皮,你們怎麼來了,你爸爸呢?」

哦,梅林的鉑金色比基尼。她差點失手把懷裡的小孩掉到地上。

「盧修斯爺爺只讓我們兩個來找爹地。」黑髮小孩說道。

「因為祖父大人認為我們兩個最能代表馬爾福與斯內普家的優秀品質。」鉑金色的小盧修斯挺了挺胸脯,他抬著小下巴對蘭婀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您是否是一位麻……」

「斯科皮,放肆。」一個拖長的聲音從哈利身後響起,帶著冷冷的笑意:「跟一位女士說話,不該這麼輕慢的,對么?」

小鉑金立馬老老實實地從哈利懷裡出溜下去。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小巫師袍,怯怯地回頭叫了一聲:「很抱歉,父親。」

「尤其是,你面對的還是我『失散已久』的教母。」德拉科•馬爾福走到蘭婀面前,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對她行了個盡善盡美的紳士禮。

「哦,我的莉莉教母,許久不見,我甚是想念。」德拉科壞笑地說著,逗笑了她。

「我也一樣。」她感慨著想起那隻見過一次的小嬰兒,然後驚訝地看著德拉科走上前來,給了自己一個熱情的擁抱。

看著德拉科在她背後露出忍笑而痛苦的眼神,哈利知道他也被人在腦子裡踢了一腳。德拉科在這時對他眨了眨眼睛——哈利睜大眼睛,像吃了什麼特別酸的果子一樣,他低頭看看兩個小孩,頓時恍然大悟——盧修斯這隻老狐狸!

「很抱歉打斷你們母子相見的氣氛,不過,我是來邀請您到餐廳用餐的。」放開蘭婀,德拉科做了個華麗的邀請手勢。

「哦,多謝,德拉科。」蘭婀笑著說道。看看兩個小男孩,眼睛不停地轉著。

「哦,教母大人似乎心中頗為疑惑?」德拉科拿腔拿調地說道,面不改色地將手臂搭上了哈利的肩膀。

「有嗎?」蘭婀故作疑惑地問道,不得不用上了淺層的大腦封閉術——她感到了魔法的力量,謝天謝地。

「哦,據家父所說,您當年似乎就馬爾福家與波特家的……『聯姻』,打過一次賭?」德拉科望著那天邊的浮雲,若有所思地說道,「似乎,是他贏了呢。」

轟的一聲,某人被一個名為「報應」的雷,炸得外焦里嫩。

向餐廳走去的路上,哈利慢慢挑起了眉,冷冷地看他一眼,抖掉了他的手,嘴角勾起一個假笑:「哦,親愛的德拉科,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父親雖然並沒有參加那個賭約,但他比所有人到得都早,不是么?」

蘭婀在門檻處踉蹌了一下。臉上帶著碎裂的假笑。

「是啊……不過,波特先生卻輸了,不是么——哈利•波特?」德拉科再次優雅地搭上去,對他拋了個媚眼,「不知這輸贏,要怎麼算呢?」

哈利眯了眯眼,嘎巴嘎巴地捏著拳頭:「不如讓我們自己來比比好了,憑實力說話。」

「哦,我不覺得有這種必要,既然孩子們都不姓波特,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們為什麼要姓波特?」黑髮小孩納悶地說道。

蘭婀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挑挑眉,彎下腰親切地問道:「那麼,小……小七,你姓什麼呢?」

黑髮小朋友嚴肅認真地挺直了小腰板——儘管還有些口齒不清:「斯內普,我叫西弗勒斯•阿不思•斯內普!」

她震驚地愣在那裡,看著這個小小的西弗勒斯,心裡一陣發燙,然後她緊緊地將他抱了起來。溫柔的擁抱讓小孩紅了紅臉,靦腆地對她笑了。

「你又將名字順序搞混了,阿不思。」哈利看著蘭婀的神情,也正經了起來,對她解釋道:「西弗勒斯是他的中間名。」

蘭婀親昵地跟小阿不思蹭了蹭鼻尖,回過頭來,訕訕地笑道:「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德拉科。」

兩個難得頑皮的大男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德拉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之前假惺惺的紳士姿態一掃而空,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抱在了懷裡。

「很,很抱歉,莉莉,但是哈哈……我父親說他盼著這一天已經好久了……我是說,讓你露出剛才那種表情……所以,他才讓我瞞著薇若娜將阿不思和斯科皮帶來。」

「誰?」蘭婀聽到這陌生的名字,愣了一下。

「我。」

一個嫻靜的聲音在餐廳門口響起,一時間,蘭婀以為自己見到了納西莎。

「親愛的,沒想到你也來了。」哈利笑著牽過女子的手,對蘭婀大方地介紹道:「媽媽,認識一下我的妻子,薇若娜(Veruna)。」

「哦,你好,薇若娜,」蘭婀大為驚喜地上前擁抱了自己那溫柔優雅的兒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她看看跟她長得頗為相似的德拉科。

「是的,我是德拉科的妹妹。」薇若娜甜甜地笑道。

「也是我和哈利從小打架的主要原因。」德拉科瞥了一眼搶走自己妹妹的傢伙。

「還是馬爾福家千百年來的第一個格蘭芬多。」哈利得意地補充道。

「格蘭芬多!?」蘭婀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而薇若娜只是詭詭地笑笑,看看某隻誤入獅群的毒蛇後代。

「盧修斯對此一定很有看法。」蘭婀抹著額頭的虛汗說道。

「說『看法』似乎太過保守了,莉莉。」薇若娜毫不在意地笑笑,「不然他也不會想要整你。——不過,我想這也可能是他出於對我們的三個孩子沒有一個長得像馬爾福家人的怨念。……說真的,德拉科,我一直在窗前看著,我還以為你會吻我丈夫呢。」

「算了,我還對生命充滿了熱情與希望呢。」德拉科忌憚地看了她一眼。

「哦,別懷疑薇若娜的手段,媽媽。」看著蘭婀的表情,哈利知道她想起了誰:「她可是馬爾福家的第一個女學生會主席,我想這很大程度上減輕了盧修斯對我們的怨念。」

「是啊,如果不算上她跟金妮•韋斯萊是閨中密友的話,很有可能。」德拉科哼聲說道,然後對蘭婀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為她在餐桌邊拉開了椅子:「當然,她現在是金妮•隆巴頓了。」

蘭婀眨眨眼睛,想到了什麼,頓時對這個聞所未聞的兒媳大有好感。而薇若娜也看著她,兩個女人露出了一模一樣的、心照不宣的笑容。

「你的父親,一定非常健康地活著。」她問薇若娜,語氣表明著但願如此。

「當然。多謝您的問候。」德拉科優雅地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推卸了整人的罪名。

「盧修斯有這麼出色的一對兒女,一定幸福得連睡覺都會笑醒。」蘭婀幸災樂禍地笑道。

「而且對你心存感念。」薇若娜露出一個小小的壞笑:「父親將我的一切作為,歸結於我的中間名是『莉莉』。」

「莉莉?」

「沒錯。」德拉科笑道:「確切的說,斯內普教授並不是我的教父,但他的確是薇若娜的教父。」

「哇哦。」蘭婀感嘆一聲,對哈利說道:「哈利,你都沒跟我提起薇若娜。」

「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麼……我猜,等著我的『驚喜』,還有很多,不是嗎?」她若有所指地問道。

「呃……嗯,是啊。」哈利露出更大的笑容:「嗯,我帶來了些東西……它可以解釋很多,媽媽,你可以看看……唔,吃完飯我就拿給你。」

「或者,不用這麼急。」德拉科提議道:「我已經安排了回去的行程,既然莉莉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你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再看。」

然而,蘭婀之後說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齊齊一驚——請注意,是「所有」人。

「哈利,我想……我沒有說過要跟你們回去,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自作孽啊有木有,杯具了有木有。

哈利瞥老爹:有。

至於薇若娜·莉莉·馬爾福……她的名字和盧爹、教授他們一樣,來自羅馬。

「西弗勒斯」由來:古羅馬的皇帝有一位叫SeptimiusSeverus(謝菩提米烏斯·西弗勒斯——常譯作「塞維魯」),他創建了危機時機之前的最後一個王朝,「塞維魯王朝」,這位羅馬皇帝病逝於現在大不列顛的約克地區。而那個名為「Snape」的村落,正好位於北約克郡的「哈德良邊牆」附近。

建造哈德良邊牆的也是羅馬「五賢帝」之一的皇帝Hadrianus——本文中的哈德利斯(Hardries)正是哈德良這個名字的變體——相信我,這是巧合。

「盧修斯」由來:五賢帝之一,譯作路奇烏斯·維魯斯(LuciusVerus),薇若娜的名字,是Verus的變體。

而且Veruna還是印度的「吠陀」中的司法神「婆那」——相信我,這也是巧合。

原諒咱留著這個「驚喜」到現在才說,因為小墨實在是覺得,作為咱家這兩隻禍害的娃,小哈已經是HP中凡人難以撲倒的所在了……

比如,你可以猜猜,這姑娘對金妮做了什麼……

盧修斯:==一個是我兒子的教母,一個是我女兒的教父,我馬爾福真是「祖上積德」啊……【咬牙切齒】

某兩隻無辜狀:→_→是你自己願意的。

盧爹:orz……自作孽的是我才對……

最後,小小包子們,惡意賣萌你傷不起啊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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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兩生花・另一個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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