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再弄青梅

劍氣一把抄起了董小語的身子，剎那間瞬移到了董恨語身後。伸出手來，把她連人帶臂抱在胸前。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董恨語雙手不能活動，就用腳跟不停的向後踢著。她扭來扭去。但嬌小的身子在劍氣身上顯得沒有什麼太大殺傷力。

「你很兇哦。」劍氣故意逗弄手中的小女孩：「小心將來嫁不得。」

「要你管。」急紅了眼的董恨語低下頭去，哇的一口。原本沒咬上姐姐的那一下，終於有了對象。

「你這個小妖怪，找死呀。」劍氣的胳膊用上了力氣。

更可惡的是，他故意把牙磨的格格的響著湊到了董恨語的小耳朵後面：「你知不知道我會怎樣報復你？我可是惡魔中的惡魔！」劍氣一邊磨著牙一邊說。

董恨語嚇得連忙松品。她只覺得全身寒毛哆嗦著豎起來互相的打著招呼——如果她的寒毛夠長的話。

見董恨語不敢再咬，劍氣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嗷~~~妖王劍氣，專喝女人的血。」他一邊用磨牙聲為自己的恐嚇伴奏，一邊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小脖子上一下子起了一層小疙瘩。

董恨語只聽得磨牙聲越來越近，耳朵后熱呼呼的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吸血？！

「啊~~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敢啦！」倒底還是小女孩，立時被嚇得頭髮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被挾制的身子徒勞的拚命掙扎，臉上更是被淚水稀里嘩啦的洗了個縱橫交錯。

幾乎控制不住臂彎里拚命亂竄的小東西。劍氣皺眉：「是不是自己有些過火了？」正想安慰一下對方的當口，他忽然發現。自己三人已經被困，不僅看不到天空，什麼都看不到。上上下下，除了水還是水。三個人就如同處在一個水球中。

※一直接受著劍氣一舉一動的比翼，也不由微笑起來：「這個傢伙，脾氣倒是一點沒變。這麼愛鬧。」

轉而又開始擔心：「別忘了正事才好。」

再次尋找劍氣的比翼，一直皺著眉頭。

他發現：什麼都沒有，記憶之海切斷了一切。

「難道他遇到了不測？」

一念至此，比翼坐立不安。

※

「怎會這樣？」此時的劍氣，也在皺著眉頭。

但他隨之發現：這水只是包圍著他們，卻沒有任何的攻擊。劍氣試探著前行幾步，那水就小心翼翼的後退幾步。再試探，再後退。

劍氣心中靈光一閃：「呵呵，小丫頭，是你搞的鬼吧？」剛剛被劍氣嚇得差點沒斷氣的董恨語，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打也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怎麼辦？

「唉，傻丫頭，我象是壞人嗎？剛剛是逗你玩的。」劍氣嘆了口氣，胳膊上的力道鬆了一松，變成溫溫柔柔的攬住一般。

「難道我真不如當年英俊了？還是在離魂珠中時日過多，帥男變異成了猙獰人物？」劍氣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

聽了劍氣的話，魂不守舍的董恨語用心想了想：「似乎是沒對自己發起什麼大的攻擊。」

見懷中人的情緒開始平復，劍氣暗暗告誡自己不可大意。

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的靈能忽然間飛速的消耗起來。「就因為這困住自己的水球么？」而讓他更為擔心的是，不僅董小語一直到現在都毫無動靜，就連與比翼之間也徹底失去了聯繫。

他收起了初見董恨語時被挑起的玩鬧之心，決定跟她好好談談。

「好了好了，讓我們象成熟的大人一樣聊聊吧。」劍氣的嗓音忽然變得一本正經。

平靜下來的董恨語一時覺得，劍氣那有力的臂膀並不是非常的惹人討厭。細看兩眼，還有些說不清的感覺……總之，不是很討厭。

劍氣發現周圍的水慢慢退了下去，腳下又變成了寬闊無垠的水面。

「小劍劍，可聯繫到你了，你怎樣？我正準備過去。」一縷清晰的聲音在劍氣腦中響起。與比翼的聯繫恢復了。

「你沒事跑這兒幹嗎？還有，怎麼你每次一緊張，都要叫人家小劍劍？喔哦！真受不了你呀，老大。」劍氣心情大好的調侃著比翼。

同時他也發現，那飛速流逝的靈能忽然間安靜了，消耗停止了！這個小女孩不可輕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擁有著多麼可怕的東西！

把小語放好，劍氣的另一隻胳膊一刻也沒有放鬆董恨語。他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后，小心翼翼的把董恨語安排在自己右側的大腿上。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小女孩，明明象人蔘娃娃一樣可愛，卻偏偏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並做出了不可思議的事。劍氣不由看了旁邊的董小語一眼，嘆了口氣：這一個還不知道怎樣了呢。

一直乖乖任劍氣擺布的董恨語，很奇怪的一動不動，即不打，也不逃。

她垂首坐在劍氣腿上，心中想的卻是董小語小時候被父母搶著抱在懷裡的一幕：這，是不是幸福？

「喂，你看著我。」劍氣伸手抬起董恨語一直低垂的頭，根本不知道小丫頭心裡轉的什麼念頭。

他驚訝的發現，那張小臉憋得紅通通的，眼中滾落著一顆顆大滴的淚。這樣一來，原本就橫七豎八的小臟臉兒，更加的慘不忍睹。真是個——髒的亂七八糟的小美人兒。

劍氣嘆了口氣，心中陣陣不忍，說到底，對方也是個孩子。不管她做過什麼，她此時表現出的，只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又嘆了口氣，他把董恨語輕輕的擁在懷中，柔聲安慰著：「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劍氣暗暗聚起周身靈力，分出一股護住身邊的董小語，其餘的護住自己的心脈。極力的想記起自己在哪些地方對她做的過分。

「喂，我真的不會再嚇你了，我保證哦。」劍氣口中說著。心裡卻想：「連小孩子都不一定會害怕的東西，還得道歉？」

他也不想想，董恨語從未跟人玩過什麼遊戲。一直都是一個人。不會那麼快就同一個陌生人玩起來吧。

還是沒有回應。劍氣低頭一看——董恨語不知何時，竟在他的懷中睡著了。兩隻小手還死死抓著劍氣的衣服。是怕劍氣悄悄跑掉？還是怕自己再次孤單？

劍氣收起護身的靈能，現在的他對董恨語已經提不起太多的戒心。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啦。」劍氣對著另一空間的比翼苦笑。

大鬆了一口氣的比翼深思了片刻，再次聯繫劍氣：「這樣，我先把小語帶回來，你想辦法說服另外一個跟你回離魂珠。」

「那以後呢：」

「你就陪著她，只當多了個妹妹。她也不是很壞的孩子。」

「啊，天哪……」劍氣兩眼上翻，作昏迷狀。他深深的為自己自由生活過早的結束而感到悲哀。

一抹紫光閃過，董小語不見了。

※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慢慢睜開眼睛：「這是什麼？是什麼東西挨著自己？」

她伸手推去，卻推在一堵厚實的牆上。這牆還在振動：「你醒了？」

董恨語抬頭一看，「呀」她大驚之下想向後跳開，卻被劍氣固執的摟住：「不要動，我有話說。」

她眼睛左看右看，完全想起了睡著前的事情：「天，這個人一直抱著自己么？」她心裡覺得怪怪的，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從不認識自己的父母。

「聽著，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劍氣再次抬起她的小臉：這個小女孩，自己真要做她的養父母嗎？她這麼小一點，養不活怎麼辦。

且不說劍氣這裡一徑的胡思亂想。

只見董恨語「啊」的一聲愣住了：「什麼打算。」

「是啊，你真準備一個人在這裡呆下去？」劍氣終於下定決心要實施自己的拐人計劃。

董恨語奮力掙開劍氣的手，把頭扭向一旁，掃眼之下大急道：「她去哪裡了？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她雙手揪著劍氣，臉上氣虎虎的。

「小語已經走了呀。」劍氣笑嘻嘻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抓來的。」董恨語急道。

「抓她有什麼好玩，不如你跟我去個地方，天天來抓我。」劍氣拉住想離開的董恨語。

「可是我要成為她，去找爸爸媽媽呀。」說到這裡，董恨語恨不得立馬去把董小語給追回來。

「切，你不知道你姐姐是被趕出來的，你去了又能怎樣？」劍氣嗤之以鼻。

董恨語垂下頭，大顆的珠淚滴了下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象姐姐那樣，有爸爸、有媽媽、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不是在任何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無論悲傷、無論快樂……

「傻丫頭，這樣吧，叫一聲爸爸聽聽？我來做你爸爸好了。」劍氣覺得自己簡直太偉大了。

「啊？可我和姐姐一樣，我已經有爸爸了呀。」董恨語不樂意的說。

「那，叫哥哥吧，叫哥哥，快點。」想起以後還要見董小語。他只好改口。

「為什麼？」董恨語不解的問。

「因為……因為以後，你就由我來領養了嘛。」劍氣的冷汗順著后脖梗往下直流：天，這小魔女還真不好搞定。

董恨語認真的想了想，問道：「你領養我會怎樣？」

「這個，我領養你之後，我會每天陪你玩，我會教你很多東西，還有，我也會保護你不受欺負哦。直到你長大以後，想離開我為止。」劍氣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小魔星，一邊硬著頭皮列舉被自己領養的好處，一邊為自己即將開始的人生哀嘆。

「那，你不能對我凶哦。」小女子一副很拽的樣子要求道。

「嗯。」劍氣點頭。

「你也不能欺負我哦。」小女子繼續追加籌碼，為日後的安逸生活討要更多的保障。

「嗯嗯。」劍氣使勁點頭。

……

※

「小語怎樣？」劍氣問道。

「正在好轉，只是受刺激太大，恢復起來有點慢。」比翼看著紫魂一動不動。

「你妹妹怎麼不來？」

「她還是不好意思見到小語。」

……

※

董恨語現在更名為董語菲，在離魂珠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劍氣等一干眾人寵成了無人敢惹的小公主。從她身上再也看不到那個充滿仇恨、如同惡魔般的影子。脫軌的記憶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她心中的憧憬也應該能夠一一實現了吧……

※

「老大，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劍氣壓低聲音同比翼咬耳朵。

比翼聽完之後，面色大變。砰的一聲站起，快速離開了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