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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會照鏡子,雖然全身無力,但氣色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心裡想只要毒藥不惡化,就一定有希望。
六日之後,白衣如天空飄來的一片雲般落在院子中,我正在給那些玫瑰澆水,轉身便看到了看著我的川山一笑。他目光沉沉,眉宇飛揚,一臉的嚴肅和冷傲,我很納悶,他的名字和他一點不符,我自從結識他,就很少見過他笑。
一個不喜歡笑的人為何叫『川山一笑』,我想也許他父母在給他起名時也未料到日後成人的他是冰冷冷的吧。
「你……來了……」我生澀的和他打招呼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隨我來。」他口吻生硬。
我聽話的跟他回到屋子中,他突然停止步子,和他保持一段距離的我立刻就止住了步子,他轉過身來看著我道:「這幾日身體感覺如何?」
「喝了那些藥草,感覺好多了。肚子沒有再疼過。」我如實說道。
他緩步走近了我,依舊蹙著眉頭看著我,那表情嚴肅像是在看一樣奇怪的東西,我懸著的小心臟噗噗的跳著,雖然未在我面前干過傳說中魔頭應該乾的血腥之事,但曾經他讓一隻大蜘蛛吐絲吐到死為止,就已經讓我有些膽寒,心想他畢竟是個魔頭,萬一哪一天發了瘋輕輕點一下我,我就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也不一定,所以我一定要警惕著他。
「我……真的感覺好多了,我沒事的……」我邊解釋邊往後退,不想離他那麼近。
突然我的腳絆倒了門檻,仰面要倒下去之時,他突然攬住我的腰,我的腹部也突然疼了兩下,他竟然點了我的穴。
他扶正我的身子,就往後退了兩步,依舊看著我。我很納悶,他為何要用那麼深邃的眼睛一直看著我的呢。突然我的腹部疼了一下,緊接著一陣痙攣的疼,我心中一慌,扶住了牆壁。心想被他點了兩下穴,肚子就疼痛不已,難怪他會那麼熱心的扶住我,原來是要害我。
我用一雙孤苦的目光望著他,只感到熱血從下身緩緩的流出去。
他突然要走過來,我嚇的捂著肚子連忙往後退去:「你……不要過來……」
但我的求饒沒有換來他的止步,他沒有停止的走過來,伸手又點了兩下我的腹部,那疼痛就漸漸消失了,我驚訝的看著他,不知要對他作何評價了。
他鄭重其事道:「那些藥草根本解不了你的毒。我封住你的穴,也只是暫時的。」
小白突然慌慌張張的走進來,對川山一笑說道:「我聽玫瑰們說大人回來,就連忙趕回來了。」
川山一笑對小白面無表情的說道:「明天授魔日,魔尊要新進的千雪思夜跳祝魔舞。這幾日你有教她嗎?」
「我?」小白睜圓眼睛一副犯錯的表情:「因為咱們這從未進過新人,我把魔尊定的教規給忘記了。」
「現在就學吧。」川山一笑轉身正要走,小白突然叫住他:「大人,夫人的身子……」
「我剛才看過了,你熬制的草藥根本沒用。」川山一笑轉過身道。
「不如去問蘇鸞子要解藥。」小白見川山一笑默不作聲,他補充道:「這祝魔舞本身就是魔,是慶祝被選為後備魔頭的人跳的,跳舞的人必定要功夫深厚、體力充沛,我擔心夫人的身子,根本降服不住這魔……」
「解藥再想辦法。先學舞吧。」川山一笑說罷就消失不見了。
小白犯難般看著我,對我發自肺腑道:「你根本降伏不住這隻舞。」
「那怎麼辦?」我心急如焚,怕是因為舞跳不好,引起了魔尊的主意,那麼我的身份萬一暴露,就一定救不得雪夜了。
小白抿著嘴蹙著眉,似在苦思冥想,最後拉著我來到書房,他從架子上拿出一本書,對我說道:「這是祝魔舞的舞步,你先看看,自己先練,一定要記得每節不要跳完,這舞分五節,每節都有一個魔,每跳完一節,就會有一個魔出來隨你一起共舞,如果你下一節跳的不好,那小魔頭就會讓你吃苦頭。所以一定要記得,練習這舞每節都要留一兩步子不跳。我現在有比教你跳舞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時間還來得及,我就回來教你怎樣馭魔。」
「你去哪裡?」我叫住急著出門的他。
他回頭看著我道:「如果有急事,就去院子里對那些玫瑰們說,它們會替你把話轉達給我的。」他輕笑了一下:「千雪,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這幾個字說的異常輕巧,可等到了天黑他都沒有回來,自從我來到這裡,每日三餐都是小白做好端過來的,當我的肚子還是餓的咕咕叫時,也不見他的影子。我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是在尋找廚房。這除了滿院子的花,我再找不到另外一間屋子了。
突然院子一角有個漆黑的門,我好奇的走過去,推開門,就聞到了沁人的花香,原來這屋子裡放了那麼多藥草,這香味是純正的藥草香,我走進這屋子,看到幾個小湯鍋,裡面放著的是剝了皮的松子。在桌子的一角放著一疊寫滿字的紙,借著不亮的光線,我拿起來看,竟然是解毒的方子,每張方子上面都寫有日子,仔細算來,我這幾日每日喝的湯味都不一樣,正是小白在煞費苦心的研究。
我心中涌動著莫名的感動,是我的運氣好,還是命運好呢?讓我遇到那麼善良的小白。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嘶鳴,我跑出門去。看到滿院子的花都凋謝了,唯獨一朵花在我從它身邊經過時,它突然對我說道:「小白出事了。」
「小白他怎麼了?」我蹲下來問那朵花。
它突然間化為一團火,立刻寂滅。
「哈哈哈哈哈哈。」一個女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火紅的九天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