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桃花香

而另一邊的帝江中醫院裡，趙爸爸錯愕地看著手機里的那些照片，愣了好半曬，其實，他那天說的都是氣話而已，這些孩子，怎麼，怎麼就當真了。

「你們，哎呀！我只是說氣話，怎麼……唉!」趙爸爸悔啊！他兒子現在傷成這樣，如果這群孩子也出了什麼意外，他也過意不去啊！

高翔嘿嘿笑道：「叔，這最後一個才是我們揍的，前面那些，都是我們大隊長揍的，諾——大隊長來了。」他指了指遠處正往這邊走過來的瀟瑤。

趙爸爸順著高翔指示的方向一看，心裡悔得腸子都青了，那只是一個小女孩啊！怎麼打得過那群力大如牛的人渣呢？

林風看了看眼神情複雜的趙爸爸，安慰道：「您可別擔心她，她可是一點事也沒有，倒是別人，院都得住穿。」

榮敬文贊同地點了下頭，道：「她腦袋精明得很。」

「是啊！趙爸爸您別看她一女娃，這狠起來六親不認。」

一組成員圍在一起附和討論，笑聲連片。

「在說我？」瀟瑤走過來呆萌地指著自己。

見狀，眾人一哄而笑，趙媽媽則拉著她進了病房：「閨女，那天你趙爸爸和我只是太生氣了！並不是有意責怪你們，這做父母的，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聽趙媽媽這麼一說，她只是點頭，怎麼不是呢！那兩位也是這樣啊！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想想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回去了。

那頭，趙爸趙媽說什麼都要請他們去家裡做客，說是為了感謝，一組成員拗不過，只得厚著臉皮往前。

也是在那天凌晨2點左右，一股不知明的勢力正浩蕩地潛入帝江，他們的動作輕得足以讓人忽略掉。

——

「家主，您其實不該這麼急的。」阿十恭敬地站在沈修離身後，對於這陌生的地方，除了厭惡，他也找不出什麼情緒了，何況秦鈺遙還咬著家主不放，如今家主蘇醒的消息也已經傳出去，秦鈺遙肯定會找來。

說起秦鈺遙，除家主外，這是他見過最有手腕的男人，心思縝密的讓人佩服。

沈修離沒有回答，靜靜地翻著手裡的資料，嘴角輕揚，心情異常地好。

良久，他合上手裡的資料，像是在自言自語卻又像問阿十：「這次，是我先認識她，她可不能再耍賴了啊！」

阿十想不明白，家住為何對一個從未謀面的女人產生情愫。

不知過了多久，東平舊區大門前的車子才緩緩駛入車流中。

早上6點整，瀟瑤的生理鍾準時響起，她揉了揉眼睛，傻乎乎地盤坐在床上，迷糊得像一個孩子，與平時剛硬的她大相徑庭，坐在床上約3分鐘后，這才歪歪扭扭地摸到浴室，胡亂地擠好牙膏，開始刷牙，突然，一陣淡淡的桃花香溢進她鼻翼間，她挺翹的鼻子動了動，這才發現整間浴室充滿了桃花香。

都快五月份了，還有晚桃嗎？好香的味道，好……熟悉的味道。

瀟瑤迅速打理好自己，出了公寓，一路上，她都能清晰地嗅到那股濃郁但又不失雅興的桃花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飄來的。

瀟瑤她伸著脖子四處掃視著，她想著，應該是附近開了一家香水坊吧！

思緒早已被這股桃花香給擾亂的她低著頭思索，卻不想一頭栽在一個陌生人的懷抱，那股桃花香更加濃郁了，她整個人仿若置身於一片開滿桃花的桃林一樣。就是了，就算他身上發出的那股讓她再熟悉不過的香味，只是她很困惑，她查過自己之前所有記事，除了孟江與之前的戰友，她不曾接觸過其他男人。

瀟瑤沒有抬頭，輕輕地說了句「抱歉」，往後退了一步，從男人身側越了過去，安靜地來到公交車站，她感受得到，那道朝她直射過來的目光，只是她不敢回頭，具體是為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五分鐘不到車子便來了，而她也想逃開，因為那道目光太過熾熱，將她那平靜的心臟給撩動了起來，也悶得生疼，車子從男人跟前經過時，她有意地撇過頭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想要逃避，她也不知道，心臟為何被擰了一把，或許她認識他，或許，她有病，心病！

公交車消失在那道剛初升的晨曦里，沈修離收回目光，拿出手機將眼前的景色拍下來，點開信息進行編輯：

「你說，你欠我一段愛情；而我，欠了你一輩子。

今天的晨曦很美，與你一樣。」

他點擊發送后，一輛被改裝得近乎完美的邁巴赫緩緩停在他跟前。

沈修離將手機揣好，大步邁過去，伸出修長的十指將車門拉開，隨後，車子往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家主，您不該有牽挂的。」阿十目視前方，不敢去看此刻沈修離的表情，但他知道，家主會因他的話生氣。

可是家主絕不能被人抓住軟肋，尤其是秦鈺遙。

沈修離隨手拿起煙盒，面無表情地放進嘴裡，再將其點燃，仰頭凝視著窗外被陽光鋪滿的樓房。

他的面容在煙霧的縈繞之下，顯得異常蒼白，眸色暗淡，不知在想著什麼。

阿十望了眼後視鏡，重複道：「家主，您不該存有任何牽挂。」

他在等沈修離的回答，而沈修離卻遲遲未應。

這讓阿十心裡的想法更加地堅定，那個可憐的女人，留不得了。

就在這時，車廂里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阿十，把你心裡的小心思收回去，如若再有下次，你也沒必要留在我身邊了。」沈修離優雅地靠在軟墊上，那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後視鏡。

阿十下意識地抬頭，恰好與後視鏡里那雙彷彿要將他吞噬掉的雙眸對上，阿十雙手不由得一緊，低聲回答：「家主息怒！阿十……逾越了。」

「阿十，我沈修離不喜歡被人威脅，更不喜歡別人說三道四。」男人薄唇輕啟，淡漠地丟下平和卻透露著狠戾的話語，而後閉上了雙眼。

「是！」

……

瀟瑤今天的狀態，可以說是非常地差，林風圍在她身旁問了很久，都沒有問出個一二三，但他發現，她辦公桌上，插得有一朵桃花，他試過幾回，都沒能把那朵桃花拿過來，所以林風推斷，那朵桃花對她來說，非常地重要，他的心忽地落進冰窖里，那朵桃花，除了瀟瑤的父母，那就只剩下……喜歡的人了。很顯然是後者，所以，她……有喜歡的人了。

高翔拍了林風一把，說道:「老子喊你四五聲了，在想什麼？」

「翔子，你覺得我有希望么？」林風目不轉睛地盯著瀟瑤。

高翔眯了眯眼睛，直倚靠在林風背上，很認真地思索了一番，道：「沒有！」

「是么？」林風扯著嘴角苦笑，愣是把高翔嚇得一愣一愣的。

靠！這傢伙大早上地深情個屁啊！

仔細一看，高翔就捕捉到林風眼裡的霧氣，哇靠！不會吧！

他，他說著玩兒的啊！不會是要哭了吧！拜託，他又不是未卜先知，怎麼知道有沒有希望。

憋了半天，高翔靈機一動，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地樣子：「希望什麼的跟你有關係么？如果喜歡，那就告訴她唄！這有什麼的，兄弟，下午我幫你約。」

說完，高翔弔兒郎當地拿起林風桌上的酸奶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這本該是林風為瀟瑤準備的。

林風沒有回答，他以為高翔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只是誰都沒想到那廝還真把瀟瑤約了下來，而且還單獨讓林風與她相處，林風根本就沒有準備好怎麼同她告白，現在跟是棘手，他支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見狀，瀟瑤抬腕看了眼時間，說道：「高翔說你找我有事！」

林風：「……」

他現在想挖高翔家祖墳的心都有了。

礙於面子，林風只得硬著頭皮上了：「我……那個，你今晚有時間么？」

「林風，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說完，瀟瑤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錯愕不已的林風。

他還沒準備好該怎麼告白，她就扼殺掉他心裡對她的那份悸動。

林風在原地愣了好久，這才魂不守舍地離開帝江B區。

或許，那些心裡藏著激動的小傻子，一開始就註定無果。

第二天，瀟瑤沒有再遇到昨天的那個男人，不過那股濃郁的桃花香依舊沒有淡去，她自嘲地笑了下，明明只是一場可笑的巧合，她為何抱有期待？

第三天，瀟瑤那顆裂出一條小縫隙的殼再次被填補上。

「桌上的花，喜歡么？我很喜歡，正如喜歡你一樣。」

她又收到了那條附有晨曦的簡訊，只是這次的取景是帝江B區門口，瀟瑤知道，這並不是惡作劇，她轉身看向大門口，除去晨跑的老人，便什麼也沒有。

她握緊手機，胸口一陣悶慌。

收回視線后，瀟瑤扭頭一路小跑來到辦公室，發現昨日的花已經被換上了新的，亦如照片上的晨曦一樣，雖然還是那個樣，但是它已不再是昨日的晨曦。

看著跟隨初陽冉冉升起的桃花，瀟瑤突然有種怕將桌上那朵花吵醒一樣，放輕腳步走到位置上，伸手撫著花枝，嘴角不自覺地微揚。

無形之中，那塵封的心，被一股溫暖的春風融化。

而站在門口的林風盯著那抹消瘦的身影，眸眼神情複雜，他現在大抵確定了，瀟瑤，心裡住上了人。

高翔則站在林風身側，輕輕嘆氣。

昨夜凌晨，他接到林風的電話時，從他不清不楚的語氣里聽出他已經不省人事，後來去把他接回來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地呢喃著「瀟瑤」的名字，然後他了解了一個大概，好像是瀟瑤心裡有了人，自己來酒館里買醉。

「我真沒希望了，翔子！」林風頹廢地靠在牆上，仰頭望著長廊上的天花板。

高翔安慰道：「既然都沒希望，那不如去試一試，至少對得起你自己的心，反正事態已經糟糕成這樣了，那就破罐破摔吧！」

是啊！沒希望那又如何？至少他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林風伸手捂住臉頰：「翔子，我要去告白。」

「兄弟，我支持你，要我幫你約么？」高翔拍了拍林風的肩膀，知道他沒事，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