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沒有媽媽
視線跟著言嘉楠指的方向，喬湘一眼望去，便看見言瑞森那面若冰霜的側臉。
而坐在車前排副駕上的那位美婦人，則帶著溫和的笑意，正看著喬湘。
美婦人開了車門，走下車來。
喬湘心裡一震，條件反射似的，也開車門下去。
見女兒下車，佟淑儀也跟著下車。
第十三章
「言夫人，您好。」
喬湘主動問好，這是出於禮貌，她沒有理會車裡的言瑞森。
佟淑儀也叫了聲言夫人，和喬湘並排站在一起，母女二人看起來也都是優雅得體，言夫人是拿喬湘當言瑞森的女朋友了，所以她對這樣身份這等素質的人，很是滿意。
董韻文笑著點點頭，「初次見面，太倉促了，有機會坐下一起喝杯茶。」
佟淑儀看著女兒。
喬湘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說好，那就是承認了她和言瑞森有什麼，可要是說不好，那多不給人面子。
言瑞森再怎麼樣，他媽媽還是挺值得人尊重的。
於是喬湘點點頭，說，「有機會的話，我請您喝茶。」
言嘉楠在一旁笑得特別開心，一手拉著喬湘，一手拉著董韻文，「我也要去。」
董韻文捏孫子的臉蛋，「知道帶上你，鬼靈精。」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先回了。」
董韻文拉開車門，把言嘉楠塞進去，掃了一眼車裡一言不發的兒子，轉身又對喬湘說，「瑞森平時跟家裡人話都不多，難免會悶了點，喬小姐，要是他惹你生氣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言下之意是，我幫你教訓他。
喬湘實在是很尷尬，這哪跟哪啊。
「言夫人再會。」喬湘笑著說。
「湘湘再見。」
言嘉楠按下車窗，小腦袋探出來。
言嘉楠看喬湘的眼神就是依依不捨，喬湘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眼角餘光掃到言嘉楠旁邊的另外一個人，正好那個人也在看她，喬湘不著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喬湘和佟淑儀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軍用牌照的商務車開走。
「湘湘，解釋一下。」
一上車，佟淑儀就忍不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喬湘扶著額頭很是無奈，「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肯定是嘉楠在他奶奶面前胡說。」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到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你是言家的兒媳婦兒，你還怎麼嫁人？」
佟淑儀有點激動，喬湘一時沒吭聲。
頓了頓，佟淑儀嘆氣又道，「給你爸知道了，一定又要罵你。」
「要麼你就堂堂正正的談戀愛，就算是和帶著兒子的言瑞森也沒關係，你爸那裡我可以幫你周旋，但你這樣不清不楚的算什麼？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名聲了，你……」
「我和他沒關係。」
喬湘握著佟淑儀的手，笑笑，「真沒關係。」
……
回軍區大院的路上，言夫人心情像是很好。
言嘉楠就站在車後面，雙手緊緊抓牢了前面車座，「奶奶，您覺得湘湘漂亮不漂亮啊？」
「嗯，漂亮，你爸眼光不會錯的。」
董韻文轉頭看看孫子，又看看兒子，想了一下，問言瑞森，「怎麼吵架啦？」
言瑞森看了她一眼，沒打算接她話。
言嘉楠一嘴接過去，「肯定是我爸態度不好，對人冷冰冰的，湘湘哪裡受得了這個！」
「言嘉楠，你是不是想回紐約？」
「呵呵，奶奶，你看我爸又威脅我。」
董韻文皺眉瞪他，「你就不能跟孩子好好說話啊？嘉楠又沒說假話，你態度是有問題——剛剛我在外面跟喬小姐說話，你人都不下車來，搞得人家多尷尬！」
言瑞森看了眼腕錶，沉默片刻，然後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車裡安靜了一下。
董韻文問，「你說什麼？」
言瑞森已經不再說話了。
言嘉楠坐在車座上，低頭掰手指，「我爸的意思是，他還沒追到湘湘。」
……
一整晚，喬湘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刻都沒有閉上過眼睛。
直到早上七點，她起床洗了把臉，然後打電話給許卉。
「湘湘？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
許卉正在去單位的路上，開著車，單手拿手機。
「小卉，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我一下。」
「神經，需要幫忙你就說，我們倆還用得著客氣？」
「我想搬出來住，臨時決定的，還沒去租房子，所以我想著能不能過來和你擠一下？」
「……我是不是聽錯了？」
許卉在那頭很是驚訝，隨即又問，「你爸媽同意嗎？」
喬湘已經走到衣櫃前，拉開衣櫃取了一堆衣服出來扔在床上，「不同意也沒辦法。你那邊要是沒問題，等下我來找你拿鑰匙。」
喬湘掛了電話，在床上坐著愣了愣神，又起來繼續收拾行李。
她早就想出去住的，只是沒想到怎麼跟爸媽說。
像昨晚那種聚會，往後還會有很多，喬湘怕再在名媛會遇到言夫人，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還是搬出去住比較好，這樣爸媽就不會每次都叫她一起去了。
早上十點鐘，喬應承去公司了，佟淑儀也出門做美容沒回來，喬湘看準時機拎著大箱子就這麼開車離了家。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門禁正在放行，喬湘卻看見對面西餅店門口正坐著吃蛋糕喝奶茶的言嘉楠。
言嘉楠一大早就來等喬湘了，等得肚子都餓了，才自己買了東西吃。
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大門口，生怕跟喬湘錯過了。
再一次抬頭，這就看見喬湘車子停在那裡了。
小傢伙蛋糕也不吃了，抓著書包朝這頭跑過來，臉上洋溢著開心的表情。
「湘湘，我等你好久哦。」
言嘉楠自己拉開車門上了車，望著喬湘笑笑，又關上車門。
喬湘看著孩子跑得紅撲撲一張小臉，心裡頭泛起疼愛，看了他許久，這才開口，「言嘉楠，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來找我。」
「為什麼？」
大眼睛眨巴眨巴，有點委屈的意思。
喬湘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一會兒，把車子開出去，「你爸爸不喜歡你這樣。」
「我就知道，昨天晚上我爸一定是說了什麼惹你生氣。」
「那倒沒有。」
算不上惹她生氣，他們之間本來就有無法逾越的鴻溝，只不過是兩看生厭罷了。言嘉楠肉乎乎的小臉糾結在一起，看起來很是受傷，「是不是因為我到處說你是我后媽，你不開心了？以後不要和我交朋友了嗎，湘湘？」
「嘉楠……」
「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回紐約，因為幼兒園那些人，他們就看我沒有媽媽，老在我面前顯擺他們的媽媽，故意讓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