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坐下的小白馬
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若是有人在他不在的時候徹查他的屋社必然會漏出尾巴。
人之謹慎,有始有終。他不能出錯,因為出錯也就是把自己的命斷送於這茫茫人海之中,無人所知,無人所故。
破夢之法,他已經知道了。所以張風華才沒在這幾個月中有什麼行動,但是這只是他的猜測,他師傅告訴破夢之法,便是「空」。
因為「空」所以不會受夢魘天機道破,可是做到這點,讓霍惜朝每日每日心魔加重。而這一次秋遊會,霍惜朝要讓張風華再無半點懷疑,無半點疑心。
對著銅鏡,霍惜朝漏出淺淺的微笑,誰又可以知道這微笑之中的殺伐。
第二日,天蒙蒙亮,華府上下就開始準備起來,這回要去的地方是羅平國西面的一座小城荒地。所以一早就要啟程在城門口處,等待聖上的到來。
霍惜朝也是起了一個大早,他需要跟隨龐化名,龐師爺,以武學門丁來作為這一次秋遊大會的資格。其實就是多了一個名額讓他上去的。
霍惜朝跟在龐師爺後面,因為路程遙遠,大傢伙都得騎馬。霍惜朝找了一匹白馬,因為白馬的個頭最小,自己也好駕馭。
卻是被龐師爺教訓了一番,因為家丁只准騎行棕色的馬,來顯示自己的地位。不過也沒辦法,也是華家這次是在隊伍的末尾處,這霍惜朝想起個白馬,也沒人看見,就如此答應了。
城門處,霍惜朝牽著自己的小白馬,站在隊伍的最後面。第一是他輩份最小,第二是霍惜朝認為站在最後面就不會有人注意自己。
霍惜朝摸著馬頭,看著城樓處,官司房的喊話。
「李家,家主李言司,大公子李勝,二公子李利到。」。
......
這次的秋遊會可是號令百官,富家,商家來一起遊玩,所以規模之宏大可想而知。
看著一列列的人馬走來,霍惜朝獨自站在隊伍最後,慢慢的看著這些富家人士,氣宇軒昂,氣派萬分。
不經自嘲:「華安啊,華安,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天差地別啊。」。
不時之間,紅豆跑了過來和霍惜朝打著招呼。
霍惜朝微微一笑,看著她跑了過來,紅豆今日打扮的十分漂亮,她一般都不會往臉上抹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能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必須吧。
霍惜朝還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紅豆,你有什麼事嗎?」。
紅豆撇了撇嘴說道:「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可以,可以。」,霍惜朝連忙擺手解釋。
「聽說你生病了?」。
「哦,就是昨日我去山上采了些葯,然後不是下著大雨嘛,然後就有點感冒,沒啥大事。」。
紅豆點了點頭,臉色稍微泛紅拿出了一個包袱。
道:「這是給你的。」。
霍惜朝看著這包袱,眨了眨眼,問道:「這是...?」。
可是當他再一抬眼的時候,紅豆已經跑走了。
疑惑的打開這包袱,裡面放著一個件衣服,衣服呈現紅色,衣服上方還放著一香囊,霍惜朝把這香囊拿了起來,放在鼻間。
是太陽花清香的味道,霍惜朝微微一笑,順手把香囊跨在腰間。
很快這城門處傳來了號角聲,所有人單膝跪地,霍惜朝也不例外。
四頭汗血寶馬,戴著金色的面具,拉著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踏步前來。
眾人恭迎。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面跟隨著百騎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眼神直視前方,毫無任何波動。感覺如無情感般的人類,而就如此還散發著淡淡的殺氣。
霍惜朝看著這百騎錦衣衛,心中暗嘆,真是帥氣萬分。
等聖上走到隊伍最前方,眾人才得以起身,聽著前方的一聲號令。
「啟程!」。
隊伍開始緩緩的挪動,華家跟在最後面。霍惜朝踏馬而行,隊伍開始漸漸的涌動,霍惜朝發誓,他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陣仗。
霍惜朝在隊伍最後走著,一匹白馬顯得尤為突出。
看著路途上的風景,眾人紛紛避讓跪拜,有昨夜一夜收網的漁夫,有鄰家的鄉野孩童,有拄著拐杖行走的老翁,無論男女老幼都是這般。
馬匹的嘶叫聲,從霍惜朝身後傳來,也是一匹白馬,正在疾馳而來。
白馬上的人穿著一身布衣,好像也是那家的家丁,但是身形來看卻是讓人有一種威嚴之勢。
此人踏馬而行,一路疾馳。最後到了霍惜朝這裡,看到霍惜朝座下的白馬。
不禁漏出了一抹笑意,霍惜朝也是微微對此人一笑回禮。
可是沒想到的是此人,竟然與霍惜朝並馬而行,沒有再往前之意。
離近之後,霍惜朝才看到此人全部容貌,此人大約有二十多歲與華好的年紀相仿,身高七尺有餘,即使坐在馬上也感覺此人高大俊秀,長得一鷹鉤鼻,眉毛斜落向上,容貌甚是偉岸。
男子看著霍惜朝正在打量自己,也沒生氣而是看了一眼霍惜朝座下的白馬問道:「小兄弟,你為何身下騎著白馬?」。
霍惜朝並未著急回答,也瞧了一眼此人身下白馬反問道:「那大哥為何也坐於白馬之上。」。
男子呵呵一笑,並未回答。
只是略過了這個話題又問道:「你是華家的武學家丁?」。
其實霍惜朝都不用男子回答就可以大概想象到這人啊,應該是誤了時辰,然後實在沒找到一匹棕色的馬,便隨便騎了一匹過來。
「嗯,那你是...?」。
男子一笑瞭然,說道:「我是皇家的家奴!」。
霍惜朝微微震驚說道:「哦,那我可得仰頭相看了!」。
這句話是一句玩笑話,經常與華肥他們交談,霍惜朝學會了很多垃圾話,垃圾話成為民間一種調笑的話。就是一些沒什麼用處但是很有意思的話。
男子點點頭,也說道:「不敢,不敢,大家都是家丁門客,本來我就得俯瞰小兄弟,你這麼說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