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捨身相救
姜斐心知姜乾是個變數，若是他昏迷過去，反而更加安全。
「我聽聞姜小王爺的劍法不出自任何門派，卻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今日便前來討教一番。」
「名聲不過是虛有，江湖之眾誰人不知金頂軍的威風。」姜斐手持劍，劍光冷冽。
截雨槍在空中盤旋，虎嘯龍吟，槍尖劃出圓弧，勁風襲來。
四百之眾圍繞十幾人，著實勝券在握。
姜斐身後幾人緊握刀柄，伺機而發。
那槍法招招狠厲，是戰場上錘鍊了千百次的槍法，剔除了一些靈秀之氣，全然是攻伐之術。
這上官雲內功極強，不僅武功功法卓絕，並且招招制敵。姜斐如臨大敵，他手中的佩劍並非利器，而是普通將領佩戴，與這全然用玄鐵製成的截雨槍相差太大。
上官雲暗蘊內力，著於兩手之上，一桿槍舞得虎虎生風，而且力道愈加凌厲，將姜斐倒逼而去。
原本後路就已然無路可退，若是在向後一步，便是十分窘迫的情形。
而此刻，上官雲心中全然是殺意，不知為何，他只覺得殺戮才能平息他的內心。
青石地面中的石塊被挑起，而後化為齏粉。
姜斐已然是無路可退，他手中長劍以攻為守，向上官雲倒逼過去，以靈秀的劍招化掉槍頭的力道。
「道法自然，悠遊劍訣。」姜斐心中默念。
上官雲油然而生一種奇異之感，他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劍法，以往的劍法大都是以凌厲飄逸為主，劍乃是百兵之君，以殺伐入道，而姜斐現今使出的劍招皆以防守為主，並且防中有攻，攻中有防。
「莫非剛才你是在試探我的實力。」上官雲心道。
他手中槍法借住腰力，以槍柄撐地，微曲而後躍起。他的動作十分迅猛，手中藉助翻滾的力道，勢大力沉。
這一槍並非挑刺，而是以力破敵。若是中招，便是頭破血流，一片紅白之物。
但姜斐卻淡然自若，他身形向左一閃，便躲過這一招。
身形快若閃電，姜斐得此片刻，轉守為攻，劍招化作星辰點點。
此時心中慌張的便是於嘉，她雖有能力自保，但是數百人中飛身相救實屬難事，但她不得不救。
「這一世，我們但求同死，絕不苟且。」她心中道。
她身旁雲芊心中擔憂著姜斐的安危，但可貴之處便在於她有自己的法子，那腰間有個小囊袋，平日里所用的藥丸皆是從中取出。
「看你的了。」雲芊手中握著小小銀瓶，表面光滑無比。
她又從腰間掏出一個玉瓶，這物件是上次在山莊使用的萬毒鎏銀，此種毒為天下劇毒，以水銀之姿，宛若閻王。
此刻銀瓶的塞子被扯出，一股寒氣襲來，空氣中浮現藍色霧氣。幽藍霧氣中探出一個小腦袋，晶瑩剔透，兩個觸角十分可愛，它似乎有些迷茫，將頭探出又縮了回去。
「萬年玄蠶。」雲芊一眼認出，那是千年冰蠶，萬年玄蠶，都是人間罕見之至的東西，這種生物，除卻冰寒之毒外無其它毒素，但是分秒間卻可取人性命，寒徹人的筋脈在三伏天之下活活將人凍死，它最奇特之處便是天然抵抗所有毒素，萬毒不侵。
雲芊又將玉瓶的塞子扯下，萬毒鎏銀的表面瞬間浮現沉重的灰色。但到了玄蠶鼻子里就變了味兒了，它彷彿是受到了刺激，一股腦便往外爬，只見雲芊右手已然套上了天蠶絲手套，她將鎏銀倒向空中，只見玄蠶藉助她手，一個騰挪，便追上鎏銀。
「呀——」她還是一驚，手中的冰寒之感雖然弱了三分，但還是絕非常人能忍受的地步，再見天蠶絲手套之上，已然凝結成硬塊。此時不能以外力來化冰，只能順其自然，以內功抑制寒毒。
「啊——」只聽西側玄蠶跳出方向傳來慘叫，軍中結冰之聲遠近可聞，瞬時亂作一團。
「砰——」火銃走火，軍心大亂。
上官雲面色陰沉，他大吼到：「擅自逃竄者，斬立決！」
可是玄蠶並非懂得人言，它不斷穿梭在人群之間，它以毒為養料，化為寒冰之力。
趁亂，於嘉飛身向前，直奔姜乾方向。
此時，上官雲知曉若是再出岔子，今日必將失手，若是等到姜乾到了中州，有了姜氏一族的庇護，想要捉拿他便是痴人說夢。
「看來今日是要血流成河了。」
他將真氣衝擊周身穴脈，真氣若真龍游躥，化為磅礴之力，最終衝擊任督二脈，短暫打通奇經八脈，將功力提升至匪夷所思之層次。
這個場面在龍州密林之中見到過，李無涯與上官雲之戰，只是李無涯藉助神兵赤盡，將那個「上官雲」燒成了齏粉，除了李無涯與清澗，再無他人知曉。
即便是眼前的「上官雲」，他並不知曉自己在多天之前，同樣有一場戰鬥。
截雨槍被灌輸真氣，若是武器只是尋常，如果持有者能夠達到人兵合一的境界，這武器便有了勢，百斬不斷，削鐵如泥。
姜斐心中驚異，他除卻自保，再無他法。
「你——」他眼睜睜見著於嘉投身向姜乾。
那截雨槍傳來破空之聲，上官雲背脊仿若龍骨，他勾動風雷之姿，在原地攪出颶風。所有引入之物，化為齏粉，摧枯拉朽。
此時街巷大亂，姜斐眉頭緊蹙。
「現在你們帶著雲姑娘走，我隨後便到，機不可失。」
「是——」
那玄蠶見鎏銀已然食盡，斷然不肯再向前，那人形凶獸那是自己一條小蟲蟲能夠力敵的。
「你快上前咬死他啊！」雲芊暗自跺腳，「這下咱們又不知道如何對付這討厭鬼了。」
在千鈞之際，姜乾似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處在風暴之中，她始終如此溫柔，哪怕是生死之際。
「我的姜哥哥，我是嘉兒，無論是姓甚名誰，我都是你的嘉兒。」
姜乾心底生出殺意，萬千畫面浮於眼前。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