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脈覺醒

眼前瀰漫著無邊的骸骨，天地一片蒼茫，垂天的大火漫布蒼穹，燒塌了天，鮮血染紅了地。

「原來你的體內藏有大秘密，」貪狼笑道，「不過你和我不是一樣都渴望這鮮血么，你有你的王道，我有我的亂道。」

桀桀的笑聲充斥著腦海，意識逐漸被侵蝕，彷彿有人硬生生要將身體中的自己擠出。

嘉兒的髮絲飛舞，她在笑。

「王負劍——」只聽耳邊回蕩著這樣一道聲音。

姜斐將劍擲與姜乾，那劍彷彿受到牽引，飛至姜乾手中。

上官雲內心突然湧現一股危機感，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天空中漸漸布滿黑色的陰雲，雲層間雷霆滾滾，仿若世界初識。

「好濃郁的紫氣，怪不得我的靈識第一時間會選擇你。」貪狼笑道，「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好讓這大地染滿鮮血。」

貪狼化為烏光，沒入那柄劍中，頓時劍光黯然，繚繞著黑氣。

此刻，姜乾只為救人，再無他念，索性放任自己的意識。

「救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救她、救她、救她……」

眼中赤芒化為紫光，滔天的紫氣仿若天地混沌。

「這是什麼。」眾兵士啞然，在太古之後，再無人可勾動天地之力，只有在古籍中可以見聞。

這可以說推翻了他們的認知，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熒惑妖星，你便是宿命之人么！」遠處一道白色聲音喃喃道，他便是救過姜乾一命的梧天，「看來傳說是真的，只是這力量實在驚人。」

此刻不論是力量抑或是氣勢，上官雲都再提不起反抗之心。他依稀記得自己當年滿身鮮血，殺掉第一個人，父親高坐在大堂之中，那種恐怖，此刻卻都是枉然。

姜乾此刻睜開雙眸，不似狂亂之色，手中的貪狼再也無法勾動他的心神，完全被壓制住。

只是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意，他眼光注視著於嘉，呼吸之間便移到她的身旁。

他看向身後的上官元，並未多言，仿若沒有此人的存在一般，他手中的劍並未出招。

隨後他將於嘉扔出，落在姜斐黑馬之上。

「帶他們走，這裡有你們對付不了的人！」姜乾說道，此刻他的聲音不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一種布滿塵埃的聲音，其中雜糅著種種難言。

「駕——」姜斐勒馬，他心中當然知道此時不再需要他。

姜家，這姜姓原就是那位賜予的。

梧天眼眸中神色變幻：「這自百家后，雖有道法自然一說，亦有天地大道，古往今來天地間都少人求修仙之法而不得，而今忽有如此神力出現，亦是福兮禍兮。」

他飛身在瓦檐之間，不斷騰躍，靠近姜乾那方。

姜乾並未用手中過得兵刃，他沒有多言，越過風暴便往外走，查看於嘉身上有無傷勢而後放手。

「大人，這傢伙視咱們幾百號人於無物，這可怎麼得了。」那四百號人的統領說著，還不斷向姜乾靠近，「只知道裝神弄鬼的傢伙，讓本將來會會他。」

「慢著！」上官雲阻止到，「這不是你們對付得了的，讓我來。」

此刻姜乾腦海中又出現屍山血海的畫面，那每一個痛苦咆哮著的人都浮現著自己的記憶，有愛恨情仇，悲歡離合，亦然有正有邪，都停留在死前的最後一秒，這讓姜乾的意志痛苦萬分，然而現在主宰他的身體的並非他自己。

「不管如何，生死也罷，總歸化作一抔土。」那聲音傳來。

「我，不會止步於此，軍中之梟雄，我會走到最高點。」上官雲此刻暗自蘊力，比之與李無涯對決之時更加強大，不論是心理還是力量。

截雨槍將空氣變得滯重，槍頭滴落雨水。

春分的雨水。

所有聲息都平靜下來，驚呼聲、馬嘶聲，一點點遠去，天空不變，還是如此陰沉。

「若是你此功立下，便是我上官家的殊榮。」上官上官的聲音在腦海中不斷迴響，彷彿帶有魔力。

「呀！」上官雲怒吼。

真氣若狂亂的濤濤江河，翻湧而起，他眼中顯露寒芒。

隨後上官雲化作殘影，消失在灰色霧靄之中。

那翻飛的灰塵與稻草，讓人目不能視。然而姜乾依舊平靜地看著一切，他不想出招，因為沒有什麼值得他的劍飲血。因為，天上地下，相隔的便是天地。

雖然上官雲此時的「勢」已經到了極致，但眼前之人，仍未動聲色。

「你難道是瞧不起我嗎！」上官雲眼神肅穆，此時人槍合一，只待一擊。

「駕——」姜斐突然駕馬返回。「整座城池都是衛軍的人馬，姜兄弟與我們一道出去。」

黑雲城此處的四百衛軍只是頭陣，然而四大城門才是重兵把守，每一道城門都有一個黑衣人把守，那黑衣人面目被遮掩，雖是武夫裝扮，但是身上未著盔甲，只有身後的衛軍圍成鐵牆。

「莫非是爹來了。」上官雲心中暗道，若是上官上官到此處，那麼不論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再成問題。

此刻上官雲心中大喜，他突發一刺，空中傳出爆響，暗勁湧來。

突然白色身影出現在姜乾之前，眼見那鋒刃之氣便要戳破姜乾的軀殼。

「上官兄別來無恙。」那白衣男子翩然落下，鋒刃之氣化作威風，撩起他的長發。「您的父親已經等候多時了。」

「哼，莫非天王府的人也想趟這趟渾水么！」

「我並非來干預上官兄你，反而是來助你。」梧天淡然道。「我與身後這位姜姓兄弟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前來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