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十年一開

「十年一開山門，這是如何回事？」雲芊有些害怕，若是自己一入山門便是十年，自己的青春韶華都消失了，這怎麼了得。

況且自己心儀的人就在身旁。

「這便是雲家世世代代的生活，除卻當初老祖帶了咱們族的嫡系出走，如今當是重歸故土。」老嫗笑道。

「怎麼知道我會來的，這可是十年一次，怎會如此巧合。」雲芊難以相信，這年過半百的老人怎會和自己開玩笑，她突然有種自己開玩笑手法拙劣的感覺。

「雲萬傑早在十年前便回過葯谷，他早已算好今日之事。」老嫗絲毫此刻沒有笑意，她十分鄭重地說道。

「還有，那位出走的人不會是你吧，老祖宗。」雲芊看著那老祖。

白須童顏，似乎還是孩童心性。

「這山中實在苦悶，倒是後山有趣。」

「雲姑娘，送你至這葯谷，我的使命也成了，姜某在此告辭。」姜斐說道。

「可是……」雲芊面露焦急之色，如此一別還不知何時再見。但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口，「姜大哥保重。」

素日里她都是膽大心細，但是面對姜斐，她卻亂了方寸。

而姜斐，此刻心中只有使命，送了自己，還有天下事，怎能顧得此刻若是說出，那姜斐又該如何回應。

「丫頭不用擔心，你們兩個緣分微妙，說不定哪個時候又相見了。」雲家老祖念道。

「老祖你說的可是真的。」雲芊驚呼，她似乎忘記了這老祖宗除了自己，別人都看不見。

「丫頭怎麼了，如何說得老祖。」老嫗詫異。

姜斐轉身便離去，身後的一十幾人只剩下阮清源和幾個侍衛，他心中也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戚。

「若是在中州，又該如何。」能夠為了爭奪，而牽一髮動全身么，還是隱忍，等待時機。他陷入了思考，全然沒有想到，身後的雲芊一直望著他的背影。

「丫頭，你是喜歡他么。」老嫗道，她心中知曉，若是沒有斷念怎地也留不住，留著也是痛苦。

哪知道雲芊剛入葯谷，就被透露了後山有密道，這老祖宗經常十天半月出去喝酒，哪能困在這山谷之中。

不過雲氏一族並非只有採藥為生，這一族十分奇異，祖師傳下的功夫卓絕，覆蓋天文曆法而更相近與天地之道，並且機關陣法也十分了得。

但是祖訓說過，不得將族中秘密外泄，所以自己這個老祖宗還是十分叛逆的，帶著一幫人，在龍州的一座山上就修了雲溪山莊，而雲家在龍州也成為大家大族。

不過雖如此，但是雲家的秘密也是絲毫沒有泄露，先前老祖修建山莊，是自己興建，而山莊重新修建已是雲萬傑一代，早已過了幾百年，但是這百年之中似乎都沒有和祖地脫開干係。

先說這山門，山門之外設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之禁制，輔以萬斤巨石作為山門，為防止有人誤入，所以在最外側還設有障眼法。

若非今日停止這陣法，即便找到了葯谷，恐怕也只有被困住。

「老祖你怎會只有我能看見。」雲芊問道，老是有群小毛孩兒在她身旁繞，瞧著她身上的花衣發笑。

「這我自己為了喝酒，當初便到了外處到處尋找酒喝，可謂是喝遍了天下所有的酒，但是只有一種酒沒有喝過。」老祖宗捋著鬍鬚，賣著關子。

可是雲芊卻不上這個當：「老祖你不會成了酒仙了吧。」

「胡說，這最後一種酒就是霧雨釀。」老祖說道。「你且到後山去。」

「丫頭你去哪兒！這住處還還沒給你安排好呢！」

只見雲芊熟門熟路地在谷地行走，這谷地朝陽，日出日落景色皆是極美，西邊兒日落之時太陽餘暉灑遍全谷，彷彿金色輝耀澆築。

谷中的建築大都雅緻，雖是山林之中但是屋舍都有先秦之風，院落自然，和風秀麗。

「這霧雨釀不是咱們常喝的酒么！」

老祖宗不以為然：「現在族中的霧雨釀珍品就只剩一壇，就是你那天在地窖之中聞到的那一壇，可是你們一打開機關這酒就揮發盡了。」

「難道您就在地窖里。」雲芊道。

「這霧雨釀並非是酒，更甚於葯，是用來延年益壽的，可是開族的祖宗卻不是用它來延長壽命的，而是用它來研究長生之道。」

「長生，這世上還有長生的人么。」

「咱們祖宗傳下的一本札記中提到過一個神秘人，那人傳給祖宗書簡，這才讓原本是山中藥農的祖宗成了雲氏一族的開族之人，而後過了百年，那高人又出現過。」

「所以他活了一百年！」雲芊驚訝道，「這百年之後又出現過，這不止一百歲吧！」

老祖宗微微搖頭：「他再次出現之時，與當年無二，還是不惑之年模樣。」

「難道是個妖怪！」雲芊蹙眉。

說道妖怪，老祖嘿嘿笑道，把臉湊近，頓時身發綠光：「你看眼前是什麼！」

「哼！」雲芊說著前去揪住老祖的鬍鬚，出乎料想，一把便捉住：「老祖你裝神弄鬼！」

「這——」雲芊訝異地看著眼前景象，自己竟然能捉住老祖。

「咳咳——」老祖將自己的鬚髮收回，「你知道你為何能看見我么！」

「嗚……」她搖搖頭。

「因為你的血脈，」老祖笑道，「因為你能感應到我的存在，亦能看見我，也能觸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