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蘇雪晴

由於最近連發噩夢，以及剛剛自己一個人吃完午飯，李遠航的心情還沉浸在鬱悶當中，他本想就此離開。但當看到眼前女學生誠懇的態度和滿臉的微笑，李遠航一下子想起自己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兼職發傳單的樣子，不正是眼前這個樣子嗎？

他心生不忍地問道：「那你們畫廊都有什麼樣的畫啊？」

李遠航之所以會這樣問，那是因為他之前學過一段時間的繪畫，只是簡單地學過一些鉛筆素描。雖然當時他對畫畫很感興趣，但是後來由於種種原因而放棄了。

這次進去，也算是對過去學畫畫的日子的一種緬懷吧！

女學生笑著說：「看得出來帥哥你也是一個對畫畫很感興趣的人啊！我們畫廊里的畫，一般都是本地一些有名的畫家所展出的作品。有最常見的國畫山水畫，油畫，鉛筆素描，以及一些古字畫。」

李遠航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畫廊在哪裡？」

女學生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鋪子說：「就在那裡，你可以進去看看的。」

看著那家所謂的畫廊，破舊不堪，像是剛剛租下來沒有裝修一樣。

李遠航不禁皺了皺眉：「我記得以前這裡好像是一家電器店吧，怎麼變成了一家畫廊了？」

那個學生妹很顯然只是臨時發傳單的，對這個情況完全不了解，於是回復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帥哥，你快進去看看吧。」

李遠航也沒有心情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於是點點頭說：「那就進去看看吧！」

進到畫廊之後，李遠航立即就被這些掛在牆上的字畫給吸引住了。

這些字畫有些是小楷，有些是隸書，有些是狂草，還有一些是小篆，更有一些是模仿古代名家的字跡。

看著牆上的這些字畫，李遠航只覺得那些字畫筆墨酣飽，筆走龍蛇，劍拔弩張，龍飛鳳舞。

再往裡走去，便是一幅幅國畫，有山水畫，花鳥畫，動物畫。

那一幅幅山水畫，高山流水，小橋人家，讓人看了彷彿身臨其境。那些花鳥，畫得栩栩如生，讓人看了之後覺得如同春季來臨，鳥語花香。

再往裡面走，便是國際畫。有油畫，有寫生畫，讓人看得張口結舌，目不轉睛。

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城市裡，居然還有這樣一家畫廊，看得李遠航是驚訝不已。

既然進來了，那便索性一次看過夠吧！李遠航一邊想著，一邊朝著畫廊的更深處走去。

畫廊的最里端只有一幅畫，一幅簡筆畫，李遠航只看了一眼，便驚訝得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李遠航眼前的這幅畫雖然只有十幾二十筆，但還是讓他渾身一怔，隨即顫抖不已。

畫上畫的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正趴在地上，正吃力地向一口水井爬去。

李遠航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站在那幅畫前，定定地看著那畫。這幅畫上所畫的，不正是自己夢裡所夢到的場景么？

看到眼前的這幅畫，李遠航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苦苦糾纏著自己的那個噩夢來。

他彷彿看到畫中那個紅衣女子正一下一下地往那口井邊爬去，爬到井邊之後，那個女人停下來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那個女人披頭散髮的，雙眼被剜去，她朝著自己張大了嘴巴，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的口裡空洞洞的，舌頭也被割掉了，咕咕的鮮血正止不住地從嘴裡往外冒。

最後李遠航感覺她彷彿對自己笑了一下，像是在對自己告別。最後紅衣女人慢慢地轉過身，慢慢地爬上井台，最後一頭栽進井裡。

李遠航不由自主地朝著眼前的這幅畫伸了伸手，像是要拉住紅衣女人，不讓她跳井。

看著看著，李遠航眼前的畫面來始模糊起來。

「帥哥，帥哥，你怎麼啦？」

迷迷糊糊中，李遠航覺得有人在叫自己。他如夢初醒般地朝著周圍看去，才發現一個面容嬌好，清純美麗的漂亮女孩現在自己身邊。

李遠航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邊來的。

看樣子，剛剛就是這個女孩在叫自己。

「哦，哦，沒，沒有什麼。」李遠航木然地回答道。

李遠航定睛一看，自己面前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女孩有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長發披肩。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衫，下半身穿著一條時下很流行的牛仔褲。

讓李遠航印象深刻的是，這個女孩子的嘴角邊有一顆痣。

李遠航曾經聽人說過，女人的嘴角那裡如果長了一顆痣，那就是一顆苦情痣，她的前世一定受過很多的苦難。

那個女孩從褲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遞到李遠航面前，說道：「還說你沒有什麼事，你看你都哭了。」

李遠航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往自己臉上一揩，手背早已濕了一大片。

自己，居然流淚了？

李遠航一臉尷尬地接過女孩遞給自己的紙巾道：「不好意思，讓你笑話了。」

女孩連連搖頭說：「你誤會了，我根本就沒有要笑話你的意思。」

擦乾眼淚的李遠航，對面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說：「你也喜歡畫么？」

女孩點點頭對李遠航說：「我喜歡畫，平時也畫一些畫。」

「哦。」李遠航點點頭。

女孩開口問道：「你也喜歡畫嗎？」

「算是喜歡吧，以前學過一段時間的畫，曾經還想過要當一名畫家。」李遠航無奈地聳聳肩笑著說道：「最後卻當了一名電台主持人。」

人總是和陌生人說心裡話，而對自己的親人朋友卻緊閉心門。

「哦！」女孩說：「那豈不是很可惜？」

李遠航點點頭說：「有一點吧。」

那個女孩說：「有時候夢想和事業毫無瓜葛，這也並不奇怪。因為只有事業有成才能談夢想嘛。」

李遠航點頭說：「你說得非常對。對了，和你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李遠航，木子李，遠方的遠，航空的航。」

女孩白靜的臉上露出一片紅霞，微笑道：「我叫蘇雪晴，蘇東坡的蘇，下雪的雪，晴天的晴。」

李遠航習慣性地伸出手道：「很高興認識你。」

蘇雪晴看著李遠航伸過來的手，臉色更加紅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握了握道：「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