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威脅
「難道有兩個玉佩？」高凡心裡驚疑難定。
對旁邊醫生護士的喝斥，充耳不聞。
「他是病人兒子，是否繼續手術需要他決策，很可能是最後一面，讓他呆一會吧。」秦於安按捺住同事的憤慨，無奈道。
幾十年的心腦血管專家，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做CT看不見任何東西，到臨床手術卻發現不對。
就連他都六神無主起來。
正思索著如何解決，高凡突然伸手抓住母親陳育梅的手。
下一刻，體內一股鋼鐵洪流般的氣息，竟通過手心勞宮躥進陳育梅身體。
高凡眼中精光爆閃。
果然沒錯。
那塊碎片，確實跟自己體內的鴛鴦佩有關，但卻並不是父親留的那塊上面剝落的，與自己體內那塊相互吸引傳送不知名的氣息。
這股氣息能夠保命。
高凡腦海中泛起一陣模糊的畫面。
畫面中，兩個一模一樣的鴛鴦佩本為一對，映襯起舞。
另一塊上面有個缺角，碎片正好就是插進母親心臟的那片。
「竟然還有另一塊鴛鴦佩，看來我必須在一個月內找到它！」
高凡他心頭明悟，母親的性命暫時保住了。
但維持不了我長時間，最多一個月。
「秦醫生，手術不做了，既然危險性這麼大，我不想再讓我媽受苦。」高凡轉身說道。
「你確定？」秦於安神色複雜。
「當然！」
高凡刷刷刷護士遞過來的責任書籤下大名。
然後陪著護士把母親送回特護病房，重新安頓好后，才掏出手機。
拍賣會時，他設成了靜音。
此時一看竟多了一百多條微信和電話。
「兄弟，你火了…快看看這個視頻……」
「高凡這視頻裡面是你嗎？你快躲起來吧。」
「想不到你一個小屌絲這麼能吹。」
……
以前的同學同事，大半人都給他發來信息，無一例外都附帶著一條視頻。
高凡不知所以，點開才發現竟然是白天在拍賣會上他揭開貼盒時的畫面。
不知道誰把他錄下來併發到了抖音上。
播放過百萬，評論上萬。
「歡迎收看鑒寶之大型炒作節目。」
「以我多年的經驗，那貼盒根本就是個現代仿品，五千萬鬼信呢……」
「真不要臉，要找也找個像樣的大師，一看那傢伙就不是個專業人士！」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把我當傻子？」
「我認識這傢伙，叫高凡，就是個連工作都沒有的屌絲。」
......
此類評論，佔據大半。
矛頭直指高凡是騙子，並且還把他老底挖了出來。
甚至學習經歷，工作經歷都貼到了網上，以此來證明高凡毫無鑒寶經驗。
就差把他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也給揭露出來了。
高凡心驚，打開百度一搜。
全是質疑他做假的文章，他在網上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畢竟是個普通人，隱私都被人曝光，就像是扒光了衣服遊街示眾，心裡一片慌亂後悔。
拍賣會時，沒能忍一時之氣，出了這個風頭。
母親重病在床，他又成了眾矢之的。
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一時間，高凡心亂如麻，腦袋昏昏沉沉。
整整一下午，心神不寧。
直到傍晚肚子餓的咕咕叫，才想起一天沒吃東西，木然拖著身子走出病房，打算到醫院外面擺攤的地方買點東西糊口。
剛走出醫院大門，沒幾步，一輛沒有牌照的賓士威霆商務車哧啦一聲停在他面前。
車上下來兩個西裝革履的大漢，不等高凡反應一人一邊把他挾上車，揚長而去。
全程乾脆利落，等周圍人反應過來要報警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車上。
高凡被兩名大漢一左一右夾著，頭皮發麻，魂不守舍。
這種場景，只在電影里看到過，親自經歷對他的震撼可想而知。
「英雄……我不記得得罪過你們啊？」高凡心臟亂跳，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閉嘴，老闆要見你。」其中一人喝斥。
高凡全程再不敢說半個字。
開了近半個小時，突然他眼前一黑被人用布蒙起來，帶下車走了十幾分鐘，摘掉了眼罩。
面前，是個充斥著低調奢華，每一塊磚都彷彿精心雕琢的客廳。
共享空間足有七八米高。
看上去並不金壁輝煌，但卻讓人有種皇宮般的尊貴感。
紅木包絨沙發上，坐著一個頭髮花白，身穿唐裝的老者。
表情似笑非笑，眯著眼，目光如鷹。
身上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靜靜坐在那，便讓人有種不敢面對的壓迫。
老者上下打量了高凡幾眼，揮手讓保鏢退下。
問道：「你就是今天臨豪撿大漏的高凡？」
「是…是我，您找我有事嗎？」高凡態度卑微，在這種大人物面前，他硬氣不起來。
還能自如說話已經很不錯了。
「別緊張。」
老者起身說道：「網上都說你是騙子，但上午在現場的人，沒幾個不知道你把汪家那小子氣的當場吐血。」
「臨豪的一位老鑒定師甚至突發腦溢血，如果那東西不是真的，祈家也不會那麼慎重封鎖消息。」
「如果不是我雇傭水軍把你誣陷成騙子，你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一席話，讓高凡如遭雷擊，渾身汗毛倒豎。
自己成網黑，竟然是面前這個老者的功勞，他的能量竟然這麼大。
讓人把自己抓來，又告訴他這些事。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換句話說，是我保護了你，做為回報我要你幫我辦件事。」老者沒讓高凡久等，開門見山。
「什麼事？」
如此煞有介事，絕不是什麼好事。
「我最近要收批寶貝，得請個專家掌眼，只是那批寶貝不同尋常，所以我不得不慎重。」
老者走向旁邊的博古架，抽了本圖冊出來，扔到高凡面前：「這是東西介紹，你幫我掌眼，我給你好處。」
高凡接過書，滿臉狐疑翻了幾頁，表情驚懼問道：「要是我不想干呢？」
圖冊里，十幾件古老的瓷器、玉器，甚至還有青銅器，他掃一眼心裡便得出這個結論。
這批貨是從坑裡挖出來的。
盜墓犯法！
「我這個房子，位置僻靜，獨門獨戶。」
老者聞言眉尖輕挑，背縛雙手淡淡說道：「如果有人不慎在裡面迷失或是出意外，恐怕外界無從得知。」
嘶……
赤裸裸的威脅，言下之意不幹就死。
高凡頭皮發麻，心驚膽顫。
心提到了嗓子眼，念頭急轉，一邊裝作鎮定地繼續翻著圖冊。
就在這時，他眼神猛地一怔，揚頭說道：「我幹了！」
圖冊上，一隻缺角鴛鴦玉佩躍然紙上。